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首童谣,是我写的
作品:《我的崽不可能都是无限流BOSS》 温稚宁见谢同构不再看他,而是继续埋头做题,面露困惑。
怎么也不回应一下的……
所以谢同构究竟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啊?
算了。反正场景切换都在一眨眼间,时间地点人物,根本不受狐控制。
温稚宁收回视线,想到还有另外一件事,看向左手边正与姐妹低声说话的校花池可可。
两人不知聊到什么,池可可掩唇笑起来。
她不经意地偏过头,恰好与温稚宁对视。
温稚宁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时机。
他立刻举手,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池可可!”
声音一出,整个班级凝滞一瞬。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看向温稚宁。
这一幕非常诡异。
温稚宁猛然被无数道视线盯着,吓了一跳。
他胆子很小,但好在上午还被十几名机械人死死盯着,有点锻炼出来了,只微微怂了下,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些,放在胸前,眨眨眼,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坚定开口:“之前你买东西没带钱,借我1470,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呀?”
——之前定好的,谢同构利用周末的时间给池可可补课,一个小时60块,每月月结,算下来正好是1470。
而池可可显然并不想让同学们知道谢同构在给她补课的事,所以温稚宁并不担心对方会拆穿他的谎言。
果不其然,池可可一听到这个详细的数字,脸色一变。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果然没有提起谢同构,但眸中却隐隐含泪,轻轻一眨眼,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来。
“呜。”池可可哽咽一声,似是不想别人看到她哭的模样,双臂一拢,趴在了课桌上,肩膀耸动。
温稚宁:“?”
……啊?
怎么这就哭啦?他也没说什么叭?只是正常要钱呀。
小狐狸瞪圆眼睛,有些懵懵的。
校花池可可无疑是整个班级的焦点。
她一哭,班里男生立刻开始起哄:“怎么回事啊温稚宁!怎么一句话就把我们校花给惹哭了啊!”
“就是就是,你可得负责啊。”好事者嘻嘻笑起来,有距离近的,甚至伸手推了温稚宁的肩膀一下,“你忍心看校花一直哭吗?还不赶紧过去哄哄?小心校霸找人打你哦!”
就连在设定中,跟温稚宁玩得好的同桌,也说:“温稚宁,你赶紧去哄哄,别让池可可再哭了。”
温稚宁皱眉。
这个班级的氛围真奇怪……
听到那些人不停的哄闹声,小狐狸拳头都有点in了。
原先正与池可可聊天的姐妹清楚听到了温稚宁的话。
她边用手轻轻拍池可可的手作为安慰,边白温稚宁一眼,皱眉说:“温稚宁你真奇怪,可可家里很有钱的,每周零花钱都有五百,她手里存的压岁钱都五位数了,买什么东西买不起啊?还需要临时找你借钱?说,你是不是背地里欺负可可了!”
“这么说起来,池可可家确实很有钱,上次生日宴邀请我们过去,光蛋糕都是五层高的,巨漂亮!”
“对对,池可可随便一条不要的项链都是奢侈品,很贵的!”
“就是啊,可可怎么会欠钱?温稚宁,你还是快快坦白,到底怎么欺负人家,把人家惹哭了?”
同学们都皱着眉头质问。
只是一滴眼泪,温稚宁就立刻变成众矢之的。
这一幕,与之前谢同构去找池可可要补课费,池可可反而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推谢同构一把并哭着跑出教室,导致放学后谢同构被爱慕校花的“老大”堵厕所,被校园霸凌的场景,何其相似?
温稚宁都有点怜爱谢同构了。
比之前他养成的崽崽还要惨!
后排,谢同构眉头蹙起,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
他神色阴郁,正要起身。
下一秒,温稚宁一闭眼,汹涌的眼泪突突往下掉,瞧着比池可可哭得还伤心难过,毫无形象地嚎道:“呜呜呜哇,你们都冤枉我!我哪敢欺负池可可啊,明明是池可可故意欠钱不还,是她在欺负我!”
比哭是吧?
在「泪失禁」的加持下,谁能比狐狐会哭!
