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除了激怒她,他实在不知如何让她眼中有他?
作品:《外室郎》 穗禾又气又恨,若不是顾及到孩子,她早早地唤了婆子进来,把这人一道打出去。
可他许是算准了时机,特意这个时辰来寻她。
阿娜尔还小,一直跟着她睡。
她平日里又不用婆子丫鬟守夜,这会她们都在后罩房里歇着。
而艾山和小厮们都在前院,每入夜后,前院的门都会锁上,这会儿真是无人帮她。
陆瑾晏欣赏着她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松开了口,可双手依旧死死地箍在她腰间。
“小圭都未曾被你哄睡,她倒是好福气!”
听见他话里的冰冷,穗禾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我警告你,若是阿娜尔出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啧,”陆瑾晏摇头,极力压住心中的不满。
“你要是实在喜欢,带她入府也未尝不可。”
穗禾不再言语,取下另一侧的耳环,拨开其中的小机关。
随后趁其不备,直直刺入他的腹部。
那耳环展开大致三寸长,尾部打磨得很尖,穗禾用力刺入,陆瑾晏闷哼一声,立刻捂住流血的腹部。
“你!”
陆瑾晏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毫不留情,身上的痛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娘……我害怕……”
“我好像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了。”
陆瑾晏正想不管不顾,直截了当地出现在她面前。
“如今陌生……”
以后就不陌生了!
可他才说了前半句,脸就被穗禾打偏了。
“是蚊子在叫,娘打了就没事了。”
陆瑾晏只觉异常羞辱,可才想说话,嘴就被穗禾用双手死死捂住。
她靠近了他,完全是他梦寐以求的样子。
可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潭。
“再说一句,我要了你的命!”
那耳环尾部抹了让人全身酸软的药,陆瑾晏只觉得头晕脑胀,双手无力地垂落下。
穗禾用力将耳环扯出,动作熟稔,一看就是做了多回。
“后院的犬防不住你,围墙上的碎瓷片防不住你,你是好好的陆大人不当,要来当梁上君子了!”
“恶意中伤我的家人,行事无所顾忌,真是别样下贱!”
“你给我听好了,”穗禾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寡妇再嫁,也与你无关。”
“日后我摆喜宴,赏你一口酒水喝!”
说罢,她抓住陆瑾晏的衣领,用力将他扯出门外,推搡他下了阶。
门“吱呀”一声关了,陆瑾晏看着那道紧闭的门,满脸忧伤。
护卫从暗处走来,搀扶他跃出了这宅院。
马车上,陆瑾晏静静地坐着,丝毫不理会还在流血的腹部。
她总是有办法,伤人至极。
闭上眼,陆瑾晏掩去眼里的复杂。
明明知道她回来,他惊喜交加。
等让人草草查过,知晓她并未成婚,那个孩子也不过是收养的,他心中只剩欣喜。
他实在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不顾夜色已深,做了小人偷来她家中。
他只想与她倾诉衷肠,一解相思之苦。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在温声细语哄着那孩子安睡。
烛火昏暗,她的侧影温柔不已。
烛火摇晃,他的心亦是在摇晃。。
恨她满腹柔情不肯给他。
恨她对他视若无睹。
于是他不顾那孩子在场,将心中的不满一一道出。
可他还是低估了那孩子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接二连三的掌掴他。
甚至不惜刺伤他。
马车疾驰着回府,可陆瑾晏却是觉得腹中那道细小的伤口更痛了。
他被护卫搀扶着回了观澜院,靠在榻上急促喘息,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
府医一到,瞧见他不断冒血的伤口惊得瞪大了眼。
立刻为他冲洗敷药。
“这伤看着不大,却是极深!”
“大爷定要好好养着,万万不能腰腹用力!”
府医看着陆瑾晏渐渐染上薄红的肌肤,无声地叹气。
“大爷积劳成疾,今日未曾好好歇息,如今起烧了。”
陆瑾晏早已察觉身子不对劲,这会儿更是浑身无力。
“莫要告诉少爷,这几日我会告假,在家中休养。”
府医见他应下,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叮嘱小厮好好照顾着,就立刻亲自盯着熬药了。
小厮扶着陆瑾晏睡下,小心地吹灭东厢房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在外间。
屋外,婆子们纷纷伸头探脑,实在不明白大爷为何会伤成这样?
何寿急匆匆地赶来,三两下喝退婆子们。
他蹑手蹑脚地进来,看见陆瑾晏合上眼似乎在安睡,正想着悄声离开。
可陆瑾晏却开口了。
“查得如何?”
何寿忙转身,小心翼翼回禀:“又查到些大奶奶的事,若再给小人几日,定能查得更清楚些!”
“说吧。”陆瑾晏道。
何寿忙将查到的事和盘托出,既有穗禾是两月前来京,又有她如今做了胡商的牙人,正谋划着将手中的宝石卖给鸿胪寺少卿府上。
“那个叫艾山的异域男子,似是一年前在西域被大奶奶所救,随后就一直跟在大奶奶身边忙前忙后。”
“小人听说大奶奶多次让他回去,可他只说为了报恩,有个男子在大奶奶身边,大奶奶做事也方便些。”
“他会的西域话有好几种,大奶奶与胡商相谈生意,他还真帮了不少忙。”
何寿说得口干舌燥,他心中清楚,大爷怕是最着急弄清的,就是这个叫艾山的身份。
“那个叫阿娜尔的小女孩,听闻是大奶奶恩人的女儿,那恩人早逝,大奶奶才好心收养了她。”
陆瑾晏抬手,示意何寿退下。
待他走后,陆瑾晏睁眼望着床幔,明明他已累到极致,脑中却异常清醒,没有丝毫困意。
比起先前的愤怒,似乎只剩他一人时,他才能坦诚面对自己。
他摸着还在刺痛的伤口,脑海中浮现了千百遍她刺他的动作。
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样的保命手段她使得如此顺手,可想而知过去的日子有多凶险。
陆瑾晏心中懊悔不已,明明他想的是与她好生相谈,可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她其实说的没错,他真是格外卑劣。
可除了激怒她,他实在不知还有何种方法,能让她眼中有他?
其实只要一点点,只要她一视同仁,他怎么舍得惹她生气?
一夜未睡,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陆瑾晏终是支撑不住,沉沉睡下。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支莲花模样的耳环。
正是他咬下她耳垂时,悄无声息取下的。
天边大亮,阖府上下都传来些动静。
观澜院一旁的晨曦院里,陆瑾泽笑眯眯地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
他嘴角翘起,心情大好。
老大病了正好,最好日后都一病不起。
见小圭出来,他上前一把将人举起,颠了颠才抱进怀里。
“今日三叔送你去何府!”
抱着小圭他扬长而去,急得后头的何寿忙拍大腿,赶紧指示着小厮去追。
三爷这是又偷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