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重逢(五)
作品:《极致偏宠,失忆二爷成病娇小奶狗了》 季淮靳抬头仰望着她,口中一张一合,声音逐渐空洞。
“是啊,我们的孩子……”
“季淮靳,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
“它才两个月,为什么啊?它也是你的孩子啊……”话到后面,只剩下气声,肩膀抑制不住的轻颤。
“对不起……对不起……”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手捂在脸上,掩面痛哭。
沈遂机械地退了半步,转过身去,看着墙壁上依依的写真照,弯唇一笑“我每次看见依依的时候,听着她叫我妈妈的时候,我都在想……”
“要是我们的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长到如今也有三岁了吧。”
“三岁……它叫我们爸爸妈妈的时候,声音也是甜糯糯的……”
季淮靳浑身都在颤抖,但若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并不是颤抖,而是浑身痉挛。
“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季淮靳判了死刑。
特效药的药效已然失效,副作用开始反噬,鲜血涌到他的口腔,硬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使劲捶打了几下胸口,以暴制暴般将那钻心的疼痛强压下去,膝行到沈遂面前,用那只完好的手攥住她的裙摆,求她看自己一眼。
“穗穗,是我浑蛋,是我罪该万死……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你把我这条命拿去……拿去抵命好不好?”
“我求你,别赶我走,让我待在你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哪怕当一条看门的狗也好……”
“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死在你身边。”
季淮靳瞳孔开始涣散,手却执拗地抓着她。
他已然坚持到了极限,沈遂不过轻轻一挣,他便吐出一大口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吐出一口还不算,口腔中的血液像是没有尽头般,不停地从他口中呛了出来。毫不夸张,地上的血迹跟当初沈遂流产时的血一样多。
沈遂浑身冰凉,被钉在原地,看着那一滩血,呼吸都停了几拍。猛地回神后,颤抖着大喊“医生!医生!”
……
总统府内,季淮靳被安置在客房,他身份特殊,事关两国邦交,若是传出他在北国重伤吐血昏迷,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总统府的医疗团队全都汇集在房间里,各种医疗仪器都搬进了房间,却迟迟没有出来。
沈遂呆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一地的血。
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人怎么会吐出那么多血?
整个人由于被一团乱麻包裹着,叫她透不出气来。沈遂将头埋在双膝间,手臂紧紧抱着自己。
朔染进来时就见她缩成一团,没有半点反应。他轻轻走到她面前,抬手动作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阿禾。”
沈遂任由他抱着自己,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
“别太担心了,医生都在呢,他不会有事的。”沉缓的声音可以放慢了语速,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些,让她更多些安全感。
“他怎么样了?”
朔染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他刚从客房回来。季淮靳洁白的衬衫已然变成酒红色,衣衫上满是血迹,嘴角也挂着血迹,根本看不出他胸膛有任何的起伏,只有监测仪跳动的数字证明他还活着。
“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沈遂闭上了眼睛,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要去看看他吗?”朔染轻声开口。
空气沉默着,良久,才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摇了摇头,从他怀里出来,直视着他。
“我不是医生,去看也没有用,让医生好好治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墨陵敲了敲门,开口“先生,二爷身边的温医生有事找夫人。”
沈遂和朔染对视一眼后,浆墨陵叫了进来,了解情况后,微微蹙眉。
温辰在门外等着,内心十分着急。他刚刚和医生们抢救季淮靳,各种手段一起都用了一遍,奈何心率一直上不去,无奈,只能又给他用了强心剂。
可这人,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明摆着一心求死。
“温医生,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二爷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再这样下去,性命堪忧。”
温辰何尝不知,但他又有什么办法,他的心结是沈遂,若是连沈遂都不要他了,他还有什么活着的念头。
“二爷有没有什么在意的人或事,跟他说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总统府的老医生看着季淮靳这样也有些着急。
他倒不是担心他的身体如何,只是人要是在他们总统府出事,那先生也会有麻烦。
“拜托您,先照顾好他,我马上回来。”说完,极快地走出房间。
他没办法了,只能去找沈遂,但却被拦在门外。
“温医生,这是总统的私人单间,您还是不要乱闯得好。”墨陵客气的话语透着些许冷意。
“我不会擅闯,麻烦你跟总统和夫人说一声,拜托夫人救季淮靳一命。”
……
墨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站在一旁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朔染让他先出去,去茶几倒了一杯温水,目光落在她紧攥着衣角的手,声音放柔“要不要去看看?”
沈遂没回应,他将手中的温水放在诗禾手里,轻抚她的脑袋“别跟自己置气,去看看,也让自己心里踏实一些,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遂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阿染,我担心他……”
朔染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心下闪过一丝异样,却马上被遮掩起来。还没等他开口,又听她开口。
“但我又恨他,恨他为什么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去死……”
“我……”沈遂颓废的垂下头,肩膀也耷拉着。
“他杀了我哥哥,在我体内种下连心蛊让我痛不欲生;他害死我的孩子,让我不得不远走他乡……”
“我所有的苦难皆来源于他,我不该对他有一丝怜悯,我怎么能对他有怜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