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树精
作品:《穿成废柴小师妹,拿捏阴鸷病娇》 记忆如同被惊动的蜂巢,嗡的一声在李沉鱼脑海里炸开。
她猛地停下脚步,瞳孔微微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些诡异的木雕和风中飘摇的布条。
是了……是这里。
她终于明白那该死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很多年前,在她还是姜扶楹的时候。
她曾试图撬开他的嘴,想知道这个阴郁少年的过去。
“喂,俞桉,你老家哪儿的,总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她当时故作轻松,递过去一块新做的点心。
俞桉没接点心,只是看着远处,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又不会回答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他却忽然开口。
“一个很远的地方。”
“房子建在山上,木头做的,顶很高,像要飞起来。柱子上刻着很多鸟和蛇,挂着很多颜色的布,还有风干的骨头。”
“空气里总是有种烧木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他描述得很简略,甚至带着抵触。
那时的姜扶楹只当他是某个边陲小国的落魄王子。
全部注意力都在他前半句“很远的地方”和“王子”身份上,还暗自兴奋了一下自己捡到个美强惨剧本,完全忽略了他后半段对建筑和环境的具体描述。
那根本就不是普通边陲小国的样子。
她只知道他来自一个被灭掉的小国,是个亡国皇子,却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南疆部落的人。
所以他对这里如此熟悉。
所以这些建筑让她眼熟。
因为这根本就是他半个故乡。
李沉鱼豁然抬头,看向前方俞桉冷硬的背影,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就在这时,俞桉脚步丝毫未停,甚至更快了些,径直朝着山谷中央那座最大,装饰也最为繁复的吊脚楼走去。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仿佛不是去打听消息,而是去寻仇。
“俞师弟。”
谢青釉察觉他气势不对,急忙出声想阻拦,“我们是否应先通传……”
话未说完,俞桉已经一把掀开了那兽皮缝制的门帘,毫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帐篷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烈的麝香和酒气。
正中央的兽皮毯上,一个身材肥胖、纹面黝黑的族长正光着上身,压着两名衣衫半褪眼神迷离的少女,场面不堪入目。
突如其来的闯入让里面三人都吓了一跳。
族长猛地抬头,怒骂声卡在喉咙里。
两名少女发出短促的惊叫。
俞桉闯进去的瞬间,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混乱,眉头狠狠一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猛地抬手,扯下了自己束发的深色发带。
指尖魔元微闪,那发带如同活物般“嗖”地飞出,精准地缠上了刚跟进帐篷还没看清状况的李沉鱼的眼睛,在她脑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眼前骤然一黑的李沉鱼:“???”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俞桉你干嘛。”
“闭嘴。站着别动。”
俞桉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然握剑出鞘,森然的剑尖带着凌厉的杀气。
直接抵在了那刚反应过来的族长喉咙上,压出一道血痕。
“穿、上!”
俞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阴鸷得能杀人。
族长被他身上那实质般的杀气和冰冷的剑锋吓得一个激灵,满脑子的淫欲和怒火瞬间熄火,手忙脚乱地推开身上的少女,胡乱抓起旁边的裤子就往身上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那两名少女也吓得缩到角落,瑟瑟发抖。
谢青釉晚一步进来,看到帐内情形,也是脸色一变,立刻侧过身,非礼勿视,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没想到俞桉行事如此粗暴直接,更没想到会撞见这般场景。
直到确认那族长勉强穿好了裤子,俞桉抵在他喉咙上的剑才微微偏离了半分,但依旧杀气腾腾。
他侧过头,对身后还被蒙着眼睛一脸懵的李沉鱼没好气道:
“过来,可以问了。”
李沉鱼:“……”
她一把扯下眼前的发带,适应了一下光线。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族长惊恐万分的胖脸和脖子上清晰的血痕,以及角落里衣衫不整的少女,还有旁边脸色极其难看的谢青釉。
她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沉鱼压下心头那点尴尬和荒谬感,上前一步。
“族长,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向你打听个人。南疆这片地界,有没有一个姓巫的人?大概二三十年前,可能从外面来的,懂些比较特殊的医术和虫蛊之术。”
那族长胖脸煞白,冷汗涔涔而下,眼神涣散,似乎根本没听清李沉鱼的问题,反而哆嗦着反问。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敢在这里撒野!”
“嗤——”
他话音未落,俞桉手腕微动,插在他肩膀上的剑刃又往里推进了半分,鲜血瞬间涌出更多。
“呃啊!!!”
族长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
“答话。”
俞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冷得像万年寒冰,“听不懂人话?”
站在一旁的谢青釉眉头紧锁,下意识想上前阻止:“俞师弟,不可。”
他刚迈出半步,俞桉头也没回,只空闲的左手随意向后一拂。
一道无形带着冰冷魔元的气息瞬间缠上谢青釉的双腿,如同坚韧的藤蔓,将他牢牢定在原地,竟一时无法动弹。
谢青釉脸色骤变,试图运转灵力冲破束缚,却发现那力量诡异非常。
族长被这毫不留情的狠辣手段彻底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有半点废话,忍着剧痛,声音带上了哭腔。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姓巫的?我、我不清楚啊,真的!老族长刚死没几天,我、我才刚坐上这位子,好多老黄历的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疼得龇牙咧嘴,看着眼前这煞神一样的青年和旁边被定住的男人,还有那个看起来稍微正常点但问话要命的姑娘,只觉得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我就是个凑数的。”
“好多秘密,只有老族长和几个最老的长老才知道,我真不清楚。”
他哭丧着脸,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就直接送他上路。
李沉鱼心里一沉。
线索又要断了?
族长眼看俞桉的眼神越来越冷,剑尖似乎又要动,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飞快转动,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喊道:“等等!别动手!有、有一个人,不对,有一棵树!它可能知道!”
俞桉的动作顿住。
族长赶紧一口气说完:“后山有棵神木!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成精了!我们南疆部落大大小小的事,没有它不知道的!你们去问它!它肯定知道!”
李沉鱼和谢青釉都愣了一下。
树精?
族长又是一声痛呼,捂住血流如注的肩膀,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俞桉甩了下剑尖的血珠,冷冷道:“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