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人要离开吗？”


    硕大的圆桌上，满满当当地坐下了十三个人。只要可口的佳肴还未上席，就总会有人因为求知欲的挑唆而忍不住开口。


    但这也该提出来，因为再往后一年两年，说得直白些，作为SEVENTEEN的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这其中最担心的是金岷奎和夫胜宽。或许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那样，那么在乎团队的名誉和靠一直以来坚守的团魂打下的天下。


    夫胜宽最在意的是想当年一直照顾自己的文俊晖。


    他甚至想把文俊晖换成韩国人。是了，他舍不得他走。


    可事实非要如此。在提问落下的30秒内，偌大的包厢内，唯文俊晖一人举起了手。


    “jun呐……”Joshua就坐在身边，很难不看见。


    队里的绿卡成员有四位，Joshua吃得苦不比文俊晖少。Joshua真真正正放弃了炙手可热的家业，实现了活出想要的模样的梦想。


    甚至都是同甘共苦的兄弟，出道前他们对彼此说得最多的两个词就是“Fighting”和“没关系”。或许他能说他们关系最好，可这就有了劝说文俊晖的勇气吗？


    不会。甚至可以说绝对不会。


    圆桌上的12人连面面相觑都不敢，分明在这时候该有人出来表态，偏偏身为“领头羊”的崔胜徹低头沉默不语。


    人的感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强烈。崔胜徹望着空酒杯上倒映的自己，复杂的心情将自己带回有一年在小绿屋里，工作人员让来到韩国的外国练习生给远在家乡的家人打电话问候。


    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外国人，只有安静的jun没有被邀请。


    那时候jun的韩语还不熟练，崔胜徹无法向他直接表达疑问。于是在镜头后，带着其他几个孩子的疑惑一起，他询问工作人员。


    脑海里曾经重复无数遍的话，崔胜徹都能模仿出原调——“jun吗？那孩子很可怜，是个孤儿啊。”


    崔胜徹当时听到时是什么反应呢？


    他忘了。


    他只记得自己被好奇的孩子们围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讲不出直白的那两个字答案，尤其是在人群后被文俊晖的那一瞥，他第一次渗出了冷汗。


    从此，“领头羊”心里住下了一只名为“善意”的鬼。


    “这世界上没人能干扰jun的一切决定，你们知道吗？他只剩下他自己了。”曾经的他，这样委婉地说。


    金岷奎向来尊重哥哥们的想法，这次他也只是很淡很轻地说出一句：“哥，就这么决定好了吗？”


    _


    2021年，一个很关键的时间段——大型团SEVENTEEN是否会集体续约从今年年初起就成为热点话题一直在榜。讨论不下万人。


    团体也不会想到从文俊晖回归的19年年末会爆发全球疫情，组合乃至整个Kpop的发展都被暂时停滞。


    但这也是好事，对在考虑几年后是否要续约的大事上来说。


    金岷奎不知从哪儿看到了网上流传的“神婆”言论，他一直很担心组合和公司会因为已存在的问题闹不愉快。


    所以，他在拉拢这两者之间花了不少工夫。可他没想到平日里最好说话的jun，在这次是最难的一道卡。


    “jun呐，你会续约吧？”金岷奎在一次聚餐中酒精上头，无意间把这话搬到13个人明面上讲。


    所有人都没得及注意，文俊晖就回答了。仿佛只是汽水里翻腾的一个泡，消逝得轻飘飘。


    “什么？”长桌上，安静到只听得见烤肉冒油的“滋滋”响。


    一声闷笑。“不会续了，Mingyu呀，我该回去除草了。”


    或许，你听过一句话——“来年新草覆过旧草，生死都沉默”。


    文俊晖好像也醉了，拿着酒杯摇晃着笑起来：“算了呵，说了你也听不懂的。这么说吧，Mingyu，我想家了。”


    那场聚餐虽然后来没发生什么，但氛围依然被金岷奎搅得一团糟。事后尹净寒和崔胜徹都把金岷奎说教了一顿。


    尹净寒对文俊晖的选择不做干涉，就像崔胜徹说的那样，“首先是SEVENTEEN之前，他是他自己，他是文俊晖。他不仅为自己活，还要带着记忆里的家人活着。”


    队长听闻恼火地抓乱了头发：“切拜，我也一样好么，我也想让jun幸福……”


