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骨肉

作品:《阴阳眼不是这样用的!

    “妈妈,叔叔,你们在干嘛呀?”


    小女孩抱着洋娃娃眼神澄澈地看向背对着她的两人,看着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的纸钱,她有些茫然。


    刚才她顺着一路的火点不自觉地靠近她的妈妈,不知为何她对这些火光十分的喜爱,追着它们原本冰冷的身体会得到一些暖意。顺着点点火光,她发现自己被它带到了妈妈身边,她疑惑地望着在她指尖跳动的火星。


    小手轻点火星,一个小小的烟火绽放在她指尖。小姑娘惊讶极了,连忙想要找到更多的火光去看烟花,但她环视了周围却再也没发现它的影子。


    就在她失望之际,不远处一个盛大的火堆前,她心心念念的妈妈跪在地上捂脸痛苦。


    女孩年纪小还不懂什么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她看着妈妈佝偻的背不禁又叫了他们。


    “妈妈……”


    女孩站在枯黄的杂草上,粉白色的舞蹈鞋沾上了不少泥泞,黄褐色的泥水溅到小腿处。刚才还格外精致的双麻花辫变成了一团乱麻,残缺的叶瓣落在发间,女孩眼里带着血。


    女孩的妈妈埋着头听到女孩的声音身形一顿,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想要回头看,但是她不敢。


    一样的声音,余光下露出的雪白的套装,就连和那孩子说话的口癖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


    女人不敢回头,灼热的火被风险些就要沾上忘记收回的手,女人微微仰头火舌正贴着她的脸。刚被收起来的泪水转眼四溢,泪水溢出指缝,泪珠滚落时枯草重返繁荣。


    男人搭在女人肩上的手同样也是一顿,他记得那个声音,糯糯的,甜甜的,就在不久前她还笑着叫过自己“叔叔”。


    “妈妈?叔叔?”


    是幻听吗?男人一时不知道是该应还是不应。


    女孩歪着头依旧叫着他们,她十分不解,为什么他们不理她。手中的洋娃娃被捏住四肢,女孩十分无措。


    “别叫了,走去火堆里,走去火堆里去看着他们。”


    耳畔,白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脑子,她的声音轻轻的但命令感十足。女孩眼睛一定看到自己手里突然冒出一根红线勾连着她妈妈和叔叔眼前的火堆前。


    顺着红线,女孩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一步,但不知为何,女孩只走了一步身体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


    女孩眼中无神,嘴中无言,鼻中无息。


    “怎么回事?”


    白姚和陈昭掐诀互视一眼,眼神在对方的手上停留,动作都对,口诀也没错,怎么会动不了呢?


    女孩的四肢固定在原地左右摇摆,路上赶路烧纸的行人不停地穿过她赶往下一个场地烧纸。身后逐渐没了动静,女孩的妈妈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了眼,却发现一个孩子的人影都没有。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思念成疾了。


    心底里的伤心此刻又翻涌了出来,她刚想放声呐喊,身边的男人说:“你听到了吗,囡囡的声音,刚才是我的幻听吗?”


    “什么?”女人红眼带泪的看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听到囡囡叫我们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


    “你也听到了?!”女人蹲在地上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男人看。


    “你也听到了、你也听到了……我没出现幻觉,我真的没有出现幻觉。”抓住男人的手抓得生疼,毫无褶皱的西装被抓成一团,男人宽大的手盖在她的手上。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男人不停重复着。


    女人哭着疯魔了一般想要再次站起身看向刚才自己看到女儿裙子的地方,可眼前除了陌生的人脸就是一滩灰烬,刚才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衣服没有再出现过。


    “唔——”泪水像泄了闸的洪流一般从眼角迸出,已经被泪水冲刷过的妆容迎接了它的第三次冲洗。


    “你先别哭,囡囡的声音你听到了,我也听到了,这就说明这孩子还在这,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的老先生说得没错,那孩子还在啊。”


    男人反抱住女人的手臂,轻轻晃动哭得不能自己的她,继续却说:“我们再试一下,再烧点纸钱叫囡囡的名字试试,”


    “好、好。”女人眼神充满希冀,她松开抓住西装的手从自己腿边抓起比她脸还大的黄纸扔进火堆。


    刚才还有要熄灭架势的弱光吞到了燃物眨眼间变得凶猛,不可一世。


    “赵思敏、赵思敏、赵思敏……”女人精神奕奕地将写有女孩生辰八字的黄纸投进火里,她一遍一遍地念着孩子的名字,嘴角带笑。


    那个被叫着“赵思敏”的孩子就立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直叫着自己名字很不理解,她几乎全身都动弹不得,眼珠子不断在眼眶打转。


