22.酒酿圆子

作品:《盛春朝

    “瞧这孩子,也不知急什么。”秦雪梅假意责怪,回过头来冲江芜歉然一笑,“朝朝啊,我先过去一趟,你早些歇息吧。”


    江芜点头,冲秦雪梅行了一礼,“秦姨娘快些忙吧。”


    眼看着秦雪梅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江芜的神色冷了下来,这么想让自己的闺女显于人前,那她必然得成全。


    至于是出人头地还是颜面扫地,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二小姐。”


    江芜还没走,身后便跟过来个婢女,是海棠苑小厨房的婢女,从前江应中夸过她做的点心好吃,所以江芜有些印象。


    “二小姐,这是秦姨娘命奴婢送来的甜水儿。”


    那婢女将托盘举高,上面搁着一只描花银边瓷碗,碗里盛着半凝固状的乳白色的冻冻,顶上还撒了一把干桂花,瞧着倒是个不错的甜水儿,可惜对于江芜来说,是致命的。


    她抬眸轻笑,“迎春,快接过来。”


    迎春应声,立马上面接过托盘,只见那婢女还立在原地不动,迎春不禁来了气,“还有何事?”


    “这甜水儿……”婢女支支吾吾的,“这甜水儿,秦姨娘嘱托奴婢是给二小姐暖身子的,须得看着二小姐吃下才成。”


    江芜不语,她知道自有迎春会接话,果不其然,那婢女话音刚落,迎春便柳眉倒竖,“姐姐这是何意,春日风大,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叫我们小姐在这天儿里迎着风口吃一肚子凉气不成?”


    “这甜水儿本来就是给我们小姐暖身子的,现下让姐姐说的倒是像是害我们小姐不舒服的了!”


    迎春唇枪舌剑的一番话令那婢女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再对上江芜冷若冰霜的神色,立刻吓得她身躯一震。


    “二小姐!”婢女慌忙跪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听从秦姨娘的安排啊!”


    “忠心不错。”迎春警告道,“可姐姐也是明眼人,莫要忠心错了主次。”


    “好了迎春,莫要无礼。”江芜的神色又变回那副好说话的亲和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冷的叫人发抖的人不是她一样。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耍的小婢女团团转,连秦姨娘交代的都忘却了,只管着磕头道谢,听到江芜让她退下时,连忙起身拔腿就跑。


    也不赖她这般反应,从前的江芜一副娇柔的模样,若不是有嫡女身份在此,定比秦氏母女的处境还要狼狈。


    这突然间变了性子,叫人一眼生畏,谁还敢不记得她才是江府唯一的嫡女,若不是她不愿管,江家的管家人该是她才是。


    秦雪梅,不过是个捡漏的。


    小婢女走后,迎春转头就将那碗姜撞奶倒进了泔水桶里,还不忘“呸”上一声,“什么糟践玩意儿都敢让我们小姐吃,没安好心的老妖婆。”


    江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迎春,秦氏好似也没那么老吧。”


    “小姐,您难道没发现么,秦氏自从再次有喜以来,皮肤都松弛了不少,眼尾的褶子也越来越深。”


    江芜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对样貌并不算上心,所以也没好好观察过秦氏,听迎春这么说,她细细想来,好像的确如此。


    “有意思。”江芜笑意渐盛,只不过这笑可不像善意的笑,迎春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又盘算着怎么使坏了。


    次日清晨,迎春推开江芜卧房里的窗户,一阵凉风夹杂着细如牛毛的雨丝一起吹了进来,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姐,今日有些凉,多天添上一件衣裳吧。”


    眼看着就到清明时节,雨水也格外多,迎春去柜子里又帮江芜拿了件厚些的斗篷出来。


    今日要去祁府拜访,江芜挑了个颜色淡雅的衣裙,一如往常般清丽。


    冷雨推开门,裹着凉气和水汽钻进来,连忙关上了门。


    “小姐。”她唤了一声。


    江芜连忙让迎春倒了杯热茶给她暖手,“快来坐下,喝杯茶暖和暖和。”


    冷雨身手好,脑子也灵活,平日里是她的普通婢女,实则是她的耳目,替她打理着千机阁,探听消息。


    “迎春,将我的斗篷给冷雨披上。”江芜指挥着,“这么冷的天还淋了雨,可别着了风寒。”


    迎春连忙取了江芜的斗篷给冷雨披上,冷雨将茶杯握在手心,感受着一阵阵暖潮来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倒春寒来的猝不及防,她还未来的及添件厚衣裳就被冻了个透彻。


    “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江芜抬手将手中的绒花簪上,面朝着铜镜转了转脸,“好,那就让我们静待佳音吧。”


