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野路子

    他的指腹缓缓撩起俞知额间的碎发。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俞知的眼睛亮晶晶的,和他母亲的完全不一样。


    自从那年他母亲被羞辱犯病之后,她的眼神便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光彩,只留下了悲伤的底色。


    明明俞知也是满肚子仇恨,可是却又总能在找到一点点乐趣之时得到瞬时的满足。


    她的眼睛一直在泄露她的心事,尽管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第一次见他时,她毫不掩饰看到自己时的惊艳。


    第二次见他时,她努力想隐藏她内心势在必得,装出随遇而安的姿态却又忍不住步步落勾子。


    贺野说的她只有0.5分真诚是真的。


    但是自从见过贺昱炜之后,俞知的眼神就复杂了起来。她隐藏心事,又借着喝醉袒露给他。她分明渴望自己能伸手助她,却经常语焉不详,试图自己摆平但又总是搞好一点又搞砸一点。


    但是,当确认她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帮她解决卞家后,他反而有些失落。


    他希望,俞知对自己能有更多的其他想法。


    就像他现在对俞知所想一样。


    他真的很喜欢揣摩俞知的眼睛里透露的情绪。


    那次,她装扮成鬼一样,在麻城成功搞掉卞家一亿元时的得意,黑鬼一样的烟熏妆加上巨长假睫毛以及厚厚的前刘海都挡不住她眼中的喜悦。


    隔了几天,她穿着婚纱,在舞台上,揭露卞铮性取向时眼中的爽快淋漓……


    还有很多小小的事,譬如她买彩票那会,那个洋洋自得呀,沉浸在以为自己即将中奖的喜悦之中,毫不遮掩。


    又譬如她喝醉时,听到心中偶像了了八卦时候那个放光的神情。


    还有方才,她虽懊恼自己因为蠢笨被卞铮害得喝下掺了药物的毒酒,可是遇到好吃的依然能怡然自洽地享受美食。


    贺野在心里复盘过,其实学校整个事情,只能说卞铮策划得很好,如果没有贺昱炜,没有他,卞铮早就把俞知带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也许他不敢让俞知在江川死,可他这样的人,疯起来也没底。他在豪门圈里精心装扮的人设被俞知拆穿,一夜之间,连卞氏都成了圈内人嘲讽的对象。


    无论是卞铮还是他那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张珺,都不会轻易饶过俞知。


    俞知在他眼里肯定是不聪明的。


    甚至可以说有些笨。


    是个说着奇怪的话的疯子。


    但是她目标明确,尤其是在钓他这件事上,她演得还行其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又不是只追求智商,要是只喜欢聪明的,那干脆还不如去找AI。


    贺野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朝着眼下偏轨的路继续下去。


    他很小声地叹了口气,理智和情绪博弈的结论是:也许胡医生是对的。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评判。


    他想开了。


    或者,适合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戏不分的疯子俞知。


    他垂眸,视线与俞知交汇。


    “在想什么?”他很小心地问着。


    俞知眨了眨眼,明明没喝酒,脸颊却红红的,“你猜?你来读我的心。”


    说完,俞知却避开贺野的视线。总觉得他的眼神发烫,自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嘴上说着你来读我的心,心里想的却是他可千万别读出来呀。


    因为……太羞涩了!


    方才贺野头抵着她的脑门,身上的松木香瞬间将她整个思绪裹挟着带走跑。


    他靠她那么近,她的脑子里瞬间便冒出了上午自己逞能时对贺昱炜讲的那些话,什么各种姿势尝试一下之类的。


    然后,她的糊涂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思绪都飞进那些奇奇怪怪画面里了。


    要不是贺野突然问她,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想象到哪一个限制级画面。


    俞知抬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要是太阳穴这儿有个大脑开关就好了。


    摁一下,就像电视机一样,把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切掉。


    贺野看着她满是哭闹的样子,笑着摇摇头:“读不出来。”


    一旦对她有了更多情感,他就无法抽离自己的情绪,让大脑单独工作。


    俞知听到他这么说,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抿嘴偷偷地笑。


    她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太羞愧啦!”


    “羞愧?”