当然,最重要的是——
这里只是回廊的一个副本,等通关以后,玩家再也不会跟这些NPC见面,小狐狸完全可以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哭特哭!
温稚宁在脑海里,把难过的事情挨个想了一遍。
他一双明眸雾蒙蒙的,轻轻一眨眼,泪珠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再抬起时,看起来漂亮极了。
班里的多数人都是一顿,不由自主盯着温稚宁的脸,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狐狸哭的很投入。
他鼓足了劲,真情实感地哽咽道:“那可是1470!四舍五入就是一千五,再四舍五入就是足足两千块!我家又没池可可家有钱,两千块的零花钱我要攒好久好久的!”
“而且,拜托你们动动脑子叭!我要是在说谎,池可可怎么会不反驳我?我只是想把我的钱要回来而已,我有什么错?呜呜呜,你们这些人想当骑士替校花出头,那也很简单,替她把钱还给我好啦!”
说罢,温稚宁朝班级里众人摊开手心。
他理直气壮,一会儿将手对准刚刚起哄的男生们,一会儿又对准池可可的好姐妹,晃了晃手臂,“快给钱呀!给钱呀!”
众人:“……”
不是,哭就哭,怎么三言两语,就从1470涨价成2000了!?高利贷都没你涨价快吧!
“你!”池可可也没想到温稚宁竟然比她还能哭。
她忍不住抬起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再看周围的同学,不论男女,盯着温稚宁的视线都像是被蛊惑了般,有男生甚至咽了下口水……
池可可一愣。
在这方面隐约的敏感性,让她危机感暴增,她突然回过头,扫了眼坐在角落里,同样盯着温稚宁看的谢同构,大声道,“温稚宁,你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之前在小巷里,你和——”
小巷!?
这个关键词一出,正伸手要钱的温稚宁一顿,脑海中瞬间闪回之前在小巷里,谢同构趁他不注意,亲他侧脸的一幕。
……竟然被池可可看见了!?
小狐狸瞬间心虚。
……不对!
不行!
不能让池可可把这件事说出来!
温稚宁有些急,一双狐狸眼抬起,原本跟人类差不多的黑棕色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淡紫色,刚对准池可可的眼睛,突的,教室周遭的环境变了,室内暗下来,天边又出现绚烂无比的火烧云。
满屋的同学都不见了。
只余下谢同构坐在温稚宁身侧的位置。
两人挨得极近,谢同构眉眼温柔,凑近一点,柔软的唇与灼热的呼吸同时落下,轻轻吻去温稚宁脸上的泪。
温稚宁:“???”
温稚宁下意识眨了下眼,迟钝一秒才反应过来,淡紫色的瞳孔微缩,颜色缓慢加深,看着面前放大的脸:“!!!”
你你你你——
谢同构!你怎么又双叒叕偷袭我——!!!
“滋啦!”一声。
凳子和桌子被推开,俱都发出刺耳的声音,温稚宁飞快蹦出去一米远,隔着一张桌子与谢同构对视。
啊啊啊啊啊!!!
之前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忘掉这件事的小狐狸内心崩溃尖叫,他非常想不管不顾,再次冲对方挥出正义的一拳,但想到小红花的问题还没问,也没打听元景同的消息,现在出去会拖团队后腿,又硬生生忍住了。
委屈的小狐狸只好徒劳无用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触感。
“你!”温稚宁眼泪还在落,看起来柔弱可怜,表情和语气却恶狠狠,“谢同构!你以后不许再偷亲我!听到没有!”
仍旧稳稳当当坐在座位上的谢同构始终看着温稚宁,闻言,他神色没什么变化,轻轻点头:“好。”
谢同构说,“下次我会先问你能不能亲。”
温稚宁:“……”
温稚宁:“……不能不能不能!就算你问也不能亲!”
谢同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他喉结滚动:“那什么时候才能亲?”
