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顾昼往事

作品:《野兽的法则【娱乐圈】

    车子驶入市中心。


    人潮从稀少变成喧闹嘈杂,高档商业街上晃荡着不少穿搭潮流而时尚的年轻人,裴妄将车开进需要刷金卡才能进入的停车场,他们从那里能乘专梯直接上到sanwild服装店的vip室。


    私人sk已经在室内等候多时。


    又是之前那个。


    裴妄皱眉,但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也没多说什么。


    “裴总这次是来换衣服的吗?”


    盘着精致金发的女人热情地走上前,她的头发看起来像是新染的,还没有长出黑发的痕迹。


    “是我换。”


    夏兮野从香槟色的包装袋里拿出一条淡紫色的吊带裙,丝绸丝滑的质感让她险些没拿住。


    “你们这种裙子是给谁穿的?”


    她嘴角噙着无语的笑意:


    “纸片人吗?”


    sk闻言往裴妄身后看去,愣了愣。


    竟然是夏兮野。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裴妄的表情,男人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显然是随便夏兮野怎么来了。


    很快,她便恢复了日常的笑面礼仪,毕竟她们这种店不乏明显红人的光顾,只不过没想到她是裴总带来的人。


    “啊,是这样的夏女士,我想你对我们品牌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


    夏兮野将衣服放到沙发上,站在一旁,倒是想听听这女的要放什么屁。


    “我们sanwild主要是根据现在人们的普遍身材做出的尺码,您送来的这条‘普罗旺斯’是秀款的尺码,一般的女明星和模特穿上都会比较合身,包括,”


    sk说着,捋了捋耳边浅金色的碎发,看了眼背靠在墙上的裴妄,又继续说道:


    “我自己穿着也算合适的。”


    夏兮野盘起手臂,盯着她看了看,挑眉:


    “你?”


    “你什么都没有,穿着当然合适。”


    “夏女士,你..”


    “你什么你?”


    夏兮野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


    “贵宾来了,你的水和点心送上来了吗?”


    “谁给你的虚荣心和骄傲感?”


    “把你自己和我打起比较来了。”


    sk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本来准备好的赠礼和水果摆在身后的台面上,可她一看到裴总来,就一时给忘了。


    平时裴妄倒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所以就由得她愈发放肆。


    “还有,我…们是高消vip,谁教你这样和贵客说话的?”


    夏兮野的厌恶写在脸上:


    “我真是头一次见这么不知身份的sk。”


    “我说这件衣服它不好,它就是不好。”


    她捡起那条裙子丢在那女人身上,


    “喊你们店长来。”


    女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勉强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夏、夏小姐,不好意思,我平常服务裴总他们习惯了,一些细节就没有太注意,您要打要骂我都可以的,”


    刚才被扔了件衣服,弄得她的头发都凌乱了些,声音也变得柔弱无骨,


    “我们店长去分店指导新导购去了,可能一时半会…”


    “回不来。”


    “当sk还不注意对待贵宾的细节就去主动辞职啊。”


    夏兮野理所当然地横了她一眼。


    那人像是被忽然的重话给吓到了似的。


    “我,我,是我的错。”


    女人抱着那条裙子,职业装勾勒出来的纤细身材看起来犹如弱柳扶风。


    “刚才是我错词不当,裴总,夏小姐,我这就给你们倒水。”


    她拿起杯子,故意蹭过裴妄身边,试图想留下高档香水气,却被裴妄平淡的声音呵住。


    “没听到让你喊店长?”


    男人的视线环顾了四周,神色随意而平静:


    “店不想开了?”


    待这个sk仓皇失措地跑出vip室去联系店长,夏兮野一脸愠怒地坐在沙发上。


    “她那是说我胖呢!”


    “我身高167,体重刚90,她说我胖?”


    “我早和你爸说过了,别去投资什么奢侈品服装店,他本来就不懂这些。这下好了,全设计些反人类尺码,还得意洋洋地由此定义、贬低女生的正常身材。”


    见裴妄没有回话,她回头看了看他,男人穿着黑色的polo衫,领口还别着个墨镜。


    “你这一身也是这家的吧?”


    裴妄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倒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自己选次衣服,竟也是撞枪口上了。


    “给我脱下来,不准穿!”


    夏兮野喝了口水,气呼呼地别过头说着气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下悠悠的背景音乐。


    “你不胖。”


    裴妄终于开口了。


    “你很漂亮。”


    “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


    男人的声音轻柔柔的,听起来有些僵硬,但又的确带着些轻哄的意味。


    “是她又瞎又蠢。”


    从未听见过裴妄这种声线的夏兮野有些呆愣住,但很快便恢复了不屑一顾的模样,像只美丽的孔雀一样高昂着下巴:


    “还用你说?”


    裴妄咽了咽口水,迈出脚步移到夏兮野坐的沙发后,弯腰:


    “那我可以不脱衣服了吗,夏女士?”


