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邻里

作品:《八卦小酒馆

    酒鬼冯听到要捉她,坛子也不要了,转身就跑,一只脚才卖出门槛,肩膀猛地一沉,被人压爬在了门槛上。


    辰阳眼疾手快,常常自诩当过乞丐的经历十分有用,辗转腾挪地躲避狗追人打,练就了灵活身段,跑堂的活计做得十分顺溜。


    今日一见果真不俗,一个飞扑,越出去一人多长的距离,上去直把人按在地上动弹不了。


    老四随后跑过去,按住酒鬼冯扑腾的双腿。


    秋至和甘妈妈就在后厨里,俩人在商量婚礼事宜,听见大堂里的动静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接着是孟溪舟和李素,她们母女在二进院里,也在聊婚事,不过聊的是陆隐求娶之事。


    只见大堂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蒋门神把着门框要去后院喊人,酒鬼冯磕掉了牙齿,流了一嘴的血,漏风的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陈阳和老四正在拖着他往柜台处来。


    孟流光则抱着酒坛子,看见姐姐进来,献宝似的,举起来给孟溪舟看。


    “抓到了,就是他!”


    “怎么就是他?发生了什么事?”蒋门神丢开门框,改为去瞧孟流光手里的酒坛子,可是拿在手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孟溪舟远远一瞧,嘴角弯了弯,赞她干的好,然后眼神瞥向酒鬼冯,“我当你还要再等些时候,再让你那些狐朋狗友来行骗,没想到你如此沉不住气,自己送上门了!”


    酒鬼冯叽里咕噜的嘴巴突然就老实下去,梗着脖子低着头,一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泼皮无赖样。


    蒋门神一听孟溪舟的话,算是明白了,前些日子,她听贺闪电提起过,说是孟家酒肆被人合伙骗去了两坛子酒,她还狠狠骂过几句,记得当时酒鬼冯就在她们跟前路过,说什么“天爷看不下去孟掌柜狗眼看人低,特意派下神使小惩大诫一下。”


    听到有人骂自己,酒鬼冯觉得蒋门神有什么资格说他,不由得两只眼睛一翻,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喷到蒋门神脚前。


    “放你们娘的屁,谁行骗了?无缘无故,诬陷平人,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他义愤填膺地大喊道,心里着实不服气,前次来沽酒,一群人嘲讽自己,这次没有证据就想诬赖自己,想的美!


    蒋门神被他的一口唾沫喷得向后一跳,没有证据的确不能私自扣人,她转头看向孟溪舟。


    跟酒鬼冯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蒋门神自是知道他是个把酒当水喝的酒鬼,但着实没听说过他做有违律法之事,一时也不好说话。


    孟溪舟从蒋门神怀里接过酒坛子,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几分讥讽的笑,上下打量了一遍酒鬼冯,手指敲了敲坛子,才缓缓开口:“你的酒坛子?”


    “当然。”酒鬼冯兀自不服。


    “哪里买的?”孟溪舟问。


    “新门瓦子里买的。”酒鬼冯呵呵一笑,“这坛子普普通通,难不成你还要强赖成是你家的?”


    “酒坛子普通,但坛底的桃花纹里,藏着一个‘孟’字,你说是谁家的?”


    酒鬼冯一听说有字,心里立时七上八下起来,但见孟溪舟反转酒坛子,露出坛底,赶忙伸长脖子去瞅。


    眯眼望了半天,那繁复细线刻画的桃花心里,似乎真有一个符号,但那歪歪扭扭的线,也不一定真是一个字。


    他没读过书,不识得小篆,只道那小娘子八成是在诈他。


    如此想着,咚咚直跳的心安稳下来。


    “一个鬼画符,我看不能证明是你家的,但是你毁我名誉,放任小童打落我的牙齿,我一定会告你们!”


    孟溪舟哂笑一声,道:“酒鬼冯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秋至,去通知潜火队,就说小贼拿到了。”


    也不怪酒鬼冯理直气壮,在商家在商品上打上自家商号的印记之事古已有之,但会增加成本,除了大商号需要防止别人假冒外,小商户哪里舍得花这项成本。


    孟家一个小小酒肆,别无分号,大家要她家的酒,直接来店就是,哪里需要标记防假冒,不是多此一举么!


    被酒腌透了的脑子,一天能有两个时辰的清醒时间,算是烧高香了,能想到这一点,酒鬼冯不觉有些骄傲,胸脯一瞬挺高不少,竟有几分高傲神色。


    哪里来的大脸说自己是神使,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但恶心人。


    “嗬,呸!”蒋门神掐腰指着酒鬼冯骂道,“你个不务正业的玩意儿,骗到街坊邻里头上了,真是脸也不要了。”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到非得把事情闹僵的地步。


    她拦了一把抬脚就走的秋至,又冲着酒鬼冯吼道:“啊哟,我说酒鬼冯,人脏并获了,还高傲个什么劲儿!”