温稚宁:“。”
温稚宁冷静下来,仔细盯着谢同构看了看。
后者神色认真,眼眸清明,模样仿若在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像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温稚宁:“……”
小狐狸一时无言。
想到之前听到的关于谢同构的身世问题,又想到谢同构在这个学校里经历的一切,温稚宁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年纪还小,也没人教过他呢。
自认比谢同构多活了一百多年,且家庭和睦美满,自小就被灌输了很多道理的两百岁小狐狸精就近坐下。
他想了想:“这种……呃。”
温稚宁看向带着求知欲的谢同构,硬着头皮说,“这种感觉很暧昧的亲吻,是处在亲密关系里的人才能做的,比如情侣、夫妻。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虽然你……呃,之前说过喜欢我,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建立情侣关系,所以你不可以这样。”
“……普通同学关系?”
谢同构问,“你不喜欢我?”
温稚宁不假思索道:“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小狐狸不会在感情方面骗人。
说话间,谢同构似是注意到什么,视线凝聚在温稚宁的脖颈处——那里有一片不怎么明显的红痕。
他想到什么,神色瞬间阴郁,语气也沉下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温稚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发现,谢同构在这方面,似乎真的是白纸一张,“我不是因为已经喜欢了别人,所以才不喜欢你。我目前没有建立任何情侣关系,我只是……现在还不喜欢你。”
小狐狸说话说的算直白,见不远处的谢同构慢慢红了眼眶,有些为难。
喜欢一个人当然没有错啊。
温稚宁坐立不安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我们算是刚认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应该只是喜欢我这张脸而已?而且你还小,什么都不懂,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正处于低谷期的青春期少年,很容易因为一点点温暖,轻而易举地喜欢上一个人,但这种喜欢,在小狐狸看来,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而是多种因素掺杂在一起,呈现出的结果罢了。
等谢同构再大一些,能树立起自己的三观,懂得爱与被爱,那时候面对重重阻碍,仍旧能坚定选择的,才是真正的喜欢。
而且谢同构和他的崽崽名字一样。
身为崽崽的终极老父亲,再加上这个谢同构同样惹人怜爱,温稚宁爱屋及乌,觉得两人就算是建立关系,那也应该是父子关系。
火烧云退却。
外面的天色暗下来,隐隐有紫色的雷电在浓黑的阴云里涌动,不出意外的话,马上会下一场暴雨。
……时间好像不多了。
温稚宁难免染上一丝焦急。
他犹犹豫豫地拿出云帆给的那张写满了小红花童谣的A4纸,几次欲言又止,都因为刚毫不犹豫地拒绝完谢同构,现在又需要用到对方,感觉怪怪的,很功利,有点不太好意思张口。
不远处。
谢同构抬眸。
他哑声道:“拿来吧。我看看。”
温稚宁:“啊。谢谢谢谢谢谢!”
……呜呜呜好聪明的人类。
一个眼神,竟然就知道狐狐想说什么,做什么,情绪还非常稳定,简直太适合抓到霸总文里去当助理了!
温稚宁磨磨蹭蹭凑近,递过去一张纸巾:“你……你还好吧?”
谢同构低低“嗯”了声,伸手接过,却没擦。
温稚宁偷偷摸摸一看,哦,原来谢同构也没哭呀。
也是。
谢同构又不是泪失禁。
面前,性格清冷的年级第一似乎已经从“失恋”里走出来。
他视线平静地落在那张纸上,待看清上面的字,一怔,抬眸问:“你从哪里得到的这首童谣?”
温稚宁有求于人,所以有问必答:“是小红花上写的。”
他将自己带的两朵小红花取下来,递给谢同构,“看。”
“这就是你上次提到的小红花。”谢同构垂眸,指腹轻轻捻过做工粗糙的小红花的花瓣。
“嗯啊。”温稚宁说,“是老师奖励给我的,你想要吗?我刚好有两朵,可以分你一朵。”
谢同构没应,他只是垂着长长的眼睫,反复看着纸上的那一段段文字,轻声道:“诗人焚烧手稿喂养壁炉,
灰烬里飞出镀金的预言书,
他说他是最幸福的人,
地平线尽头站着的却是回忆里的他。”
咦?
这段是之前没听过的内容?
“哇!哇哇!”小狐狸没忍住,“蹭”的一下站起身,面露欣喜,“谢同构!你知道这个!”
“是。”谢同构回,“因为这首童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