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簪花

作品:《被绿茶状元缠上怎么办

    沈墨卿将折扇轻轻放在博古架上,还是发出了“咔哒”一声


    趴在桌上的小童揉着朦胧睡眼,看见沈墨卿,眼睛倏的瞪大,“嗯?郎君,你回来了。”他扁扁嘴,“阿轩竟等睡着了……”


    沈墨卿掌心拂过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无事,回去睡。”


    看来阿轩并不知有人偷偷潜入之事。


    “好。”阿轩乖巧点头,拿起桌上唯一的烛火呆呆地离开,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


    满堂漆黑之中,月光浅浅映入,沈墨卿静静矗立,耳边回响那日太尉府,临走时太尉的叮嘱:


    “砚之啊,若能搭上姜尚书这条线,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姜知闲左闪右躲避开巡逻守卫,蹑手蹑脚向着自己住处松风居疾步而行。


    今日回府的时间有些寸,恰逢府中用完晚膳后,人员最为活跃之时。


    院中迎客松高达约两丈,两人合抱之粗。树下姜尚书躺在摇椅上老神在在,此处乃是尚书府几个门至松风居的必经之路。


    姜知闲挽起碍事的衣袖,提起裙摆放轻手脚,眼睛只顾观察四周。


    一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


    “咔嚓——”


    姜知闲僵在原地,维持着一只脚抬起的姿势不敢动作。


    姜尚书耳尖动了动,闭着的眼悄悄张开一条缝隙,朝着发出声音方向斜眯了一眼,没作理睬。


    姜知闲等了一会,浑身凝固的血液恢复循环,她绕着迎客松的另一边,脚踩在绵软的松针上发出闷闷的“哒、哒、哒”声响。


    天有些黑,姜知闲没看清脚下的路,一脚踢在了树上,发出“当”的一声。


    “嘶——”姜知闲倒吸一口凉气,蹲在身捂着撞到的脚。


    “别躲了。”姜尚书讥讽的声音突然响起,姜知闲一个激灵汗毛倒立。


    姜尚书继续连环炮轰:


    “今日怎么这么早回府,爹还有点吃惊呢。”


    “风眠啊,整日昼伏夜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呐!”


    “爹的名声真的要让你败坏了啊。”


    “爹……”姜知闲迅速站起身,抠着手指,低着头讷讷道,“爹,我……”


    “唉。”姜尚书长长叹了一口气。


    “明日你娘就回来了,自己看着办。”说完,起身掸了掸衣上的松针,唉声叹气状似要离开。


    姜知闲不忿地撅起嘴,使出杀手锏,语速极快大喊道,“我跟沈砚之一起出去的。”


    “当真?”姜尚书声音中透着兴奋,如不是要刻意保持严肃,他的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姜知闲:“当然,府中许多人都见到我与他一同出门。”


    姜知闲暗中观察姜尚书的表情,见他面上不显,实则甚为满意的模样,心中顿生一计,嘴角弧度不断扩大,试探问道:“爹,我与那沈砚之一同出门您便不生气了?”


    “嗯。”


    姜知闲明亮的眼珠子提溜转,继续问道,“那若我日日与他一同出门……呢?”


    姜尚书听得此话,爽快道,“砚之这孩子靠谱,你与砚之一同出门,爹放心。”他喜上眉梢,心情愉悦道,“早些回去罢,明日你娘卯时便回,早点歇下。”


    “遵命,尚书大人!”姜知闲调侃道。


    “小崽子。”姜尚书摇摇头,笑着离开。


    姜知闲觉得只是撒了个小慌敷衍一下老人家,结果他们两人都很满意,是个不错的主意。


    也不知她爹对沈墨卿有什么滤镜,一天到晚只要提起沈墨卿便连连称赞。


    翌日,寅时三刻。


    窗外天色黑沉沉,仅屋中长明烛火将室内照亮。


    姜知闲被天冬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的时候,正死命拽着锦被不放手。


    姜知闲掀起沉重的眼皮,昨夜因着心中有事,睡不着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烙饼,此时只觉浑身筋骨酥软。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天冬,这丫头怕不是个鸡精转世,日日准时将她与亲爱的被窝分离。


    “天冬,我可不可以再睡一会。”


    “小姐不可,夫人同太后进宫后便会回府,眼下想必已是在归来的路上了。”


    “小姐快些洗漱。”


    今日宫中迎春宴,旨在恭迎祈福的太后回宫,静安郡主也就是姜知闲的娘,便是同太后一道前往紫金山祈福。


    算起来,静安郡主同圣上是表兄妹,自小在宫中玩耍,与圣上关系极好,深得太后喜爱,时时被太后挂在嘴边。


    姜知闲今日穿的广袖鎏金裙,莹白的鲛纱外衫随着一举一动泛出七色光芒。


    发髻高高扎起,珠钗金饰点缀其间,额间绘火焰莲花钿。


    一套流程下来,姜知闲僵直着脖子,身上不自在的动了动。


    天冬忙将她乱动的头摆正,哄道,“小姐,马上就好了。”


    “天冬,我好累啊。”姜知闲没精打采看着镜中盛装之下有些陌生的自己。


    许久未曾这样隆重打扮过。


    “好了,小姐。”


