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掉出来三五颗个头硕大，形状不规则，外表还覆盖着一层黑褐色坚硬种皮的桐油籽。


    它们紧凑地簇生在一起。


    这层黑褐色种皮此时也已经变得干燥发脆。


    林禾用手指轻轻一拨，一颗桐油籽就掉了出来。


    她将其放在掌心，用指甲在黑褐色种皮上轻轻一划。


    那层薄脆的种皮就碎裂剥落，露出了里面白中略带淡黄，却又饱满坚硬的籽仁。


    这籽仁表面光滑，质地紧密，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类似于杏仁的气味。


    “完全晒透了，一下子就能剥出来。”


    林禾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动手。


    她拎着所有的油桐果挪了个位置。


    顺手搬来一个小板凳坐下，面前放着一个簸箕用来装剥出的桐油籽。


    脚边放着一个空竹筐用来盛放废弃的果壳和种皮。


    这些晒透的果壳和种皮可以用来引火。


    林禾抓起一把晒透的油桐果，几乎不需要额外用力，只是双手合拢轻轻一搓。


    或者用手指在果壳的天然裂缝处一掐，外壳便纷纷碎裂脱落。


    她灵巧地将里面簇生的桐油籽取出，随手扔进簸箕里，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


    偶尔遇到外壳特别结实的，她才会在旁边准备好的小石头上轻轻一磕，使其裂开。


    沈大山和王三娘也加入进来。


    沈大山手劲大，有时控制不好力道，会把桐油籽连同外壳一起捏得稍碎。


    “轻点，别把籽仁也弄碎了，碎了容易坏油。”


    油桐果产出的油本就不算高，若是还弄坏桐油籽，产出的油只会更少。


    “我还是去烧火吧。”


    沈大山提着林禾脚边的竹篮往里走，很快就替换了个空的回来


    王三娘心细得多，剥出来的桐油籽个个完整。


    她还顺手将粘连在籽仁上的一些细微种皮碎屑捻掉。


    大妞和二妞也好奇地围过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剥着较小的油桐果。


    她们动作慢，但剥出来的桐油籽也干干净净。


    很快，竹筐底部就铺上了一层白中带着淡黄的桐油籽。


    它们圆润饱满，而废弃的果壳和种皮则在竹篮里又堆成了小山。


    “娘，这些我一道带进去烧了。”


    王三娘拎着竹篮往里走。


    她已经让沈大山去煮饭了，自己也得去备菜，不然吃晚饭的时间又得往后延。


    林禾起身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黑色壳渣，将簸箕端起来放在灶台旁。


    这里光线明亮，看得清楚。


    林禾转身去取过先前就用过的竹焙笼。


    竹焙笼上次用来烘干过辣椒，林禾怕里面剩下辣椒碎片，还将焙笼里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残留的杂物或破损。


    林禾端起竹簸箕，微微倾斜，让筐内的桐油籽缓缓**到一侧边缘。


    再用左手稳住焙笼，对准竹簸箕的出口。


    右手手腕轻轻发力，将桐油籽徐徐倾倒入焙笼中。


    省时又方便，还不会撒出来。


    随着桐油籽的倒入，焙笼底部渐渐被铺满。


    林禾不时轻轻晃动一下焙笼，或者用空着的左手手指在逐渐增高的籽堆表面轻轻拨动。


    让桐油籽尽可能均匀地分布开来，而不是在中心堆成尖顶。


    这样在烘烤时受热才能均匀，不会有些烤焦了有些还没烘干。


    当竹筐里的桐油籽全部被倒入焙笼后，她放下竹筐，双手端起焙笼，又轻轻左右摇晃了几下，确保桐油籽平整。


    她端着炭盆走到灶台边，想从灶膛里铲些还在发红的火星子过去烘桐油籽。


    “娘，我来帮您铲。”


    正在灶台边忙活的沈大山见状，连忙接过火钳和炭盆。


    他蹲下身，用火钳小心地拨开灶膛口表面的灰烬，露出底下红彤彤的硬木炭块，然后将它们一块块夹到炭盆里。


    林禾瞧见他一点火星子都不剩，“全部夹出来，锅里煮的什么？”


    “娘，饭已经焖好了，可以都夹走。”


    沈大山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掀开了厚重的木头锅盖。


    一股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但随之而来的景象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锅里的米饭，上半部分看起来似乎熟了。


    米粒膨胀，但颜色却显得有些干白，缺乏油润的光泽。


    他瞧出不对，用饭勺轻轻一拨开表层，下面的情况更是糟糕。


    许多米粒依然保持着明显的棱角，颜色偏暗，甚至有些发硬，中间还能看到明显的白色硬芯。


    他舀起一小勺尝了尝，靠近锅边的部分还算软，但中间和底部的米粒在牙齿间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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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的颗粒感。


    而且还带着生米的粉质感和夹生特有的涩味，完全没有熟透的软糯香甜。


    “坏了坏了！”


    沈大山尝过米饭后，顿时慌了神，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懊恼。


    “这……这水肯定是我放少了！这么大一锅饭，这可咋办？岂不是要糟蹋了！”


    他看着那大半锅夹生饭，心疼又无措。


    正在摆放炭盆的林禾闻声转过头，看了一眼锅里的情况，脸上倒没有太多意外和责备。


    “慌什么，还能救。”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语气平静地走了过来。


    林禾先是接过沈大山手里的饭勺，将整锅饭从边缘到中心大致松了松，让热气能更均匀地透下去。


    然后，她转身从筷笼里取出一根干净的竹筷，走到锅边，握着筷子，避开锅底，垂直且快速地在米饭表面戳刺起来。


    “噗、噗、噗……”


    筷子一下下插入米饭中，很快就在整锅饭的表面留下了无数个均匀分布，深可见底的小孔。


    整个米饭表面被她戳得像蜂窝一样。


    戳完孔，她拿起水瓢，舀了大约半勺清水，沿着锅边和那些刚刚戳出的小孔，均匀地淋了下去。


    清水迅速渗入米饭内部。


    “把锅盖上就行。”


    林禾对还在发愣的沈大山说道，自己则弯腰往灶膛里添了几根细柴，将火重新拨弄得旺了一些。


    “用中火，再焖煮一刻钟左右，听到锅里‘滋滋’响，有米香冒出来就行了。”


    沈大山将信将疑地照做了。


    他守在锅边，听着锅里渐渐传来细微的“滋滋”声。


    慢慢的，米香逐渐从锅盖边缘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约莫一刻钟后，林禾开口让沈大山打开。


    沈大山迫不及待地再次掀开锅盖。


    这一次，扑面而来的是令人安心的米饭香气。


    锅里的米饭看起来蓬松柔软，颜色均匀，每一粒米都饱满油亮，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干白和硬芯。


    他用饭勺翻动了一下，从锅底到锅面，全都熟透了，软硬适中。


    沈大山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米香浓郁，口感软糯，完全没有之前的夹生感。


    他咧开嘴，憨厚的脸上满是佩服和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娘，您这法子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