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旧伤

作品:《我道侣绝不可能是病娇

    叶淑窈忧心忡忡:“可是师兄好像不便移动……”


    虞欢会意,压下烦躁,侧头看去:“若大人实在疼痛难忍,虞欢不才,尚通几分医术,或可——”


    话未毕,异变突生!


    咔嚓!


    一声刺耳脆响!叶淑窈脚下那方巨大的彩虹软糖,骤然裂如蛛网!


    粘稠黑绿、腐臭熏人的糖浆如决堤洪流奔涌而出!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倒悬的彩虹鬼脸尖啸刺耳,五官扭曲变形;欢跳的玩偶褪尽亮色,露出森森白骨,动作僵硬诡异;流淌的蜂蜜河翻涌沸腾,咕嘟黑沫不断冒出;巨大的糖果屋融作腥臭脓水,蚀穿地面,露出下方漆黑虚空!甜美幻境轰然崩塌,无尽恶意与毁灭气息如海啸般碾压而来!


    虞欢瞳孔骤缩,森罗万象海空间崩塌的记载撞入脑海,瞬间明了症结:“禁地法则在排斥我等!它已识破心境伪装!”


    “空间要塌了!走!”


    顾千里反应极快,合欢花折扇光华暴涨,瞬间将叶淑窈护在身后。


    倚着虞欢的谢无泪,气息已微不可查,凤眸却在崩塌轰鸣声中倏然睁开,声音微弱却清晰:“师妹已寻到……无需顾虑我……合击破空……速离!”


    他指尖微抬,指向虚空某处,一道凝练却后劲难继的霜白剑气撕裂而出。


    虞欢心领神会,逃命要紧!


    “顾少卿,助我!”


    虞欢当机立断,空出的手间淡紫灵力汹涌如潮,与顾千里投来的暗红灵力、谢无泪的霜白剑气狠狠撞向一点!


    嗤啦——!


    刺耳撕裂声起,空间乱流中被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罡风喷涌而出!


    “走!”顾千里低喝,护着叶淑窈化作红影冲入通道!


    虞欢咬紧牙关,半扶半携着谢无泪,紧随其后撞入毁灭性能量乱流!


    狂暴空间之力如万千钢针刮骨,护体灵光被撕得滋滋作响,虞欢催尽灵力,死死攥住身旁几近昏迷的男子,拼力向前冲。


    身后,糖果世界的尖笑哭嚎、腐朽甜腻,皆被空间崩塌的滔天轰鸣彻底吞没。


    ……


    众人踉跄跌出光门,重重摔在青铜巨门前的岩地。


    虞欢足尖刚触地,一道玄影已掠至身侧。


    来者玄衣劲装,眉如远黛,目若春水,鼻梁秀挺,容貌阴柔却煞气逼人——正是南疆净尘卫之首、合体巅峰境的萧烬。


    他望虞欢时,眼底锐芒稍敛,掠过一丝柔和;瞥见她怀中半昏的身影,瞳孔骤缩,握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萧统领。”虞欢看了他一眼。


    “殿下。”萧烬声线微沉,视线紧锁谢无泪,“指挥使大人他……”


    那人后背衣袍褴褛,伤口渗着猩红,已染透白衣。


    “谢大人伤势危殆,末将护送回房。”萧烬伸手欲接,动作干脆利落。


    指尖将触未触之际,谢无泪紧闭的眼忽启一线,眸底清冽如寒潭,一缕淡光直落萧烬眼底。


    “不劳…萧统领。”他声若碎玉,似笑非笑扫过对方紧握的刀柄,“杀气…过重,我…消受不起。”


    萧烬动作瞬时凝滞,玄铁手套下指节轻响。


    虞欢语气疲惫:“无妨,我送谢大人回去。”


    她欲扶他起身,指尖无意触到后背伤口边缘,心头猛然一悸。


    混乱记忆碎片涌现:空间乱流撕裂灵光,她肉身防御将溃时,是这具躯体旋身将她护在怀中,以脊背硬抗所有撕扯。最后清晰的,是他压抑在耳畔的喘息——这禁地乱流专破灵力,他竟以血肉相抗?


    是怕她这疑犯身死,断了线索么?


    虞欢垂眸看向怀中人惨白侧脸,他长睫低垂,气息微弱,方才的锐利恍若幻影。


    “虞妹妹!谢兄!”