    天冬看着镜中人,移不开眼,感慨道,“小姐与夫人如出一辙,似天上仙人。”


    天将将亮,府内之中,百十余号人浩浩荡荡站在院中迎接当家主母。


    明黄丝绸的马车华丽高调,正稳稳驶来。


    虞向晚拉开车门,早已有人放好脚踏。


    “娘亲。”姜知闲不等人站定便奔跑过去直直扑在虞向晚怀中。


    “眠眠。”虞向晚温柔地拍着姜知闲的背,“先回府,稍后还要进宫。”


    “夫人安好。”府内下人纷纷行礼,异口同声道。


    姜知闲见她娘淡淡一笑,百媚生,柔和道,“免礼。”


    因着当家主母不拘礼数,尚书府规矩不似其他府上多,但也无人敢造次。


    “娘,我跟你讲……”姜知闲拉着虞向晚,小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眠眠可有什么趣事?”


    “娘有所不知,我想参加科举,最近爹将状元沈墨卿给请来,日日来府中逼着我学习。”


    “谁?”


    “娘你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姜知闲手抵在下巴上,“嗯——好像是御史中丞吧。”


    “我不喜欢他,但是爹不让我出门,非要我与他一同。”


    “好,娘知道了。”虞向晚笑容淡去,摸着姜知闲的耳垂,“眠眠先回去。”


    姜知闲心中暗笑,预感到她爹可能是要遭殃了。


    此时已在皇宫大殿上点卯上朝的姜尚书尽量降低存在感,正看着二皇子党与七皇子党相互讥讽,上演好戏。


    他此时心中挂念夫人,被卷入争端的朝臣多次点名亦无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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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沈墨卿站出来替他解围。


    “臣认为科举之事兹事体大,不若二位殿下共同主持。”


    “甚好。”皇帝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一锤定音,“就按沈爱卿的提议,二位皇子共同担任此事。”


    其实圣上心中早已有意让二位殿下共同担任此事,只是两方党羽你争我抢必须要有一人出面,为圣上分忧,只不过这事恐怕会将两位殿下都得罪了。


    此时二皇子眸中阴狠之色几乎溢出。


    沈墨卿权当做看不见,温和一笑,退回到自己位置上。


    辰时,姜知闲同虞向晚乘坐马车来到宫门前,门前空地上已停放五六架马车,皆是权贵家眷。


    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徐公公已在下方等候,伸出手臂被姜知闲制止,“徐公公不必,我来扶娘亲。”她率先跳下马车,扶住虞向晚,两人相携而行,徐公公小跑至前方引路,调笑道“风眠小姐许久不曾进宫了,太后念叨了许久呢。”


    ……


    身后又有马车陆续而至,见前方太监上赶子恭维二人,轮到她们却连个带路的都没有,不禁议论纷纷:


    年轻新妇拨弄着发髻上的珠钗,好奇道:“前头的是谁家夫人?竟有如此大的颜面。”


    另一年长女子解释道:“妹妹有所不知,那是姜尚书的夫人,不过宫中的颜面可不是给夫人的。”她将手覆在新妇耳边,悄声道:“肃王爷家的静安郡主,正经八本的皇亲国戚,不是咱们能比的。”


    年轻新妇眼中带着艳羡,攀上的权贵终究敌不过本就是权贵。


    姜知闲同虞向晚面见太后,便找个借口想要离开。


    太后见她坐不住的性子,允她在宫中四处逛逛,务必在开宴前回来。


    姜知闲连连称是,拒绝了宫女跟随,直奔御花园。


    早春时节,御花园中各色花朵争相竞开,姜知闲摘下一朵粉色海棠在指尖把玩,宫中她最喜这一方景致,一年四季时时不同,疏密有致的绿植将宫殿隔开,自成一派天地。


    姜知闲站在拱月桥上发呆,池中红色锦鲤你追我赶好不自在。


    “姜小姐?”清冽而温暖的声线自背后响起。


    姜知闲无需回头,只听声音便知是沈墨卿。


    “沈大人,好巧。”姜知闲笑嘻嘻回过头,沈墨卿着深绯色官服,头戴幞头,金色腰带缀在其间,衬得其宽肩窄腰。


    姜知闲笑容有些凝滞,初见沈墨卿穿着官服,倒是人模人样。


    出口却是充满嫌弃,“沈砚之,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


    沈砚之眼中亦闪过惊艳,他微微低头,闷闷开口,“倒是扰了姜小姐兴致。”


    “的确扰了我的兴致,能不能别天天姜小姐挂在嘴边。”姜知闲掏了掏耳朵,面色不虞。


    “嗯。”


    “风眠小姐。”


    沈墨卿比她高上一头,两人靠得近,他的头压得很低,姜知闲正灵动的双眼正巧与他对视。


    “怎独自在御花园?”沈墨卿好似完全没脾气一般,任凭姜知闲如何嘲讽,仍能保持温和。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姜知闲随口敷衍道。


    她突然将手伸到了沈墨卿头顶,沈墨卿欲后退,便听到带有命令口吻的声音:


    “别动!头低点。”


    沈墨卿微微俯身,只觉头上有只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