    她起身,迎春为她系上一件新披风,两人穿戴整齐,准备往祁府去。


    叶麟早早的等在了江府门口,见江芜出来,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行了个礼,“江二小姐。”


    “叶郎君。”江芜也回礼,这个祁鹤卿也真的是,叶麟是他的下属不是他的奴仆,怎的这般使唤人。


    叶麟瞧着倒是不甚在意,为两人撩开车帘,扶着两人上了马车。


    何秋芳在前厅里等候了许久,听祁鹤卿说今日江芜要来,她便早早的醒了,起来盥洗梳妆后又指挥着下人收拾整改着府里的一切。


    一会儿去小厨房看看糕点,一会儿又去花园瞧瞧花匠剪的花如何。


    祁鹤卿被转来转去的何秋芳逗笑,“阿娘这是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朝朝。”


    “不一样!”何秋芳剜了他一眼,“上次在江府匆匆一见,都没说多少体己话,全是虚与委蛇,哪能知道朝朝是不是真的过得好,我瞧着那个秦氏不像个好相与的,也不知朝朝有没有受过气。”


    祁鹤卿忍不住憋笑,就江芜的性情,别说受气,她不拿匕首半夜吓唬人家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她平日里伪装的还不错,给人留下了她想要的印象。


    小厨房的豆乳糕出锅时,江芜的马车也到了门口,叶麟还有旁的事要做,送下她们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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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的管家通传了祁鹤卿一声,他立马出门来接江芜。


    当那道清丽的身影出现时,祁鹤卿突然觉得心头安定了许多,紧接着,那抹倩影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怎么都不打伞?”江芜微微皱眉,从迎春手中取过另一把油纸伞来撑开,一手提起裙摆朝着祁鹤卿小跑过去。


    祁鹤卿还没说话,江芜便踮起脚将油纸伞撑在了两人的头顶,“倒春寒最容易着凉,祁大人即便身强体壮也要注意才是。”


    “知道了。”祁鹤卿心中一暖,抬手接过油纸伞来,“倒是你,穿的也不算多,别凉着了。”


    “无妨,我的里衣厚。”江芜笑的狡黠,像一只小狐狸,看的祁鹤卿心头一紧,心跳不受控制的变快。


    他连忙转头看向前路,“快走吧,正好还能吃上刚出锅的豆乳糕和酒酿小圆子。”


    “还是芳姨疼我。”江芜心中雀跃,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刚进厅堂,何秋芳便迎了出来握住了江芜的手把她往里带,“朝朝,手怎么这么凉,快进来快进来。”


    “没事芳姨,春日雨水凉。”


    两人笑脸盈盈的坐下,祁鹤卿唤下人端来了糕点与何秋芳亲手做的酒酿小圆子。


    江芜眼馋,立马坐正了身子,手持着汤匙舀了一勺酒酿小圆子,酒酿香甜带着微酸的口感和独特的醪糟香气,小圆子是黑芝麻馅儿的,小小一个,馅儿料倒是不少。


    这一口下去,江芜顿时感觉胃里心里熨帖了不少,小时就最喜欢何秋芳做的酒酿小圆子,后来也吃过许多食肆和酒楼的,可味道就是不如何秋芳做的好吃。


    “慢点吃,别烫着。”何秋芳满心满眼的都是江芜,看见她吃的开心,自己心里也舒畅。


    这孩子可怜,早早的没了娘亲,原想靠着祁家的权势帮衬她,结果祁家家主与长子沙场埋骨,险些令他们娘俩儿都自身难保。


    何秋芳对于江芜,有很多愧疚。


    当初答应沈兰香好好照看这孩子,也不知这些年来,她都是怎么过来的。


    想着想着,何秋芳的眼眶便湿润起来,江芜抬头瞧见她情绪不对,立马放下了汤匙凑过去,“芳姨,这是怎么了?”


    何秋芳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摆了摆手,“无事,就是瞧着你想到了你阿娘,你阿娘也最是喜欢我做的酒酿小圆子,可惜她走得早。”


    越说,她心中越是难受,江芜连忙上前安慰,“芳姨别伤心,过几日就是清明,芳姨若是想我阿娘,我们便一同去墓园看看她。”


    她抬头,对上祁鹤卿的眼神,立马明白了什么,没再多说旁的话。


    “好了阿娘,朝朝这才刚坐下,叫她多吃一些东西再叙旧。”祁鹤卿摆了摆手,江芜会意,重新坐回去。


    何秋芳也赶忙抹了抹泪,“瞧我这,又伤怀悲秋了,朝朝快吃,还有很多呢,你若是喜欢,我一会儿让子言给你用食盒都装了去。”


    “好啊!”江芜笑的恬静温婉,“多谢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