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很甜
作品:《小舅舅》 傅承轩的性格向来是既然要学枪,就必须勤练不怠。傅念斐勤学苦练的个性跟他小舅舅如出一辙,否则也不会奔着大学教授这样的职位去了。
开学前的这段时日,傅念斐几乎每日都在练习,可用枪很难,他这种没学过武的文弱书生即便把手腕震断,仍打不准。
傅念斐很气馁。
傅承轩却不以为然,只是笑笑:“你才练几天,就想当神枪手了?”
傅念斐蔫蔫道:“……没想当神枪手,但至少得打中吧,我这是浪费子弹呢。”
宁小六噗嗤一乐。
傅念斐更气馁了。
傅承轩忍笑,轻咳一声:“打不准也不要紧,会用就行。拿着枪能放出响来,这对敌人来说就是威慑。当你举起枪对准别人脑袋的时候,没人知道你打不准,只要他们忌惮,就可以成为你谈判的条件。”
傅念斐似懂非懂,他没亲身经历过这些,只觉得有道理,却一时想不出具体情境。
然而傅承轩说完便揉揉小外甥脑袋,往对方嘴里塞了颗刚剥好的荔枝:“歇会儿,当心手腕疼。”
他边说边握着傅念斐手腕揉捏,青年瘦削的手腕在他掌心像一截温润的玉,被他揉捏出淡淡粉色,有种带着欲/色的美。
傅念斐心旌摇曳,因练枪而出的薄汗仿佛更重了些,眼神闪烁:“舅舅,你也吃荔枝。”
他拿起一颗荔枝塞进傅承轩嘴里,指腹状似无意实则故意地揉过对方下唇,然后将那根沾染过温热的指尖偷偷紧握在掌心:“……好吃吗?”
傅承轩一顿,轻笑:“嗯,很甜。”
傅念斐哑了。
院内阳光炽烈,唯遮阳伞下那一小方天地是旁人无法窥伺的安宁。站在不远处的宁小六莫名一哆嗦,觉着自己在此处久站很多余。
“东家。”
宁老八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他小步快跑,对傅承轩附耳道,“那位来消息了,他很谨慎,说不想在宁雅公馆见面,改约您去酒楼金桂包厢。”
“嗯,走吧。”傅承轩含着荔枝点头,舌尖下意识舔过下唇。
傅念斐呼吸一滞。
良久,直到傅承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视野里,站在原地的傅念斐才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指尖,往自己唇上印了下去……
指腹温润,热度犹存。
傅念斐心道:真想做那颗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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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楼不是奉城最时兴的酒楼,也不像奉城大饭店那样名流云集,动不动就举办豪奢宴席。
可它却是全奉城最风雅的酒楼,保密性好,那些不喜杂人打扰的实业家、银行家们,时常在这里宴请宾客。
傅承轩独自一人踏进金桂包厢,包厢里的人也是独自一人等他。两人刚一打照面,便已各自将对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番,互守承诺,却也警惕。
傅承轩朝对方微微一笑,踏进屋内正待说话,可下一瞬他却挑起眉头:“二当家,您在地板下面埋礼物迎接我了?”
若是地雷,触之即炸,对方也不能幸免,若不是……
傅承轩了悟:“地道?”
二当家赞叹大笑:“的确是地道,这是我给宁少帅的合作诚意,只是不知道少帅您的合作诚意有多少。”
傅承轩踩着那片回响特殊的地板,在桌旁从容坐下:“二当家是军人出身,应当知道宁军最重信用。若无诚意,我也不必亲自来。”
二当家思索片刻,释然:“也是,以你的本事何至于跟我这种人虚与委蛇,你愿意跟我合作,无非是希望少死几个宁军的兵,不波及奉城无辜百姓,我懂……你说的事儿,我同意。”
他从胸口处摸索一阵儿,掏出一张地图:“奉城地道匪帮只知晓一半,另一半,要靠你自己了。”
傅承轩接过地图,上面纵横如枝杈的线路令他心惊。
只一半都这么多,若是里面藏有军用物资和水源,还不知得养多少赵军余孽。硬逼穷寇怕是会激起鱼死网破,少不了伤及无辜。
果然,不能蛮搜硬闯,只能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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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急三火四筹谋奔逃的辛笃学还在操心筹钱的事。
因有傅家托底,他一直无甚资产,过得都是享受一天是一天的日子,反正每次手头一紧,随便找个由头跟傅云珠提上两句,对方就能拿出几百银元。
可如今他是真缺钱了,傅云珠的遗物又都在傅念斐那不孝崽子手里,自己还能上哪儿筹钱呢?
他急得团团转,突然一拍脑门。
对,报社。
傅家在报社可是有股份的。
辛笃学刚想清楚这点便等不及了,马不停蹄来到报社,也顾不得自己脱落的门牙和面上的瘀痕,一进门就说要找廉睿兄。
李廉睿,傅家主口中日日社交的大少爷,跟辛笃学合办报社的人之一。
他交际广、□□请,可傅家主不清楚,他跟纯粹玩乐天天宿在女人堆儿里的傅承闲不同,李廉睿还是很想做一番事业的,否则也不会同意报纸首期便出跟宁大帅有关的主题。
毕竟这种选题,做好了让人眼红,做不好可招灾惹祸。
“廉睿兄呢?”
