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山拎着带回来的四大筐油桐果倒在空地上。


    油桐果数量多，山洞前的空地甚至有些晒不下。


    “爹，我和姐姐的竹篓里还有呢！”


    二妞坐在山洞前，搓着手上粘着的桐油果汁液，还不忘提醒沈大山。


    “还有啊？”


    沈大山看着晒不下的大半筐油桐果，犯了难。


    他挠了挠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旁边晒着其他东西的地方。


    摊在草席旁边的山核桃有些还泛着潮湿的深褐色，显然还需要再晾晒一段时间。


    而另一侧的黄豆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豆秸已经彻底变成了枯脆的灰褐色，原本饱满金黄的豆荚如今干瘪发黑。


    许多已经自然裂开了大口子，露出里面黄灿灿，硬邦邦的豆粒。


    有些豆子甚至已经从裂开的豆荚中脱落出来，零星散落在草席上。


    沈大山弯腰随手捡起一根豆秸，轻轻一抖，就听到“哗啦啦”一阵轻响，好几颗圆滚滚的黄豆轻松地蹦落下来。


    他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用牙一磕，豆子发出清脆的“嘎嘣”声，质地坚硬，豆香浓郁。


    “这黄豆倒是晒得透透的了……”


    沈大山自言自语道，心里有了主意。


    他立刻将手里那半筐油桐果暂且放在阴凉处，转身就朝着山洞里走去。


    他想问问林禾这晒好的黄豆什么时候能收起来，好给油桐果腾地方。


    刚走到山洞口，一股浓郁香气就扑面而来。


    林禾正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锅铲，从冒着热气的铁锅里铲起一张张烙得两面金黄，油汪汪的饼子，利落地码在旁边的石桌上。


    石桌上已经摆了好几张烙饼，旁边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蛋花汤。


    “娘！”


    沈大山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才开口问。


    “这黄豆我看晒得差不多了，哗啦啦直掉豆子，你看啥时候收起来？那油桐果都没地方晒了。”


    林禾头也没抬，抬手将锅里最后一张饼子铲出来，放在最上面。


    这才用围裙擦了擦手，看向沈大山。


    “急什么，活儿是干不完的，黄豆若是好了，等下吃完饭大家一起动手，一会儿就能收完，现在先把两个孩子叫过来吃饭。”


    饼子得趁热吃才好吃。


    林禾说完，转身去山洞外面挖了些折耳根出来。


    这些折耳根从挖回来埋下去之后就没再管过，偶尔淘米剩下的水往外面泼了一瓢，现在依旧长得郁郁葱葱。


    甚至从山洞前的一小块地方，长到了山洞侧面的山坡上，隐隐有继续生长的趋势。


    “这折耳根还真是好养活。”


    王三娘帮林禾打了一盆清水过来。


    林禾顺势将手中的折耳根交给王三娘，转而到山洞侧面扯了扯继续往上蔓延的折耳根藤，引导它们往另一侧带土的地方爬。


    山洞顶上的土为了防止蚊虫，林禾会定期清理山洞上的土，不能让这些折耳根继续往上爬。


    林禾和王三娘搓洗完折耳根，林禾把折耳根切成一截手指的长度，和剁辣椒拌在一起，又洒了点盐进去，放在石桌上。


    林禾坐下后，王三娘把清炒马齿苋和酸豆角炒土豆丝端了上来。


    沈大山饿得不行，抓起一个饼子就先往嘴里塞了一口，随即又夹起一筷子马齿苋塞进嘴里咀嚼。


    “你是牛吗？”


    林禾看着他发出的巨大咀嚼声，看了他一眼。


    “噗——”


    王三娘闻言，没忍住笑出声。


    “嗯？”


    沈大山腮帮子鼓鼓的，停下来看着林禾，说话也含糊不清，“怎么了？娘？”


    “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再继续塞，若是噎到或者呛到气管，有你受的。”


    林禾已经注意到几次他这样的情况，时间久了不仅对消化不好，更容易被噎到。


    “噢。”


    沈大山收敛了些，但他习惯大口吃，收敛也仅仅只是吃东西的时候分成几口吃罢了，每一口还是很大。


    林禾看见，也没继续计较，总要有一个慢慢改正的过程。


    林禾没再管沈大山，自己拿起一张烙得焦香柔软的饼子，平摊在左手掌心。


    又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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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夹起一撮清炒马齿苋，翠绿的马齿苋还带着锅气，均匀地铺在饼子中央。


    接着林禾夹了一筷子酸辣脆爽的酸豆角土豆丝盖在马齿苋上，最后把剁辣椒凉拌折耳根放在最上面。


    林禾嗜辣，她顿了顿，又用勺子舀了小半勺红亮油润的剁辣椒，小心地淋在馅料上。


    做完这些，她才放下筷子。


    左手拇指按住馅料，右手熟练地将饼子的下沿向上翻折，盖住馅料，再将左右两边向中间折起，最后顺势向上卷动，一个裹满馅料的饼卷就完成了。


    她用手捏了捏底部，防止馅料漏出，然后低头咬了一大口。


    饼皮的麦香焦脆，马齿苋的清新微酸，土豆丝的爽脆，折耳根那霸道的腥香与剁辣椒火爆的辣意瞬间在口腔里碰撞融合，层次极其丰富，又开胃又满足。


    林禾满足地眯了眯眼，细细咀嚼起来。


    一旁的王三娘看着林禾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享受的表情，也好奇地学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饼子，每样菜都夹了一点，动作比林禾慢些，但也包得有模有样。


    她咬了一口后，眼睛微微睁大，对着林禾点头。


    “娘，这样吃真好，啥味儿都赶在一块儿了，又香又辣，真下饭！”


    沈大山看着母亲和媳妇的吃法，觉得比干啃饼子就菜更有趣，也迫不及待地尝试。


    他手大，动作也粗犷，夹菜时恨不得把盘子里的菜都扒拉进饼里。


    结果就是馅料塞得太多，刚卷到一半，另一头的菜就差点漏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赶紧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用力一咬，汤汁和辣椒油差点从另一边溢出来，弄得他满手都是，嘴里却含糊地嚷着。


    “唔！好吃！这样吃着痛快！”


    大妞和二妞也学着样子，用小手笨拙地包着小小的饼卷。


    二妞贪心，放了好多剁辣椒，咬了一口就被辣得直吸凉气，小手在嘴边扇风，却还舍不得放下。


    小口小口地继续吃，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大妞则学得更稳妥，馅料放得适中，小口咬着，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