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匹夫
作品:《阴阳眼不是这样用的!》 “叮铃铃——”
铜铃高举过头顶发出清脆的响声,插在河边的招魂幡随风摇曳,三幅布面随风而荡,若干逝者名讳用红颜料写在上面,半昏半暗下像极了血书。
铃声顺着风钻进了囡囡的耳边。
“妈妈……”
囡囡声音微弱地朝着女人喊了一声,随着不远处渐强的铃声,她的眼睛又发直了,女人慌乱地看向自己的女儿,惧怕涌上心头。
她感受到了女儿的怪异。
被囡囡抓住的手现在突然松了力气,手失重般砸向身侧。囡囡僵硬地站直身体,嘴里不停叫着“妈妈”。
女人不知所措地看向女儿,她听不见摆渡人的招魂铃,也看不见风中摇摆的招魂幡,她看见得是自己死去的女儿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却又要离去。
与此同时,铃声不断传到陈昭和白姚的耳边。站在不远处的白姚和陈昭皱着眉看向河边拿着铜铃的老小子,手里的拳头攥得生紧。
白姚暗骂道:“该死,他怎么还没走?”
刚才他们好不容易将小女孩从那个男人手中抢过她的行为自主权让她去见一见她的家人,结果现在才过了几分钟,那个摆渡人又出来了。
“别急,再看看。”陈昭冷着脸看向摆渡人的方向。
正巧,那摆渡人像是有感应一般站在河面上往陈昭和白姚的方向看。边看边用力的摇晃手里的招魂铃试图叫小女孩来到她这边。
“喳、嘛、呢、叭、咪、畔。”
他低声默念着六字真言如念经一般喃喃道。
陈昭正看着他,摆渡人意外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眼底留下不知所以的微笑。
看着让人胆寒的微笑,陈昭眉头不自觉拧在一起。他推了推白姚的手肘说:“你能力现在学得怎么样了。”
“嗯?”
白姚不解。
哥们儿,干活帮忙呢,你突然问这干吗?
当上司突击调查啊。
神经。
白姚没理他,白了一眼便又转回头看向将要迈开步子的小女孩,她手刚掐出决,陈昭一个盖帽盖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白姚问他。
陈昭解释道:“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现在我们能帮她的唯一做法就是——”
陈昭指了指河面上的摆渡人。
见白姚沉思,陈昭继续说道:“我刚才问你能力学的怎么样是想看看你我二人合力能不能将那个老匹夫干掉。”
白姚眼色一沉,回答道:“十之七八,基础课满分且优异,难一点的还没来得及正式学,但自学过,水分不稳定。你呢?”
陈昭有把握地笑了笑:“和你一样,不对,比你好。”
白姚没功夫跟他扯皮,她杵了杵陈昭的腰窝,两只被捆在一起的手臂也随之晃动。
陈昭:“说的是实话而已。”
白姚没说话,刚才还打算嬉笑打闹一会的兴趣全被女孩的动作吸引过去。
“喳、嘛、呢、叭、咪、畔……”
六字真言如雾一般裹挟着女孩推动她前进,毫无起伏的诵读声如潺潺流水倾泻而来,铜铃一下又一下地被摇晃,刺耳的铃声如显摆一样冲着陈白二人跑来。
受到挑衅的二人一对视,不可言说的默契感顿时涌上了头。
刚才才被咬出血的指尖又一次被尖牙咬破,带着金光的鲜血涌出,白姚低声默念死决,快要落在地上的血滴漂浮在空中对着女孩的后脑勺冲去。
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血珠在遇到小女孩时瞬间被扩散到人身等大,无声无息之间将女孩吞进血球中。
女孩迈出去的僵硬地腿停在半空原地踉跄了半步,女孩身后后知后觉的两个人才反应过来赶忙将孩子抱在怀里。
女人惊慌地将孩子紧紧抱住,嫌抱得不紧还想将孩子打横抱起来。人死后灵魂克重21克,除去这21克其余的都是废物。
六十斤的骨肉被女人打横抱起,女人穿着高跟靴险些跌倒,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迅速护住女人并从她手中接过沉重的孩子。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孩子“死而复生”了,那就别再离开了。
两个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抱着孩子和孩子她妈紧紧不松手,他们生怕下一秒这来之不易的团圆被毁了去。
滴完血滴子的白姚煞白着脸冲着陈昭说:“我这好了,看你了。”
陈昭点点头。
空出来的左手朝着摆渡人的方向伸出,他得意地冲着摆渡人不知面容的脸笑。
“老匹夫,试试看?”
