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来历不明的宦官?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柳云霜握着滚烫的茶杯,指尖却依旧冰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沈云谏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等?”柳云霜不解地看向他,“等什么?等他带兵踏平大雍吗?义兄,他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是敌人!”
“我知道!”沈云谏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为何会容忍一个敌国皇子,执掌司礼监,手握玄衣卫如此之久?”
柳云霜的心,猛地一沉。
是啊。
皇帝多疑连对沈家军都处处提防,又怎么会真的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宦官?
除非……
“除非陛下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沈云谏替她说出了那个最可怕的猜测,“陛下在利用他制衡朝堂,铲除异己。甚至陛下可能早就与北凉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而我们沈家军,不过是这场交易中随时可以被牺牲的筹码。”
帅帐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柳云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巨大更加黑暗。
执棋的人不止霍烬寒一个。
还有那位高高在上坐拥天下的帝王。
他们父子,君臣,都在这盘棋上,落下了自己的子。
而她,柳家,沈家军,甚至太子,都不过是棋盘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我娘的死……”柳云霜的声音在颤抖。
“恐怕,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沈云谏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玉门关一战,沈家军死伤惨重,精锐尽失。从此,大雍再无一支能与皇室禁军抗衡的军队。这,或许才是陛下真正想要的结果。”
柳云霜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原来,她所背负的,不仅仅是柳忠源的背叛,还有来自皇室的,最恶毒的算计!
好,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绝不认命!”
她猛地站起身,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
“我娘为国尽忠,不能白死!沈家军的忠魂,不能被如此践踏!义兄,我要你,将沈家军的兵权,完完整整地,交给我!”
沈云谏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与沈映雪如出一辙的烈火,他没有半分犹豫,单膝跪地。
“末将沈云谏,参见沈帅!”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惊慌。
“报!启禀少帅,郡主!北凉使团车驾,正向我军营而来!为首的,是……是霍千岁!”
霍烬寒?
他来做什么?
柳云霜的心,猛地揪紧。
她快步走出帅帐,站上瞭望台。
只见远处,一支奢华的车队,在玄衣卫的护送下,正不紧不慢地向着军营驶来。
那为首的,正是霍烬寒那辆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通体漆黑的香檀木马车。
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传我将令!”柳云霜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全军戒备!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敢踏入军营百步之内,格杀勿论!”
她倒要看看,他这个北凉皇子,究竟还想玩什么花样!
可那辆马车,却在距离军营百步之外,稳稳地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走下来的,却不是霍烬寒。
而是一身火红宫装,眉眼间尽是高傲的拓跋月。
她的身后,还跟着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的,太子萧崇。
拓跋月的手中,拿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她展开卷轴,用那清脆而又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北凉长公主拓跋月,温婉贤淑,秀外慧中。
特赐婚于镇国大将军之女,承安郡主柳云霜,择日完婚,共结秦晋之好。
为示两国诚意,特命太子萧崇,亲自护送郡主,前往北凉和亲!”
“钦此!”
圣旨的内容,只有寥寥数字,却字字诛心,要将她连同整个沈家,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和亲。
将他们誓死效忠的沈帅之女,大雍唯一的承安郡主,像一件货物一样,打包送给敌国的长公主做“王妃”?
这是何等的羞辱!
这是何等的荒唐!
瞭望台上的风,在这一刻仿若凝固。
柳云霜的身体僵在原地,血液好像在瞬间被抽干,四肢百骸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她死死盯着远处那个手持圣旨,笑得一脸得意的拓跋月,耳边是自己心脏被寸寸凌迟的声音。
她想过皇帝会忌惮,会打压,会想尽办法削弱沈家军的兵权。
可她从未想过,他会用如此恶毒,如此不堪的方式。
这不止是要她的命,更是要将她母亲,将整个沈家百年的忠烈与荣耀,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荒唐!”
沈云谏第一个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此刻布满了滔天的怒火。
“沈家军只跪沈帅,不跪昏君!”
“锵!锵!锵!”
他身后,数万沈家军将士齐齐拔刀出鞘,森然的刀光汇成一片冰冷的海洋,直指那支耀武扬威的北凉使团。
杀气,在顷刻间席卷了整个山谷。
拓跋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便被更加浓重的轻蔑所取代。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些在她看来不过是乌合之众的士兵,然后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柳云霜的身上。
“承安郡主,哦不,本宫未来的王妃,”她刻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炫耀与占有,“还不接旨谢恩?”
那句话,像一根蘸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在柳云霜早已鲜血淋漓的心上。
柳云霜的指甲,深深嵌入了城墙的砖缝里,沁出血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看着拓跋月那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却写满了恶毒与张扬的脸,恨不能立刻冲下去,将她撕成碎片。
可她不能。
这是个圈套。
一个皇帝与北凉联手,为她,为整个沈家军,设下的死局。
只要她敢抗旨,只要沈家军敢动刀,那便是谋逆。
届时,皇帝便可名正言顺地调动禁军,将他们这支“叛军”,就地剿灭,斩草除根。
好一招请君入瓮。
好一招借刀杀人。
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除去心腹大患,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那辆始终静默着的,通体漆黑的香檀木马车,车帘,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缓缓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