    “真的，他为我们牺牲那么多，他觉得他累了怎么了，他想家又如何。coups呀，我知道你和呜叽爱团，但这不是你们明目张胆去威胁、去捆绑一个可怜人的借口。”


    看着面前快要吵起来的二哥和大哥，权纯永和李志勋垂眸不语。三个“为团付出最多的人”因为同一件事的苦恼来到“善解人意”的尹净寒这里讨论半天也说不出个解决方案。


    队长组说实在的都不想让文俊晖离开。


    但尹净寒表示这做法显然不对。


    “那孩子都那么明确要回家了……”


    “好，”崔胜徹像想疯了般，“可你知道jun在解约后会面对多大的恶意吗？！”


    权纯永揉搓着手指，终于开口说上一句：“是啊。jun才因为网暴刚回来不久不是吗？那时候媒体一定又会用舆论，把我们吵到风口浪尖上。”


    “各位先别吵，”李志勋抬手做压声动作，“我首先，赞同哥（尹净寒）的说法。”


    此话一出，无一人反驳。毕竟尹净寒是站在文俊晖的立场。你反对，你就是挑拨离间。这在关属SEVENTEEN的事情中绝对不允许出现。


    “coups和呼吸说白了也都是在照顾jun的后路。其实说到利益，你们就不觉得害了jun，或者说害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是这个**吗？”


    这是个敏感话题。“人要学会感激”这六个字绝不是平白无故流传这么多年。可这么些年，他们凭实力已经赚够了“回馈”的资金不是吗？


    太多让成员一次次失望的操作和控制，让生在本土的他们都心寒，更何况被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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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绿卡们呢？


    “马甲。”尹净寒梅香独一只，“胜徹知道，我和他说过，前两年jun经常内耗到找我聊天，一个因为说错平语就半年都说敬语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在乎？是文俊晖心大吗？是他主动放下，他主动不计较罢了。”


    “他已经是一个人了，多一个我站他身后又何妨？”


    路灯下，尹净寒收紧了大衣领口，呼出的热气把光粒子打散化成散粉跳跃在眸前。


    公路喧嚣，他彻头彻尾地坚定。


    “那以后，SEVENTEEN就是12个人了……”权纯永满脸沮丧，李志勋在一旁则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短短半分钟内，没人再继续话题。


    “或许……”


    “其实还有办法……”


    话音脱口而出时，崔胜徹和尹净寒皆被彼此吓了一跳。


    “你先说。”崔胜徹适宜对方先发言，毕竟尹净寒在言语上的逻辑要比自己好些，并且他有预感，那会是个震惊的消息——


    “或许，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酸梅老师。”


    和崔胜徹想说的一样。


    “酸梅nuna吗？可要和她说些什么呢，让她劝jun留下来吗？”权纯永真的想不到这时候找温冥司的理由，尽管都知道温冥司和文俊晖关系好，可那位老师应该也会跟着jun离开吧。


    尹净寒被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权纯永逗笑，他抬手摸了摸hoshi的后脑勺：“hoshi呀，你应该知道生姜nuna的身世吧？”


    “nuna都在公司工作七八年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啊，那你知道酸梅nuna是她的本格直属上司吗？”


    “？？？”


    什么本格？什么直属？


    最后谁是谁上司？


    这不亚于听到scoup.s是dino他爹的冲击。


    权纯永的脑袋旁缓缓跳出一个问号，险些没忍住要掏耳朵的冲动。男人小心翼翼看向李志勋，结果对方看着尤为平静。


    什么鬼？！就自己不知道吗？


    见“大忙人”稍微缓过来，尹净寒才继续：“你太忙，为组合工作太多不知道也正常。我们也是从小道消息了解的，进公司前，生姜nuna就在酸梅nuna手下做事。”


    “怪不得在nuna们进公司之后我们的日子好了那么多。等等，这事儿我从没听jun提起过啊，他知道吗？”


    “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尹净寒耸了耸肩，“但jun这次解约一定和酸梅nuna说过，不然最照顾jun的酸梅这次也不会这么安分。”


    崔胜徹点头：“马甲，而且酸梅和生姜一定会跟着jun离开。”


    “Yep，所以我们得尽快联系她，或者说，她们。”


    “她们？”


    李志勋踢开了路边一颗无名石子。


    “就是站在nuna身后的资本。”


    “美其名曰：‘酸梅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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