    说话间,伸蒋门神脚踢了酒鬼冯一下,才又接着道:“你这一张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街坊邻里的,难道真要把你送去吃牢饭么,你是初犯,赶紧低头认错,孟家小娘子最是宽宏大度之人,不会跟你一般见识。”


    把犯错的人送进衙门里听候发落,是正义之举,但此人若是邻里相识之人,此举在他人眼里,未免不近人情。


    孟溪舟正在犯难,却听到一声骂。


    “我认个屁的错,孟家人仗着人多势众,就要给我泼脏水,想的美!”


    看有人在中说和,酒鬼冯非但不觉羞惭,情绪倒跟狗见了主任一样昂扬起来。


    他想的简单,孟家人还要做买卖,真把事情捅出去,外人七嘴八舌的,谁知道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他们不敢。


    而且他也要面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给一个小娘子低头认错。


    再者说,他找人坑孟家酒肆,还不是姓孟的小掌柜理亏,不卖自己酒,落自己面子,骗她家的酒,是她活该。


    “姓冯的,你怎么不醉死在家里,好过出来惹是生非丢人现眼!”


    噗嗤噗嗤喘着粗气的咒骂声,从酒肆外传入大堂众人耳内。


    踩着锣鼓般的脚步声,噔噔几下,走进酒肆里。


    一个眼角还印着乌青的妇人,进屋就扑到酒鬼冯面前,一双手在他面上乱舞,啪啪几声,酒鬼冯脸上多了几道巴掌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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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道血痕。


    是酒鬼冯的妻子刘氏,一个瘦高的妇人。


    看着泼辣,与瘦小的酒鬼冯相比,至少身形高大,打起仗来,应当不落多少下风。酒鬼冯脖子和脸上的旧伤疤就是佐证。


    见状,李素和蒋门神礼节性地拦了拦,不过都是摁住酒鬼冯要伸出去的手罢了。


    等刘氏打累了,挠痛快了,才挺住手。


    酒鬼冯嘴里的话却不住口,不住地骂“泼妇,回去收拾好你”的话,但因被人摁住,只是色厉内荏,没有还手的余地。


    “李太太,孟掌柜,真是对不住。”


    刘氏先俯身行礼致歉,“这姓冯的每日正经事不干,天天跟狐朋狗友饮酒,本来是有一文钱花一文钱,身上真没子儿了,也去码头搬搬扛扛,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前些日子,不知怎么招惹了两个走歪路的贼人,专干偷鸡摸狗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那日之事,都是姓冯的过错,被猪油蒙了心,让那两个贼人来骗你们。”


    说着又是一个俯身致歉。


    “我晓得后,着实跟他打了几次,你瞧他脸上的几道子疤,正是那日骗了你家的酒喝后,又计划着去别家骗吃骗喝的时候,被我挠出来的。


    “脸上破相后,他羞于见人,自那次后,今日是头次出门,他真的没有再坑蒙拐骗。


    “一大早他酒瘾便犯了,我看他出门,跟着他几次出来,下雨天不好出远门,晓得他是看只二娘子守店,想着能从你家沽酒。


    “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蒋太太在,当着她的面,我保证,欠你们的钱,会尽快还,请孟掌柜宽恕一次!”


    孟溪舟让秋至报官的话,本也是吓唬酒鬼冯的,目的是让他服个软,认错后,把那日行骗的两人给交待出来。


    没想到他死鸭子嘴硬,偏不肯开口也就罢了,还净说些让人恼火的话。


    诚如蒋门神所言,两坛子酒罢了,不值几个钱,便是把人抓去县衙,也不过一顿板子的事,但为点小事,把邻居告了,他那羸弱的身体,一顿板子下去,万一丧命或者落下病症,也是糟糕。


    为两坛子酒,把事情弄得那样大,大伙儿只会同情弱者,谁管你才是苦主呢!


    好事者只会骂你不容人,气量小。


    做买卖,和气生财。


    和气生财。


    孟溪舟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就如此算了,实在不甘心。


    她尽力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刘娘子言重,冯大爷怕是受人蛊惑了,否则哪里会青天白日的,就拎着从我家骗去的酒坛子来沽酒。”


    酒鬼冯听见后一句话,又要跳起来,“我说你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骗,难听不难听!”


    “难听?我怎么不觉得难听!”蒋门神掏掏耳朵,“还是不难听。你觉得不好听,是因为骂的就是你。老实交待了,待会儿客人多起来,有你丢人的时候。”


    酒鬼冯瞪向蒋门神,心里大骂她墙头草,一会儿给自己说话,一会儿又给孟家人说话,又要破口大骂,却被孟溪舟一个问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