陈昭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默默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陈昭似乎格外讨厌这个负责收拾残魂的摆渡人。他脸上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那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狠意,大有一个□□轰死他的意味在。
“老匹夫”摆渡人也不容小觑,抓着招魂铃的手频繁抖动,铃声越来越密集像赶着羊群的脚步一样,恨不得下一秒羊就回圈。
被家人横抱着的小女孩听到震耳欲聋的催命般的铃声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血球渐渐变小,女孩眼底冒出暗褐色的不明液体,垂在身边逃离血球的僵直的手眨眼间褪去一层皮肉。
一边是摆渡人,一边是携手合作的阴差二人。两边各使神力想要分庭抗衡,夹在他们中间的小女孩痛苦不堪。
两个人丝毫没有顾及到他们所要争抢的鬼魂只是一个乳臭未干意外横死的孩子而已。
白姚不忍看着女孩像块夹心饼干一样被两种力量为难,她先是又咬破三指指尖血将更大的血珠推向女孩身上,她想显出原身跑上前从他们手里抢过孩子保护她,但因为红线圈的缘故,她寸步难行。
她推了推痴迷于和摆渡人斗法的陈昭,他过于投入无暇顾及甚至单方面屏蔽了白姚的通话,白姚现在除了原地等候根本无计可施。
女孩的哀嚎声不断传入他的耳里。
白姚很紧张,她怕下一秒这花了她三指指尖血的血球护不住她的元神。但下一秒白姚看到从女孩身上落下的洋娃娃心生一计。
白姚顾不得陈昭和摆渡人斗的是什么法,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那孩子不要提前灰飞烟灭。
白姚两手合十转字,长指划过手心顺着掌纹生生剜去自己手心的一块嫩肉连带着掌中血一齐将它们送进了女孩落在地上的洋娃娃里。
趁着男人和女人抱着女孩跪在地上安抚她的功夫,洋娃娃微微被举起附在女孩没有阻挡的后背上。
红润的气色爬上孩子的脸上,乌黑的瞳仁转眼间变为血色,哀嚎的声音渐小,女孩不受控制的四肢也回到了原来的自在。
“好了?好了!”女人无措惶恐的眼神眨眼间充满了希望和高兴,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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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得到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在刚才差点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尽管只一霎的感觉她就恢复了冰凉的体温,但她心里还存在或许的可能。
或许她能死而复生?
或许她还能回到自己的身旁继续成为她的女儿?
或许她以后都不会离开她了?
或许……
带着白姚体温的手搭上女人早已被泪浸湿的脸,女孩虚弱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女人又弯下身耳朵贴近孩子的唇,她听见那孩子再说:“妈妈,我爱你……”
孩子每晚入睡前总爱拉着她要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从几个月到七岁小学一年级,这个讲睡前故事的习惯就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随着她和孩子她爸离婚二人分居,孩子一周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大打折扣,周一三五呆在她那,其余时间孩子被困在孩子奶奶家。有时没到约定时间她想自己女儿了,她都没有资格去提前接她。
孩子小,正是什么都不懂要妈妈的年纪。一周七天她只能看到妈妈三天,攒了几天的话都说不完更何况是让妈妈给她讲睡前故事,
孩子每次见到妈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你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的第二句话就是“太好了妈妈,我们又见面了!”
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寒暑假的见面时间也大打折扣,渐渐的,孩子的性子越来越孤僻,话也越来越少。
但幸好,这孩子唯一不变的是她爱她的心。
纵使相隔千里万里,她爱她的心如初。
每次躺在她怀里时孩子总会半梦半醒中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不清不楚地说上那么一句:
“妈妈,我爱你。”
一如孩子活着时候那般,这句“妈妈,我爱你”说得真切,千金不换,万金不易。
泪又滚了下来。
连同泪一起来的是孩子带着体温的小手,小手举起来时还在颤抖,女人特意腾出一只手盖住小手将她拉在脸颊处不停地摩挲着。
“囡囡,妈妈也爱你……”
她不停说着,不停地回应女儿给她的爱。一句一句如鸦雀一般泣血哀鸣。
女孩笑着看哭的不能自己的妈妈,贴着她的脸的手慢慢脱出力气想要逃离她的手心。女人微微张嘴手上渐渐失了力气。女孩的小手从她手里离开朝着身后默默看着她们的男人摊开了手。
手心里是女孩不知从哪里拿到的戒指。女孩像是用了全部力气一样使劲将戒指塞在了男人手里。
她说:“叔叔……你来当我的爸爸吧……”
她说话气息不稳,说一句就顿一下:“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成为我的新爸爸。”
女孩她用最灿烂的笑表达了她内心最深的诉求。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知道感情。她知道妈妈对她的感情,也知道妈妈对这位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这位助手的感情。她觉得他们三个人之前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妈妈对她的感情是亲情。
妈妈对他,他对妈妈的感情——是爱情。
可是妈妈为了她已经快要忽视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她不让妈妈留有遗憾,所以趁着她现在还能动弹,她想帮他们一把。
孩子眼神不断在他们身上打转,眼泛泪花笑着说:“我希望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