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二妞闻言，欢天喜地接过林禾手中的竹篮。


    “去吧。”林禾点头，让二妞拎着竹篮离开。


    二妞的性子呆不住，喜欢新鲜的东西，让她一直守着这一片又一片的水稻割，和要她坐牢没什么区别。


    倒不如让她去找掉在地上的稻穗，她能自己和自己玩好久，还不用之后专门返回去找掉在地上的稻穗。


    林禾看着二妞蹦蹦跳跳在田里捡稻穗的身影，继续弯腰割水稻。


    “娘，我这里够一捆了！”


    大妞看着身边码得整整齐齐的小堆水稻，仰起头朝王三娘喊，声音里带着雀跃。


    这可是她自己割的，完完整整的一捆水稻！


    王三娘直起身走过来，先扫了眼大妞码的稻丛，眼里浮出赞许的笑。


    她蹲下来，特意放慢捆扎的动作，左手按住稻丛，右手绕稻草时还轻声说“绕两圈才结实”。


    捆好后她伸手摸了摸大妞汗津津的头顶，指尖蹭掉她额前的碎发。


    “大妞真能干，比娘第一次割稻时摆得还齐。”


    “嘿嘿！”


    大妞难得露出这样的笑。


    日头渐渐升高，太阳挂在头顶，温度慢慢升高。


    林禾的汗越流越多，看着山下还有五六亩田的水稻。


    林禾只觉得眼前发黑。


    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种这么多啊！


    已经连续割了两个多时辰的林禾，舔着干涩的嘴唇开口。


    “先回去歇一歇吧，总归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三娘，走了。”沈大山擦着脸上的汗，见王三娘还蹲在地上，出声喊她。


    “诶！就来！”


    王三娘捆好最后一把水稻，回身拿起地上的镰刀，朝着在下面一亩地的大妞二妞挥手。


    “大妞二妞，快上来了，咱们回家了，还在看什么呢？”


    王三娘见两个孩子蹲在田埂尽头的草丛里，正要下面拉她们上来，就见她们举着一把黄灿灿的小菊花朝自己挥手。


    “娘，你看我们摘的花！”


    二妞手上抱着一把，大妞手里拿着镰刀。


    这一大把的小菊花，一看就是大妞帮忙割的。


    林禾闻声看了过去，看到二妞怀里的花，她一下就来了兴趣，踩着田埂往下走。


    “二妞，这花还有吗？”


    “有啊！”二妞点点头，回头指着身后的那片树丛，“就在那边树下长了一大片！”


    二妞说着还将手抡了一大圈，示意那边真的有很多。


    林禾提着手边的竹篮走过去，到田埂尽头时，果然看见斜坡下长了一大片小菊花。


    只是长在上面的部分都被二妞摘了，林禾想要摘，还得往下走一段距离。


    这斜坡有些陡峭，林禾抓着手边的这棵香樟树慢慢滑了下去。


    “娘，你下去干啥啊？”


    沈大山本来都走出去一段距离了，但一回头发现没一个人跟上，只能往回走。


    “干啥？娘下去肯定是有事啊！你都看见了还问。”


    王三娘瞪了他一眼。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男人总喜欢问一些摆在眼前的问题。


    “我问问还不成了？”


    沈大山被怼的有些委屈，瞄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王三娘，嘴里默默嘟囔了一句。


    “怎么这性子和娘越发像了……”


    “你在嘟囔什么？”王三娘偏头看向他。


    “我没说什么。”沈大山摆手否认，忙冲着下面的林禾开口：“娘，要不要我下去帮忙啊？”


    “不用。”


    林禾踩实地面之后，将竹篮换了一只手，腾出右手好摘花。


    林禾往前走了几步，避开凸起的小石头，站稳脚跟，目光落在眼前这一大片生机勃勃的甘菊上。


    它们簇拥着生长在斜坡背阴的湿润处，植株不高，大约刚到小腿肚，枝叶纤细而繁茂。


    细看那叶子，是羽状**的，裂片像细细的梳齿。


    叶片之上长满了花，花盘不大，比铜钱略小。


    花蕊周围则环绕着一圈橙黄的舌状花瓣，每一片都纤细修长，微微向后卷曲，透着一种清雅的姿态。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洒下来，在这些黄色花瓣上跳跃。


    林禾稍微往前走几步，晃动花丛，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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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弥漫着一股略带清苦又夹杂着一丝蜜意的香气，沁人心脾。


    这些花是刚开不久甘菊，摘回去晒干泡茶喝，清热解暑。


    这段时间下地干活，消耗的茶水比之前多。


    五月份晒的一大包金银花所剩无几，最多只能再撑三五天。


    摘这些甘菊回去泡水正好补上空缺。


    林禾蹲下身，右手拇指和食指配合，动作轻柔而精准。


    她并不胡乱抓取，而是专门挑选那些刚刚完全绽放，花瓣挺立，颜色鲜亮的花朵。


    林禾用指甲轻轻掐住花梗顶端，手腕微微一抖，一朵完整的甘菊花便脱离了植株，落入她掌中。


    她小心地避免捏碎娇嫩的花瓣，也尽量不伤及周围未开的花苞。


    剩下的那些还没有完全开放的花苞，林禾都避开了。


    即便摘回去晒干，泡水的效果也不好。


    竹篮就挎在手上，她将采下的甘菊花一朵一朵轻轻放入篮中，避免挤压。


    斜坡上的泥土有些湿滑，她移动时很小心，一手偶尔扶着旁边的树干或稳固的草根借力。


    她的动作很快，一刻钟的功夫，竹篮底部渐渐铺上了一层柔软的金黄，那清苦的香气也越发浓郁起来。


    “娘，您摘这个做什么用啊？”


    王三娘在上面看着，忍不住好奇地问。


    林禾抬起头，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笑道。


    “这是甘菊，晒干了，泡水喝最好，清热去火，安神，眼睛不舒服时熏一熏也管用，秋天燥热，多摘些还能备着。”


    剩下的花苞林禾没动，留在这里让它们继续长。


    “三娘，搭把手。”


    林禾伸手先将竹篮往上递，免得上去的时候洒出来，又揪着上面的香樟树，脚一蹬就上去了。


    回到山洞，巳时已经快过完了（十点半）。


    干了一早上的活儿，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在昨晚还剩下些米饭，林禾转身去鸡圈里捡了两个鸡蛋，又从竹篮里拿了两个，让王三娘都磕进饭里炒蛋炒饭。


    养了鸡的好处就在于吃鸡蛋不用抠抠搜搜，每天掰着手指数还能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