辛笃学进门便用手帕捂着侧脸,说话也含混不清,负责看门的少年差点儿没认出他。
“哦哦,是辛主编呐。”看门少年坐回椅子上重新盘腿,“他去赴宴了。”
“又去赴宴了?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辛笃学忙问,“那建安兄和屏晚兄呢?”
少年嚼着花生米道:“都不在,他们也去赴宴了。”
辛笃学这回真愣了:“都去赴宴?他们俩每日写作、校对……许多事要做,从来不去赴宴的,怎地也去了?”
少年:“呃……我说不明白,但好像是你们那个文章,有一位什么杜会长很看重,说是设宴邀请他们商讨,所以全去了。”
“杜会长?!”辛笃学面色一变,他心中隐有预感,却还是忍不住问,“我也是报社负责人之一,这事儿这么重要怎么没人通知我?”
少年茫然:“哦,你说的有道理,可听说邀请函上没你……算了,等他们回来你自己问吧。”
辛笃学气得眼前一黑。
正在此时,门外嘻嘻哈哈传来一阵喧闹,辛笃学离老远就听到李廉睿的大嗓门:“这事儿真是赶巧了,没想到杜会长也想办报发文章。”
赵屏晚:“杜会长见识广博,刚提的几个主题都很好,咱们后续的报纸主题没准儿真能用上。”
何建安:“等主题纲要列出来,要是能让杜会长帮忙参看参看更好。”
三个人,都是报社的核心创办者,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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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愉悦、态度积极,辛笃学不问都能猜到,有杜会长做靠山,这报纸要火了。
他盯着几人进门,门口的人看到他也是一愣,最后还是一副笑脸的李廉睿率先开口:“咦?笃学兄不是身体不适要休息几日么,怎么来了?”
辛笃学扯起嘴角:“听说杜会长宴请,怎么没跟我说?”
李廉睿一时语塞,尴尬笑笑:“笃学兄知晓了?正好,我们有事同你商量。”
几人进到二楼议事间关门落座,屋内陷入寂静,直到辛笃学面露不耐,李廉睿才犹疑开口:“笃学兄,今日之事我们也不瞒你。咱们报纸的第一期主题被杜会长知晓了,对方很看重,想要投资咱们报社,但他说……不接受傅家的资金同在。”
目前办报纸的钱李廉睿出一半,辛笃学代表傅家出另一半,剩下的赵屏晚、何建安无甚资金,仅以才华入股。
辛笃学自知,若是傅家的资金被挤出去,即便李廉睿允他继续承担报社职务,以他的学问水平,在赵屏晚、何建安二位面前是说不上话的。
因此辛笃学闻言立刻头晕眼花,气得心脏突跳,他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傅承轩,简直哪里都有他的影子!这是要逼死他吗?!就为了傅念斐那个小崽子?
不过是舅甥,还不是亲的!他是不是有病!
李廉睿看他面色愤慨,连忙道:“笃学兄别误会,我们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傅家的资金和你是两回事,即使傅家资金不在,你也可以继续跟我们做事业,而且我们还没答应杜会长,可以商量,咱们好好商量。”
做事业做事业,做什么事业?
辛笃学暗骂:让我写文章吗?!
“放屁!”辛笃学噌地站起身,“宴会你就没叫我,后面的选题你们不是也定了么,还商量什么!你们这些伪君子!忘恩负义的小人!”
何建安眉头一皱心直口快:“笃学兄,也不怕你知道,邀请函上根本没你名字。再说选题,那是杜会长随口给我们的建议!人家见多识广了解时局,随便指点几句就顶我们挠头整日,能用好用我为何不用?”
辛笃学:“借口!狡辩!”
两人七嘴八舌吵了起来,另外两人在旁边劝解。一屋四人,三个是书生,却吵出了上阵杀敌的架势。
辛笃学满心愤恨心有不甘,可拿钱走人才是当务之急,命和理比,前者于他才是重中之重:“把傅家的资金还我!我不干了!我辛笃学不屑与你们这等谄媚攀附之辈为伍!”
没过多久,他抱着一小箱银元扬长而去,彻底退出报社经营。
辛笃学一手抱钱一手捂脸,他愤怒,自己明明是报社创始者之一,却要被排除,只因为杜会长要参与!这有失公道!有失正义!有失道理!
可偏偏他脊梁骨不够硬,所以如今遇到不公道、不正义,虽说想拼命反抗一番,却不得不瞻前顾后、揣度形势。
形势大于人,公道不抵命。
筹钱奔逃才是要紧事。
钱,他要钱。
辛笃学抱着钱箱,继续在心里痛骂世道、痛骂人心、满脸不忿、一身不服,唯独将钱箱抱得紧紧的,半分没有放松。
这点钱还不够,等回傅家,他要去傅念斐的房间里翻翻,傅承轩那家伙连镶了宝石的金表都愿意给傅念斐,肯定还有别的值钱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