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出好戏

作品:《赘婿爹吃绝户?九千岁撑腰,屠满门

    “姐姐莫要误会父亲!是……是姗儿见姐姐彻夜未归,担心姐姐遭遇不测,这才求父亲来寻……”柳云霜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义妹倒是热心,只是不知——”


    她倏地俯身,一把攥住柳姗的手腕。


    “你翻我妆奁时,可找到那支镶东珠的簪子了?就是昨日父亲说要留给嫡女的那支。”


    柳姗脸色刷地惨白。


    那支簪子此时正藏在她的袖袋里,硌得她皮肉生疼。


    柳明璋见状,大怒,“柳云霜!你休要血口喷人!姗儿妹妹冰清玉洁,怎会贪图你的首饰?”


    “是吗?”


    柳云霜猛地扯开柳姗的袖口,东珠簪子当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滚出老远。


    “父亲您瞧,这就是您口中知书达理的好女儿。”


    见柳姗袖中果然藏着那支东珠簪子,院中众人顿时哗然。


    几个婆子忍不住交头接耳,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姗儿愿意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柳姗羞得就要一头撞死,关键时刻还是被柳明璋护在怀里。


    柳忠源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抬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住。


    柳云霜不知何时已将那支赤金令牌抵在了柳姗咽喉处,令牌边缘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父亲要动手?”


    她轻笑一声,指尖用力,柳姗雪白的脖颈上立刻现出一道红痕。


    即使人赃俱获,她的好父亲也尽力为柳姗开脱。


    早就看清,可她的心仍旧锥心刺骨。


    “不如先想想,明日早朝时,若有人问起承安郡主颈上这道伤……”


    柳明璋急得直跺脚:"你、你竟敢威胁父亲!”


    “威胁?”


    柳云霜忽然松开柳姗,任由她瘫软在地,慢条斯理地用绢帕擦拭令牌。


    “我只是在教义妹一个道理——”


    她俯身拾起那支沾了尘土的东珠簪子,在柳姗惊恐的目光中,轻轻插回自己发间。


    “不是你的东西,碰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风骤起,吹得她裙袂飞扬。


    那支东珠簪在她鬓边轻轻晃动,映着月光,竟像是悬在柳姗头顶的一柄利剑。


    她指尖翻开账册,怡然自得地念着上面的条目。


    “庚寅年冬,购蜀锦十匹……辛卯年春,修缮祠堂……”


    每念一句,柳忠源的脸色便松一分。


    这不是他要找的那本账册。


    可下一瞬,柳云霜指尖一顿,停在最后一页夹着的那张纸条上。


    她抽出,唇角微勾,“是这个吗?”


    纸条展开,上面赫然写着——


    “教坊司,乐伎已安排妥当”


    字迹,与柳忠源批阅公文的笔迹,一模一样!


    柳忠源瞳孔骤缩,猛地伸手去夺。


    柳云霜早有预料,手腕一翻,轻巧避开,笑意盈盈。


    “这是栽赃!”


    柳忠源指尖发抖,猛地将纸条攥成团。


    “为父从未写过这种东西!”


    “父亲急什么?”


    柳云霜弯腰拾起纸团,轻轻展平。


    “您猜。”


    柳云霜抚摸着赤金令牌上的龙纹。


    “若我把这纸条交给霍千岁,玄衣卫能不能查出,那乐伎是收了谁的银子?”


    夜风忽地大作,吹得满院树叶簌簌作响。


    柳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柳明璋则像被掐住喉咙的鹌鹑,再不敢出声。


    柳忠源死死盯着柳云霜的脸,第一次发现,这张与亡妻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竟透着他从未见过的狠绝。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雪夜里,沈映雪提着染血的长枪,一人一骑杀出重围的模样。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柳云霜掸了掸账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忽的嫣然一笑。


    “很简单!第一,柳姗即日起搬去西跨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入清霜院半步。”


    “第二,”她将赤金令牌重重拍在石桌上,“从今往后,我院子里少一根针,我就剁柳姗一根手指。”


    柳姗闻言,当场晕死过去。


    柳明璋手忙脚乱地去扶,却被碧桐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第三——”


    柳云霜抽出碧桐怀中的软剑,寒光闪过,柳忠源的官帽应声而落。


    “父亲若再敢动我院里的人……”


    剑尖挑起他的一缕白发,剑光之寒让他缩了缩脖子。


    “女儿不介意让您提前致仕。”


    待院门关闭,柳云霜挺直的脊背才稍稍放松。


    碧桐急忙扶住她。


    “郡主,您的手在抖。”


    “无妨。”


    柳云霜深吸一口气,望向墙角阴影处。


    “戏看够了,还不出来?”


    满院死寂中,忽闻墙外传来清脆的击掌声。


    “好戏。”


    修长身影从暗处走出,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着的蟒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男人面容俊美如谪仙,眼中却含着化不开的寒冰。


    “巧了,本督方才追一老鼠,没想到钻到郡主院子了。”


    早就猜到这不过是借口,柳云霜垂眸,不敢让自己神情有任何变化。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郡主好手段。”霍烬寒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四十鞭是不是太轻了?”


    柳云霜直视他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睛。


    “霍千岁亲自督场,我岂敢太过血腥?”


    霍烬寒低笑一声,那笑声却让碧桐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他抬手轻抚柳云霜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记住,你越狠,他们越怕。”


    今天之事,让他更加怀疑传闻是不是有误。


    换作他三人均逃不过死罪,可她作为盛京最负跋扈名的郡主,只是赏了鞭刑。


    他的手指冰凉如蛇,柳云霜却未躲闪。


    “今日多谢千岁的玄衣卫。”


    “各取所需罢了。”


    霍烬寒收回手,转身时袍角翻飞。


    “别让本都督失望。”


    待那抹玄色身影消失,碧桐才敢大口喘气。


    “郡主,您真的要与虎谋皮?”


    她愈发佩服现在的郡主,可霍千岁就是宰相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她实在不想郡主受伤害。


    柳云霜望着霍烬寒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在这吃人的皇城,有时候,最危险的反而是最安全的。”


    她低头看着掌心赤金令牌,背面沈家军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母亲,您在天之灵看着,女儿定会为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