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叠泛黄的信纸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柳云霜的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三言两语,就将柳姗所有的指控,都驳斥得体无完肤。


    周围的百姓们也开始窃窃私语,风向似乎又有了转变。


    柳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柳云霜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但她既然敢来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悲愤欲绝的表情。


    “姐姐,你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我说是说不过你。”她说着,缓缓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叠泛黄的信纸,“但是白纸黑字总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我爹柳承业,临终前交给我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当年我娘是如何在战场上被奸人所害,孤立无援,力竭而亡的!”


    “而那个与敌国私通出卖了军情的奸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年跟在我娘身边名为副将实为监军的林氏!”


    这句话好比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柳云霜的头顶!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什么?


    她的母亲林氏是害死大将军夫人的叛徒?


    这怎么可能!


    她娘是陪着大将军夫人,一起战死沙场的!


    “你胡说!”柳云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看!”柳姗将那叠信纸,高高举起对着所有人展示,“这上面有我爹的亲笔签名,还有林氏与敌国将领来往的密信!铁证如山!”


    “柳云霜!你娘是叛徒你就是叛徒的女儿!你根本不配做国公府的嫡女更不配享用长公主的尊荣!”


    “你和你那个阉人才是一丘之貉!你们都该死!都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柳姗的声音凄厉而怨毒,好比来自地狱的诅咒。


    周围的百姓们,彻底被煽动了。


    叛国!


    这可比私通,比构陷,要严重一万倍!


    “杀了她!杀了这个叛徒的女儿!”


    “把她赶出京城!”


    无数的谩骂,好比最污秽的脏水,朝着柳云霜铺天盖地地泼了过来。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子和烂菜叶,朝着她扔了过来。


    太子萧崇想要上前护住她,却被柳姗身边的言官死死拦住。


    “太子殿下!您可要看清楚了!您要护着的是一个叛国贼的女儿!”


    沈云谏带着亲卫,组成了一道人墙,将那些杂物挡在了外面,可他们挡得住石子,却挡不住那一句句诛心的话语。


    柳云霜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站在那片唾骂与攻击的中心。


    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她看着柳姗那张写满了胜利与快意的脸,看着她手中那份所谓的“铁证”,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脚底板,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知道,柳姗没有说谎。


    那些信,恐怕是真的。


    但不是她母亲写的。


    而是她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柳承业,亲手伪造的!


    他为了扶持自己的私生女,为了掩盖自己当年见死不救的罪行,竟然不惜,给她那早已战死沙场的结发妻子,扣上这样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


    虎毒尚不食子。


    柳承业,你简直,禽兽不如!


    柳云霜笑了。


    在那片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中她缓缓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妖冶而凄美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反驳要辩解。


    可她却只是对着自己的发髻轻轻一抽。


    那根用来固定长发的玉簪被她抽了出来。


    满头青丝在那一瞬间,如墨云般倾泻而下随风狂舞。


    她就那样披散着头发,一步一步朝着柳姗走了过去。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


    那股与生俱来的流淌在她血脉里的属于将门的铁血与杀伐之气,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柳姗看着她竟被她这股骇人的气势,吓得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你想干什么?”


    柳云霜没有回答她。


    她只是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在那双写满了惊恐的眼睛的注视下,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玉簪。


    那玉簪的尖端锋利无比,在晨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她想做什么?


    她要杀了柳姗吗?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为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的时候。


    一个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好比暮鼓晨钟,从那紧闭的宫门之后滚滚而来。


    “住手。”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紧接着那两扇沉重的朱红色宫门,在一阵“嘎吱”的声响中缓缓地向两侧打开。


    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老者,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皇帝。


    他竟然亲自出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太子萧崇和柳姗,全都脸色大变,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山呼万岁。


    只有柳云霜,依旧那样站着。


    披散着长发,手持着玉簪,像一尊不肯屈服的绝美的杀神。


    皇帝的目光,越过跪了一地的人群,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他看了她许久,许久。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问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话。


    “柳云霜,你可知罪?”


    那句“你可知罪”,好比一座无形的大山,带着皇权天威,轰然压下。


    空气,在那一刻,仿似凝固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跪在地上的柳姗,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残忍的弧度。她知道,柳云霜完了。在天子面前,被问罪,无论她答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太子萧崇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他看着那个孤零零站着,仿似狂风中一株随时都会折断的白蔷薇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无力的绝望。


    只有沈云谏,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的手,已经悄然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便会带着身后的沈家军,杀出一条血路。


    即便,是与这整个天下为敌。


    柳云霜没有回头,可她似乎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沉默却坚定的视线。


    她缓缓地将那根锋利的玉簪,重新插回了发间。


    然后她迎着皇帝那深邃如海的目光,不闪不避不卑不亢。


    她没有跪下。


    她只是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声音清越,响彻了整个宫门前的长街。


    “回陛下,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她顿了顿,不等皇帝发作,声音陡然拔高,那双凤眸里,燃起了两簇熊熊的烈火。


    “臣女只知,我母亲柳霜,一生为国,镇守南境十数年,大小战役上百场,护我大夏半壁江山,保我京城万民安康!她是大夏的战神,是百姓的守护神!她的忠魂,至今还镇着南境的宵小,令敌寇不敢来犯!”


    “她的功绩,陛下您亲笔御封!她的牌位,至今还供奉在忠烈祠,享万民香火!”


    “今日,却有人拿着几封不知真假的所谓‘密信’,当着这天下百姓的面,污蔑她通敌叛国!将一盆脏得不能再脏的污水,泼在了我大夏战神的英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