    夏兮野又回过头,裴妄双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脑袋歪歪地看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很近,vip室慵懒的英文音乐变得暧昧起来。


    裴妄这么说着,夏兮野不禁遐想了一下,要这么说的话,她倒又是真的想看看这男人的身材的。


    从穿着衣服的模样来看,裴妄的身高、比例和手臂露出来的肌肉足以看出他完美的身型,加上他长期有着在警队训练时的运动习惯,腰身应该也是紧实有力的。


    感觉比她以前搭戏的男演员似乎都更甚一筹。


    “随你。”


    夏兮野移开视线,低了低头不再看他。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对sanwild撤资。”


    裴妄松开撑在她身后的手。


    “那倒没必要,”


    “这种赚钱的品牌不要白不要。”


    “但我觉得你说的对,”


    裴妄又恢复了原本严肃冷淡的语调:


    “不能滋长这样畸形的尺码风气。”


    夏兮野点点头:


    “也是。”


    “那裴总自己决定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店长匆忙赶来,不停地鞠躬致歉,并承诺一定会辞退那位不懂礼数的sk。


    她给夏兮野量好了尺码,毕恭毕敬地将他们送到停车场。


    那个已经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的sk恨恨不甘地跟在后面,浅金色的头发有许多已经散乱下来,穿着的制服也已经起了些褶皱。


    趁裴妄和夏兮野乘坐电梯下去,她偷偷拿出手机在后面各种角度拍了十几张照片。


    店长从停车场上来,她赶忙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自己去办辞职吧,看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开n?1.”


    “好、好的店长。”


    她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死死攥着手机,随着高跟鞋哒哒的声响离开了vip室。


    黑色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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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出停车场。


    “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裴妄看了眼夏兮野。


    “够多了,不用了。”


    夏兮野伸了个懒腰:


    “怎么还不见苏臣那边来消息,顾昼的嘴巴有这么难撬开吗?”


    “再难撬也得撬,”


    “顾家那边人的证词说得太模棱两可,想来还是给他们自己留了后路的。”


    前面人流量较大,裴妄放慢了车速。


    “李时查到当时是和顾念,也就是顾昼的姐姐有很大的关系,其他人该说的想说的都已经说了,就差顾昼了。”


    正想着,两个人耳朵里的通讯器忽而亮了亮。


    那边传来山间里清晰的虫鸣和鸟叫声。


    是苏臣接通了通讯器。


    “我根本没有出轨,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阿野的事。”


    顾昼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耳朵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是一直跟着妈妈长大的,家里比较贫穷,我从小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


    “后来,我母亲去世,我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里继续生活,在靠助学金上高中的那段时间里,我遇到了阿野。”


    “我们两个人为了凑学费和生活费,总是白天读书,晚上做些兼职。”


    “本以为同病相怜,所以惺惺相惜。”


    “在一起五年的日子,我和她似乎都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亲人一样的存在,直到那天,我的亲姐姐,顾念,找上我。”


    听到这个名字,夏兮野和裴妄对视了一眼。


    “她说我‘爸’让她来接我回去。”


    “说我爸是顾家老爷,我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前段时间听闻到我母亲去世的消息,所以想把我带回顾家。”


    顾昼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我当时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和一个从未出席过我生命的父亲。”


    “我已经有阿野了,我根本没有答应他们。”


    “而且谁又是真的知道,这种商贾家族,为什么要接一个无用的孩子回去?”


    “我只想和阿野好好过日子,她去追她的梦想,我多赚点钱,这样就很好了。”


    “但顾念和我哥顾从那段时间开始,就不停地来找我,我看得出他们其实并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奉父亲的命令。”


    “顾家的人像鬼魂一样缠着我,让我窒息,每次我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阿野开口。”


    “我也尝试过和顾从交涉,但他说如果要带阿野一起回去,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分手的那天,是我又一次拒绝了顾念。”


    “我不知道她把我们租的房子楼下的房间给买了。”


    男人的声音轻叹着。


    “我更不知道,她趁我上她车的时候,早就偷偷拿了我的手机。”


    “所以阿野打我电话一直打不通。”


    “那天晚上。”


    “阿野见我没带手机回来,她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又当着我的面打了一通电话。”


    “手机铃声从不隔音的地板下传来。”


    “是顾念接的。”


    “她为了让我回去,让我断了对阿野的念想。”


    “便告诉阿野,她是我的情人。”


    耳机里传来簌簌风声,像刮过记忆里的潮湿空气,难以释怀的山高水长。


    “你我都了解阿野是怎样的人,苏臣。”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们的五年结束了。”


    “她的果断和绝情就好似出租屋里生锈的铁门,掉落着锈迹斑斑的碎片,却从未弯曲破损。”


    “然后就那样在摇摇欲坠的灯光里草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