    “你知道那个疗养院吗?”俞知给自己倒杯冰水,缓缓入喉的冰水压制着略显燥热的心。


    “没去过,但知道。”贺野点头。


    他没那么清楚,但也了解一些。疗养院里请的医生都是一流的,设备也很先进。贺家人如果有大病重病基本会在那里休养。每年如无例外,贺家人的体检也都在那里。


    有时候疗养院也会开放给一些合作关系亲密的友商,甚至无偿邀请重要人物前去进行身体检查。


    目前,经常去疗养院的是贺昱炜的奶奶。她将近八十六岁了,生过七个儿女,贺敦扬并不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贺昱炜吩咐他的人把我送过去的。”俞知叹气,“虽说他的医生在最快的时间里救了我,但是他们还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身体检查。”


    俞知迟疑再三,还是没办法张口对一个异性说出,他们甚至检查了我是否有过性行为这件事。


    “没关系。”贺野虽没去过疗养院,到贺家的每一任儿媳妇进门前都会去疗养院体检,贺昱炜的所有女朋友也都如去过,所以他知道去哪儿意味着什么。


    他安抚俞知:“我们现在有的是条件跟贺家谈。他暂时不能拿你怎么样。”


    从资本角度硬碰硬自然是不行的。


    但是贺野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他完全推翻了之前让俞知做挡箭牌的计划。


    俞知是他的妻子,作为一个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冲在前头。


    当然,与此同时,最最重要的,是要拔掉她妻子心底的那根刺。


    还得拔得彻底。


    否则,后患无穷。


    “总之,我觉得贺昱炜因为了了的事,对你敌意很大。”俞知告诉贺野,“我看他憋了一肚子坏水,好像要对你下手。”


    “也不是了了……”贺野坦言,“没有了了之前,他就对我敌意深重。”


    应该是跟贺敦扬夫妇有关,但具体是什么让贺昱炜对他如此的恨之深切,怕是只有他们一家子人自己晓得了。


    俞知咬唇,下定决心,告诉贺野:“你放心,虽然我也不怎么样,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力所能及地帮你。”


    如果贺野同意,她甚至可以去色诱贺昱炜。


    作为重生的人,她不讲究。


    贺野心头一热,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这张脸,就这样明晃晃的透过他的眼睛,直直地闯入他心里了。


    怕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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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贺野避开了最渴望的部位,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很优秀的,俞知,自信一点。”


    俞知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种……是不是能顺着心意回应。


    算了,她想起刚才贺野指点下属说一不二的姿态,退缩了。


    她想要的,不过是抱着贺野,把卞家拉垮,不敢有更多奢望。


    况且,贺野的眼光得多高啊。


    了了那种飞起来的凤凰他都瞧不上。


    俞知知道,无论出身能力还是资源,她和贺野都是不匹配的。她唯一算是拿的出手的外貌,在真正的豪门之家,也不是最主要的。


    而且,先前贺野自己都说了:容貌在我这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贺野不知道见过多少美女。恐怕早就对美色麻木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对贺野就是有所图谋。她知道贺野不是傻子,甚至应该是很聪明的人,所以她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想法,甚至粗暴地把自己重生的事都抛出来了。


    真真假假,贺野看不看得清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对自己升起一点真心,就一点点,就够了。


    她克制着自己,警告自己千万不要为了一响贪欢而自取其辱了。


    贺野方才告诉了她很多。对卞氏海外资金的绞杀也只是开始。


    会有越来越多的资本,看上这块肉。


    她相信,很快,在不久的将来,她应该能看到颓废丧气走投无路的卞铮。


    俞知重生那天心里就非常明白,这些事她一个人做不到的。


    但这就是她现在活着的目标。


    她的实力做不到,她就想办法去找能做到的人。贺野能做到,那就是贺野。他从来都是她的第一选择。


    两个人各自进行了一番内心的自我搏斗。


    短暂地拥抱完后,打算就此各自回房休息。


    走到书房门口,俞知转身,微微垂眸,声音轻柔得像夏夜的晚风拂面,冬日的月光照水。


    “晚安,贺野。”她说。


    这一句晚安撩得贺野心神不宁,再也不想克制了。


    他欺身上前,把她禁锢在门旁,再次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俞知闭眼,唇角微微勾起,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的行动越过大脑,在她自己还在心生犹豫之时,她已经开始了之前幻想过数次的行为。


    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捧住贺野抬起要走的脸。她像第一次在郑思思面前演戏那样,假装熟练地亲了一下贺野的嘴唇。


    只嘴唇亲一下,触碰完就溜走……只要她溜得比贺野的抗拒快,就不算贺野嫌弃她的主动。


    况且,是贺野先亲她额头的。她觉得,贺野不会抗拒。


    本就是贺野他逾矩在先,违背了合同条例。


    俞知动作做完,大脑也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心里规划的是亲完就溜,稍稍释放一下她无处安放的热情,顺便期望能贺野在夜里梦到她。


    但贺野已经做了决定。


    他深吻俞知,忘了所有的一切。


    谈恋爱原来真的……这么上头。


    俞知闭上了眼睛,沉浸其中。


    随便吧,只要他喜欢。只要自己目的达到,什么套路都无所谓。


    以后等他遇到了他上辈子的贺太太,她绝不纠缠就是。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暧昧和温存。


    缠绵热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