    顾千里声音传来。


    他扶着叶淑窈站稳,暗红锦袍已破损,臂膀肩颈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确认叶淑窈无恙后,目光落在谢无泪血肉模糊的后背上,桃花眼掠过一丝疑虑。


    虞欢抬手,一道天医灵力瞬时拂过顾千里周身,神通之力无声流转,顾千里微睁眼眸,发觉伤口已瞬间愈合。


    他笑道:“虞妹妹这神通,胜似灵丹妙药。多谢了。”


    虞欢回以一笑,道:“谢大人情况似颇严重,我先为他疗伤。”


    ……


    深夜客院,听竹水榭,静室。


    虞欢盘膝榻边,双手结印,翠绿天医灵光如溪流,笼罩榻上半倚床头之人。


    她指尖灵力已将其背部外伤尽数抚平——大乘修士本有瞬愈创口的强悍恢复力,外伤原不需费心,只是谢无泪神通反噬过重,暂失自愈之力。


    此刻皮肉已完好如初,未留半分疤痕。


    真正棘手的是内伤。


    他脖颈一侧至锁骨,冰裂纹路盘踞,挥之不去,是溯命反噬、气血逆行所致,泛着幽蓝光泽。


    虞欢凝神屏息,将一缕治愈灵力小心翼翼探入谢无泪心脉深处。


    甫一接触,便如坠冰火炼狱。


    一股至寒霸道之力盘踞丹田心窍,凝成冰壁,疯狂冻结、排斥外来生机;冰壁之下,竟囚着焚天煮海般的暴烈业火,正猛烈撞击壁垒。


    冰火两股极致之力激烈对冲,每一次碰撞都形成恐怖漩涡,瞬时撕扯、吞噬虞欢的治愈灵力。


    虞欢被瞬间弹开,方知这绝非寻常神通反噬,更似神魂道伤!


    她额角渗汗,不死心再催本源之力,翠绿光华大盛,试图突破冰火屏障,却适得其反。


    谢无泪体温骤升,似有业火焚身,肌骨却愈发苍白冰冷,几近透明,唇色反显鲜红。


    冰火对冲因外力介入骤然加剧。


    「啊啊啊!坏女人下毒手了!她定是修了雷霆妖法,把主人电得发抖了!快去狠狠惩罚她!!!」


    静室角落,一柄修长的剑剧烈嗡鸣,意念在识海内凄厉尖叫。


    “唔……”谢无泪勉力掀开眼帘,瞳光涣散,辨清虞欢动作后,一把按住她覆于心口的手。


    他眉心微蹙,以意念压制剑灵躁动,轻轻推开她的手,强忍剧痛:“殿下,停手……”


    声线破碎沙哑,与平日冰泉击玉般的清冽判若云泥。眸底翻涌混沌与灼热,转瞬又覆上冰霜。


    他道:“溯命反噬……叠加旧创……外力介入……徒增凶险……静待平复…即可…”


    虞欢抽回手,心头震惊又无力——那些神魂道伤竟是旧创?


    她的地阶神通,在这天阶反噬与陈年道伤面前,竟束手无策。


    “可大人您……”


    “习惯了。”谢无泪微阖双目,长睫投下阴影,掩去眸底痛楚,“我无妨,劳烦殿下了。”


    他既言明只能硬抗,强行施为反成祸端。


    且他伤得越重,虞欢突破大乘、寻觅生路的时机便越多。


    她心头微动,“那大人安歇?我先告退。”


    然转身刹那,一股无形威压弥漫开来,填满静室,令空气凝滞。


    虞欢顿步,回头望去。


    床榻上,谢无泪仍闭着眼,似已沉沉睡去。


    但那威压清晰昭示着他的意志——未允她离去。


    虞欢一惊,望着他惨白的脸颊,心头升起一股无力与彻骨寒意。


    重伤至此,竟还强撑着监视她?这份执着,藏着刻骨的怀疑与掌控。是怕她借秘法遁走?在他眼中,她早已是内奸,唯有亲手禁锢方能稍安!


    “大人?”她试探道,“您伤势沉重,我恐扰您清静,先行告退?”


    寂然无声。


    唯有他微弱却匀整的呼吸,那苍白破碎之态,恍若雪野濒死的白狐,凄艳而矜贵。


    虞欢寸步难移,默然无语。


    余光忽然瞥见门口墙角斜倚一物——


    那是一柄细长的剑,通体霜白,虽未出鞘,鞘身却剧烈震颤,似有沛然之力欲破鞘而出。


    虞欢微惊,自然识得此剑——位列上古四名剑之一,乃上清仙宗第九峰镇脉之器,传承万年,据传为初代人皇座下武王断剑重铸,曾饮百万妖魔血。


    这半月来谢无泪从未佩剑,倒不符他霜绝剑主之名,她原以为此剑或存放于别处,竟不知被他就这么随意扔在墙角,方才进门时竟未留意。若非此刻剑身震颤不止,她甚至可能就此忽略。


    门外忽传叩门声。


    谢无泪眼睫微颤,似被唤醒一丝清明:“……进。”


