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甫一穿上黑甲，眼中便闪过惊异之色。


    他微微屈伸臂膀，又轻转腰身，只觉甲胄随体而动，恍若无物。


    “奇哉！”他不由脱口赞叹，声调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欣喜，“此甲竟如此轻盈灵便，与寻常衣物无异，全无铁甲的沉滞之感。”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感受这仙甲与身体的契合。


    随即，他目光一凛，侧首对尉迟恭伸出手，语气果断而威严：“取刀来。”


    尉迟恭见状，不敢怠慢，立刻将手中横刀恭敬递上。


    他心中暗赞陛下英武不减当年，眼中亦流露出期待之色。


    周围众臣见状，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迅速让出一片宽敞空地。


    李世民握刀在手，手腕一抖，试了试分量，随即一声清喝，身形骤动。


    但见刀光如雪，随其身影翻飞流转，或劈或砍，或刺或格，招式凌厉，气势逼人。


    黑甲在光影间时而暗沉，时而流溢幽光，更衬得他身形矫健，威风凛凛。


    一套刀法使罢，李世民收势而立，面不红，气不喘，反而神采奕奕。


    他抚摸着身上的黑甲，赞叹道：“好甲！非但无丝毫羁绊，反觉身形更为灵动。阵前将士若得此甲，何惧恶战？”


    “陛下英武！”众臣见状，纷纷躬身喝彩，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李世民哈哈一笑，将刀抛给尉迟恭道：“仙甲不错，就是不知防御如何。来，砍我两刀试试。”


    尉迟恭接刀的手一抖，顺手抛给了程咬金：“知节，你来。”


    程咬金：“……”


    刀就在眼前，再怎么不满，程咬金也不得不接。


    接过刀来再抛了回去：“大老黑，你熟悉这仙甲，还是你来。”


    “诶，就是因为你还没有试过这仙甲，才让你试试的嘛。”


    说着又把刀抛了回去。


    李世民气笑了：“你们两个怂货。平日战场上砍杀敌人的狠劲哪去了？”


    程咬金没敢言语，心中腹诽道：“上场杀敌我是够狠的，但这是砍陛下，谁敢下手啊。”


    长孙无忌都看不下去了，抢过刀去：“我来。”


    李世民道：“好，还是辅机有胆气。”


    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就当没听见。


    长孙无忌提刀上前，神色凝重地朝李世民一抱拳：“陛下，臣得罪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沉，刀锋带着三分力道直取李世民腿部，终究是留了七分谨慎。


    即便亲眼见过尉迟恭试甲，他仍不敢贸然全力施为，心道：“若真有闪失，伤及龙体，我万死难辞其咎。”


    刀锋及身，只听“噗”一声闷响，如中败革。


    李世民纹丝不动，反而轻笑一声：“辅机，你这力道，与挠痒何异？再加几分力气！”


    长孙无忌见陛下安然无恙，心中大定，胆气顿生。


    他后撤半步，双臂运足气力，喝道：“陛下小心！”


    这一刀势大力沉，破风而下。


    “嗯……”李世民眉头微蹙，轻哼一声。


    长孙无忌心头一紧，慌忙收刀：“陛下！可曾伤着？”


    “无妨。”李世民摆手，低头揉了揉中刀处，只见甲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刀痕破口，却未穿透。


    他活动了下腿脚，笑道：“如同挨了一记木刀，略有痛感，但无大碍。此甲防御，确实不凡。”


    尉迟恭适时插话：“陛下，那卖甲之人曾说，此甲尚属民用。若是军中所用，防御当更胜数筹。”


    李世民朗声大笑：“如此已是难得。身着此甲，身形灵便犹胜往昔，受此重击而不伤，夫复何求？”


    他目光灼灼，指向自己面门：“辅机，再来！朝朕脸上试一刀！”


    长孙无忌略一迟疑，终还是举刀劈向面甲。


    这一刀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虽震得李世民后退半步，面甲却完好无损，仅留一道浅痕。


    “这个好。”李世民大赞，“我们大唐的铁盔就没有面甲，脸上挨上一刀或是一箭就没命了。有了这面甲，我敢跟对手玩命。”


    “陛下，你这哪里是玩命？”程咬金见识了仙甲的威力后，开始开起玩笑来，“你穿着仙甲，人家砍你一百刀你都没事，你砍人家一刀，人家就挂了。这分明是欺负人啊。”


    众将闻言，无不颔首称是，唯李靖仍抚须沉吟，眉间深锁。


    片刻静默后，李靖道：“陛下，仙甲虽妙，然以臣观之，恐仍难抵挡骑兵长矛突刺之威。”


    他目光扫过黑甲，“马槊贯甲之力，非寻常刀剑可比。”


    程咬金闻言，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李靖，你也还吹毛求疵了吧。仙甲抵挡不住，铁甲挡不住啊。” “我用马槊刺死的人多了，穿多重的铁甲都没用，一刺一个透心凉。”


    尉迟恭亦点头附和：“李兄所言不虚。然此甲终究是民用之物。若得仙境军甲，或可另当别论。”


    李世民含笑摆手：“朕非贪心之人，有此仙甲已是天赐之福。”


    李靖忙躬身解释：“臣非嫌弃仙甲，实是在思量弥补之道。”


    “此甲之妙，在于轻便灵活，护住全身，无一死角，已可救命十之七八。”


    “唯一的缺点只是难防重骑冲刺。”


    “若能在其外，加一层精铁护甲，以补其短，岂非既得轻灵，又兼坚固？”


    “什么？”尉迟恭一愣，“你要在仙甲外面，再套一层铁甲？”


    “正是！”李靖斩钉截铁，“仙甲为里，铁甲为表，内外相济，刚柔并存。”


    程咬金瞪大牛眼，猛地一拍大腿：“哎哟！这法子妙啊！”


    “仙甲轻，穿了也不累，反正多穿一层也不碍事。”


    长孙无忌也点头赞许：“此乃复合铠之思。以仙甲吸冲击，铁甲御穿刺，各司其职，取长补短。”


    李靖顺势展开双手，比划讲解：


    “不必全身披挂。只需在胸甲、肩甲、大腿外侧、颈项等要害处，加装精锻铁片即可。”


    “如此，整套甲胄不会太重，将士仍可奔走如飞，却能硬抗马槊直刺。”


    李世民听得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对对对！这才是善用神器之道！”


    他猛然转身，目光如炬，直视李靖：“此事重大，就交由你亲自设计。”


    “朕要一副既能护颅护体，又能抗矛破箭的大唐最强战甲。”


    “臣，领旨！”李靖郑重叩首


    “敬德，这套仙甲你就尽快向小郎君进货吧，多多益善。”


    “臣，领旨”


    试过仙甲，李世民意气风发，忽似想起什么，目光一转，望向尉迟恭：


    “对了，敬德，你从那‘仙境’带回两样东西，此甲已验其神，那另一样……圆滚滚的铁疙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