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意图谋逆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自然不能。”柳明璋将安神汤放在桌上,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与他气质不符的,锐利的精光,“郭振是条蠢狗,只会狂吠,却咬不到人。真正要对付柳云霜,还得用更聪明的法子。”
“什么法子?”
“殿下忘了,柳云霜最大的软肋,是什么吗?”柳明璋缓缓笑道,“是她的名声。”
“她今日在府门前,杀了内鬼,震慑了三千禁军,看似风光无限。可传到外面,会变成什么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只会变成,长公主心狠手辣,残杀忠仆,藐视皇后懿旨,意图谋逆。”
萧崇的眼睛,猛地一亮。
“你的意思是……”
“殿下只需派人,将这个‘事实’,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再找几个御史言官,明日早朝,联名上奏。到时候,即便父皇有心偏袒,在悠悠众口之下,也只能,弃车保帅。”
好一计,杀人不见血的毒计!
萧崇看着柳明璋,那双桃花眼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审视。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温润如玉的表哥,似乎,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柳云霜不知道外面已经风起云涌。
她处理完府内的事,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了母亲生前的院落。
这里,是整个公主府的禁地。
除了福伯和她,没有任何人,可以踏足。
院子里,种满了母亲最喜欢的南境白蔷薇。
此刻,那些白色的花朵,在清冷的月光下,开得圣洁而孤傲,就像母亲当年,一身白衣,立于万军阵前的模样。
“野种。”
周婆子临死前那怨毒的声音,又在耳边,阴魂不散地响起。
柳云霜缓缓地闭上眼,那颗早已被仇恨与杀戮,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毫无预兆地,狠狠抽痛了一下。
她不怕死,不怕刀枪剑戟,不怕阴谋诡计。
可她怕,自己这一世拼尽所有,想要守护,想要复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她怕,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她缓缓地走到院中那棵最粗壮的蔷薇花树下,伸出手,用一种极其特殊的节奏,在树干上,轻轻叩击了三下。
“咔哒。”
一声轻响。
树下的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母亲留下的,最后的秘密。
前世,直到她死,她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是重生之后,她在整理母亲遗物时,才在一本兵书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记录着这个密道入口的,已经泛黄的羊皮纸。
她提着一盏早就准备好的风灯,没有半分迟疑,一步一步,走进了那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密道不长,却很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泥土与药草的,好闻的味道。
密道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案,一个书架,和一只已经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梨花木箱子。
柳云霜的视线,径直落在了那只箱子上。
她走上前,缓缓地,打开了那沉重的箱盖。
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武功秘籍。
只有一沓厚厚的,用油纸包好的信件,和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属于婴儿的,已经洗得发白的襁褓。
柳云霜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颤抖着手,先拿起了那件襁褓。
襁褓的角落里,用最娟秀的针脚,绣着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模糊的字。
霜。
柳云霜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是母亲的针线。
这件襁褓是为她准备的。
她压下心中的激荡,又拿起了那沓信件。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用朱砂画下的小小的莲花标记。
柳云霜的心猛地一沉。
净莲教!
这些信竟然是净莲教的人,写给母亲的!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第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一种女子特有的秀气。
“阿霜,见字如面。南境苦寒务必珍重。我已为你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待时机成熟你便带着孩子,离开那片是非之地。京城虽好却是个吃人的地方。”
落款是“雪”。
柳云霜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好似有万千惊雷同时炸开。
雪。
柳雪!
那个第四个替代品!
她竟然和母亲早就相识!
而且听这信里的语气,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非同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云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像是疯了一样,一封一封地拆开那些信。
信里的内容大多是些嘘寒问暖的家常,可字里行间却透露出海量的信息。
柳雪在信中多次提到一个叫“教主”的人,言语间充满了畏惧与憎恶。
她还提到她们都在为一个“伟大的计划”而努力,而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似乎,与推翻大夏皇权有关。
而在最后一封信里,柳云雪的字迹,变得异常潦草,仿似是在极度惊恐与仓皇的状态下写就的。
“阿霜,快走!计划败露了!他知道了!他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带着孩子,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京城!”
信,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落款的时间,正是母亲兵败被围的,前三天。
柳云霜拿着那封信,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一个无比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像一道劈开混沌的闪电,狠狠地,击中了她的神智。
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也不是柳承业和余氏的陷害。
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来自净莲教内部的,清洗!
而柳雪,那个所谓的“替代品”,她根本不是替代品!
她是母亲的盟友!
甚至,是……姐妹!
那周婆子说的话,是真的?
柳雪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那我呢?
我又是谁?
柳云霜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扶着身旁的木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颗刚刚才被安抚下去的心,再次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箱底的一个小小的,凸起的硬物。
她心中一动,将箱子里所有的信件和襁褓都拿了出来。
箱底的夹层里,赫然还藏着一样东西。
那不是信,也不是什么信物。
而是一张,用最上等的宣纸,绘制的,极其精细的,人物肖像画。
画上的女子,一身红衣,眉眼如画,顾盼生辉,那张脸,竟与她柳云霜,有七八分的相似。
可那眉宇间张扬而明艳的风情,却是柳云霜,两辈子,都不曾有过的。
画的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
“吾妻,苏晚媚。”
落款,是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名字。
霍,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