    门开,降妖司副指挥使秦狰现身。他身材高大,肤色黝黑,五官周正,自带凛然正气,唯双目格外灵动,透着机警。


    见虞欢在侧,他眼中掠过意外与探究,抱拳行礼:“大人,圣女殿下。”


    随后便沉默了。


    那沉默与权衡的眼神分明在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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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密禀报,不宜外人在场。


    谢无泪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那股禁锢的威压稍缓。


    虞欢只觉脚下一轻。


    心知他虽不愿放她脱离监视,却不得不暂作让步。


    秦狰既来禀报机密,正是脱身良机,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秦狰侧身让道。


    虞欢步履未停,却能感知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未回头,反手轻轻合拢门扉。


    「主人!为何放她走?!为何不惩罚她?你看她逃得多快!定是心虚!」


    霜绝剑灵不甘嘶鸣,却被毫不留情地压下叫嚣。


    秦狰上前一步,关切问道:“大人感觉如何?”


    谢无泪:“无碍,说正事。”


    秦狰应声禀道:“南疆妖族动向,果如大人所料,踪迹指向归寂林外围断魂涧!归寂林是极道宗巫伊沉睡之地,妖族恐有重大图谋。”


    谢无泪支身斜倚榻上,颈侧冰纹流转,目光扫过秦狰,带着刚挣脱沉滞的冷冽:“嗯。”


    秦狰眼中精光一闪:“大人凶名震慑妖族,如今溯命受限、重伤的消息传开,他们岂会错失良机?”


    “我伤病越重,他们越急,破绽也越多。盯紧了,莫惊蛇。”


    谢无泪微微直身,凤眸寒意渐浓,“让蛇出洞。”


    秦狰顿悟:“属下明白!另外……大人命我引叶郡主入禁地,禁制未加阻拦之事,大人似乎早有预判?”


    谢无泪道:“叶珣,前任镇魔司指挥使,焚天魔灾时,以「地门」神通引上古战魂阻魔潮,血脉非比凡俗。与万象枢核,未必无关。”


    他点到即止,“待她破境化神,神通觉醒,自有分晓。”


    秦狰恍然,让郡主入禁地,是为借其身躯探查极道宗隐秘,还是为确认血脉关联?


    他本想问得更细,见谢无泪无意多言,沉默片刻道:“禁地之中,大人强启溯命探查郡主血脉,遭空前反噬,众目共睹。您既知她血脉异常,追溯必遭反噬,何以仍行此自毁之举?”


    他大胆推测,“莫非反噬本是您计中一环?故意引动旧伤,将重伤演至极致,诱敌松懈、主动出击?”


    谢无泪眸底掠过一丝残酷的默许,眼帘半阖。


    秦狰心头悚然,却也习惯了这位的行事风格,只得道:“此计凶险!属下必护大人周全!”


    “嗯。”


    秦狰压低声音:“另有一事关乎圣女……这半月来,我等已散播您与她形影相随的流言,然风声传开后渐难掌控,愈传愈不堪,闹得沸沸扬扬……恐损大人清誉。”


    他小心观察谢无泪神色,却见他唇角微勾:“清誉何足挂齿,水浑方好摸鱼。这流言,要的便是上达天听,传遍九洲。”


    秦狰瞬时会意——原是借流言转移视线、麻痹敌寇。只是见上司对苦修无情道换来的清白名声如此漠然,心底还是掠过一丝不忍。


    “再添把火。”谢无泪忽然开口,唇边漾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侧身支额,姿态慵懒,“传我重伤难愈,时日无多,偏要在死前风流一场——为圣女所惑,情根深种,无心查案。”


    秦狰嘴角抽搐,被上司这狠绝的自污之策惊得心头一震——


    这般绯闻若传开,恐引仙朝震怒、师门非议!


    “属下明白!定让此事传遍四海八荒,举世皆知!”


    他犹豫片刻,终是道出忧虑:“这般流言,大人不在意,却对圣女清誉有损。她过往‘交友甚广’,名声本就难言清白,再添您这位‘入幕之宾’,更增污名。我等这般利用她,是否过了?”


    “谁说这是利用?”


    谢无泪狭长的眼微眯,长发滑落,目光落进秦狰眼底:“我是在帮她。”


    “帮她?”秦狰愕然。


    谢无泪俯视着秦狰,烛光在他苍白面容上投下深邃暗影:“你既知晓,她的风流韵事从未断绝。如今我入局,让天下皆知谢无泪为她神魂颠倒。日复一日,当世间铺天盖地只剩她与我的传闻……她与旁人那些旧闻,谁还敢提?谁还会信?”


    他声音低缓:“世人只会认定,她身侧从今往后,唯我一人。这难道不是对她过往污名最有效的清洗?”


    冷汗,自秦狰额角一滴滴滑落,为这番逻辑严密又霸道绝伦的“正名”之论所震慑。


    他心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战栗,心服口服:“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