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不是,太监吗?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她是我的,妻子。”


    即便早就猜到了答案。


    可当这两个字,从霍烬寒的口中,亲口说出来的时候。


    柳云霜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你不是……”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


    你不是,太监吗?


    “我不是生来,就是阉人。”霍烬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缓缓地收回手,那双猩红的眼眸,重新恢复了深不见底的死寂。


    “我本名,谢烬寒,是大夏的邻国,北燕的七皇子。”


    轰!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在柳云霜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霍烬寒,竟然是北燕的皇子!


    “十八年前,北燕宫变,我母妃被奸人所害,满门被屠。我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一路南逃,被我师父所救。”


    “后来,为了复仇,也为了能活下去,我亲手净身,用‘霍烬寒’这个名字,进了大夏的皇宫。”


    他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可柳云霜却能从那平静的语调之下,听出那足以焚天煮海的,深入骨髓的仇恨。


    “那她呢?”柳云霜指着画上的苏晚媚,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她也是北燕的人?”


    “不。”霍烬寒摇了摇头,“她是这世上,最明媚,也最天真的,一朵红莲。”


    他的眼中,再次浮现出那抹温柔。


    “我与她,相识于微末。成亲那日,我曾对她发誓,待我大仇得报,便会弃了这身肮脏的皮囊,带她远走高飞,去过最平凡的日子。”


    “可我,食言了。”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那里面,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她死了。”


    “死在了我复仇的前一夜。”


    “被净莲教的教主,亲手,一剑封喉。”


    柳云霜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外人眼中,权倾朝野,狠戾无情的九千岁,第一次,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名为“脆弱”的东西。


    “所以,这幅画……”


    “是我亲手所画。”霍烬探看着她,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情绪复杂难辨,“我每年都会画一幅。我怕,我会忘了她的样子。”


    柳云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才勉强没有让自己失态。


    她缓缓地蹲下身,将那幅画,重新卷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最后一个问题。”


    她抬起头,那双被泪水与烟火,熏得通红的凤眸,死死地盯着他。


    “这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母亲的密室里?”


    “我母亲,和苏晚媚,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我,”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又到底,是谁?”


    霍烬寒看着她,那双猩红的眼眸里,风起云涌。


    他没有立刻回答。


    许久,许久。


    他才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柳云霜整个人,都如遭雷击的话。


    “苏晚媚,是你的,亲生母亲。”


    “而我,”他看着她,那眼神,仿似淬了最毒的毒药,却又带着最绝望的温柔,“是你的,杀母仇人。”


    雅间之外,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云谏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骇与焦急。


    他甚至顾不上敲门,一把推开了房门,快步闯了进来。


    “公主!”


    “宫里来人了!”


    “陛下,下旨了!”


    他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高高举起,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惊天的骇浪。


    “陛下有旨!”


    “宣,护国大将军柳霜之女,长公主柳云霜,即刻进宫!”


    “辨认,北燕逆贼,苏氏遗孤!”


    北燕逆贼,苏氏遗孤。


    这八个字,就像八道从天而降的惊雷,裹挟着皇权天威,狠狠劈在了这间小小的雅间之内。


    柳云霜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怀里抱着的那卷画,仿似瞬间有了万钧之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霍烬寒那张苍白妖异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站起身,那动作之快,甚至牵动了胸前的伤口,一丝猩红,迅速渗透了那黑色的劲装。


    “不能去。”


    他的声音,沙哑得好比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近乎疯狂的阻止。


    沈云谏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眉头死死地拧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苏晚媚是谁,也不知道北燕逆贼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皇宫,现在就是龙潭虎穴。


    “公主,这是陷阱。”他上前一步,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皇后刚刚才在公主府失了手,陛下后脚就下了这道旨意,这绝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霍烬寒的视线,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柳云霜的身上,“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龙椅上那位,看似深不可测,实则掌控一切的帝王。


    柳云霜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张沾染了烟灰与泪痕的脸上,没有半分恐惧,也没有半分退缩,只有一片冰冷的,好比万年玄冰的死寂。


    “我知道。”


    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她当然知道这是陷阱。


    一个用她的身世,用她亲生母亲的性命,精心编织的,必杀之局。


    皇帝不是现在才知道。


    他恐怕,从十八年前,从霍烬寒踏入大夏皇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了所有。


    他一直在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等一个能将所有棋子,都摆上棋盘,然后一网打尽的时机。


    而她柳云霜,就是他棋盘上,最关键的,那颗用来将军的棋子。


    “所以,我更要回去。”她缓缓地站起身,将那卷画,重新塞回了自己的怀中。


    “柳云霜!”霍烬寒一声厉喝,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第一次翻涌起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你回去,就是送死!”


    “送死?”柳云霜转过头,看着他,那双空洞的凤眸里,忽然燃起两簇骇人的,疯狂的火焰,“我这条命,本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再死一次,又何妨?”


    她一步上前,逼近到霍烬寒的面前,那眼神仿似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倒是你,霍千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恨意,“你怕什么?怕我指认你?还是怕我,把你这个北燕七皇子的身份,公之于众?”


    霍烬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