    她在看她的妈妈在烧些什么。为什么那堆堆在妈妈脚边的快到她膝盖那么高的黄纸上写满了她的出生日期。为什么妈妈和叔叔在听到自己声音后明知是她却不敢回头。


    为什么?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男女声不断传向,寂静的夜空里鸦雀腾空而飞,枯叶在风中转了几个璇落在他们膝上。


    黄纸落在火堆上,朱砂点上的生辰八字慢慢燃起,伴随着白姚和陈昭念决的声音一起。


    不同音调的声音在一个瞬间几近同频。


    啪嗒。


    枯木折断的声音清脆地传来,本来还想继续烧纸的二人听到动静连忙转过头去看。


    不管这次是不是幻觉,他们都不会再犹豫了。


    “囡囡!”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朝着女孩喊她的乳名。


    女孩笑了笑,有些调皮地吐着舌头说:“不要叫我囡囡,要叫我宝贝大人!”


    说完,女孩自己也憋不住笑了。


    女人从地上站起,红肿着眼看向身后,女孩一身洁白的公主裙抱着崭新的洋娃娃一脸单纯地看向她。


    女孩笑了笑。


    “妈妈,你来啦,你是来接我的吗?”


    女孩笑得灿烂,和每一次她来接她回家时一样。囡囡总爱带着最单纯的笑容抱着她最喜欢的娃娃站在路口等她。


    有时她工作忙会迟到几分钟来接她,小孩总会笑着说:“妈妈,你来啦,你是来接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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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得甜甜的,仿佛下一秒蜜就能出来。


    女人看着女儿的脸,有些恍惚,感觉自己还在她的学校门口等着女儿放学一样。


    女儿看着她又一次询问却没得到女人的答复,有点生气。她努努嘴,佯装生气转过身背对着她。


    女人愣了愣看着女儿生气的模样,又悲又喜。她扔开扶着她的男人的手,一步一步靠近女儿,知道摸到手上那真实的布料手感,她才确信——她的女儿回来了。


    “囡囡……”女人声音有些颤抖,她的手顺着衣服慢慢上移,温热的手摸到孩子如冰一样的身体第一反应是想脱掉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冷不冷啊,囡囡。”


    女人捞起女孩抓住洋娃娃的手,青灰色的手被团在手里女人不停地朝着女儿的手心哈气。拇指不断摩挲着孩子泛青的手背,一个个小小的密集的凹槽被女人的手挡住。


    男人站在这对母女身边,眼含热泪地看着她们。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二人相拥,脚边火焰仍在熊熊燃烧,火光映着他们,三个人两条被无限拉长的影子落在杂草之上随着火焰肆意跳动。


    可即便知道眼前的孩子不是人,但他们已经笑脸盈盈地看着她,摸着她发冷的手嘘寒问暖。


    七月半的热是一种闷热,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难耐,夜半时分纵有清风徐来也不能脱掉身上多余的热量。


    豆大的水滴顺着鼻梁落到囡囡手上,青白的手背瞬间被烫出一个大水泡。囡囡仰头看着女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手已经被汗水滴的骨肉分离了。


    男人心细,从囡囡出现开始眼睛就没从离开过女孩,他和孩子妈妈一样生怕一眨眼这孩子就走了。


    他们跪在三清观前一天一夜才求得见到这孩子的最后一面,他们舍不得让这难得的相见转瞬即逝。


    女人过于沉溺于与孩子相见的喜悦中没顾上孩子身上的变化,男人看到囡囡那半烂不烂的手心下一沉,又看到从女人脸上落下的泪滴在女儿手上烫出一根洞顿时明白了。


    顾不得解释,男人反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住两双相叠的手紧紧将她们裹住。


    “阿民,怎么了?”女人不明所以脸上还挂着泪就看向男人。


    那个叫“阿民”的男人偷瞄了囡囡同样困惑的话不敢多说明白,他只能铁着脸解释道:“没事,你刚才不是说怕囡囡冷吗,你的衣服太薄了,我的厚暖和。”


    女人破涕而笑,她抽出一只手轻轻揩去挂在脸上的泪说:“你说什么胡话,快拿开,大热天的,热什么热……”


    女人的笑定在脸上,茫然地看向阿民,那只握住小女孩的手也失去力气纵然松了力气,囡囡赤裸的白骨无力的砸回孩子身侧。


    盖在女孩身上的两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不伦不类。


    囡囡抓着两件外套的衣角紧紧地将它们盖在自己身上,不知冷热地盖在自己身上。


    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褪去,女人又一次被迫接受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女儿死了,但头七回魂了,


    她以为她还活着,她以为她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