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胶卷密辛,父女连心
作品:《七零神级谈判官,军官老公傻眼》 病房里的气氛,因"联合调查组"的成立而格外压抑。
宋雄关和林语离开后,病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屋里只剩下林姝、陆津言,以及钱学深和元师长。
窗外的风雪愈发急骤,雪粒子"啪啪"地打在玻璃上,密集而清晰。
"这是从徐振邦同志遗体上找到的全部东西。"
钱学深将一个油布包裹的小包放在床头柜上,慎重地打开。
里面没有机密文件或求救信,只有几件普通的个人物品。
一支磨损严重的英雄牌钢笔,笔帽上的红星已经褪色。
一个同样磨损的皮质钱夹,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被摩挲得边角发白、几乎看不清面容的黑白全家福。
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巴掌大的小本子。
钱学深将小本子递给林姝,声音沉痛:"我们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密码或暗语,只是一些……日记。"
林姝接过本子,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封面,那上面磨损的痕迹,无声诉说着二十年的黑暗与绝望。
她翻开第一页,一行娟秀而有力的字迹,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一九五八年,十月,晴。今天,是我离开祖国的第三天。莫斯科的秋天很美,金色的白桦林像燃烧的火焰。但我总想起京城的香山,那里的红叶,应该也红透了吧。小雅来信说,我们的儿子,会走路了。真想抱抱他。】
【一九五九年,三月,雪。项目遇到了瓶颈,我和老张他们吵了一架。苏联人藏着掖着,关键的技术总是不肯拿出来。我们决定,自己干。不就是从零开始吗?当年在戈壁滩上,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不也把那玩意儿给搞出来了?中国人,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一九六零年,八月,阴。我们成功了。当数据模型跑通的那一刻,整个实验室都沸腾了。我看着那些年轻的、兴奋的脸,仿佛看到了祖国腾飞的未来。但是,我总觉得,那个叫威廉的美国''观察员'',看我们的眼神,很奇怪。像狼,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威廉。
看到这个名字,林姝的呼吸一滞。
又是这个名字。
她继续往下翻。
日记的内容变得越来越简短,也越来越压抑。
【……那个威廉,他私下里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他说,他可以为我们提供全套的设备和资金,甚至可以帮我,把家人都接到美国。他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加入他的''诺亚方舟''。】
【……我拒绝了。我告诉他,我的根,在中国。我的家人,我的事业,我的一切,都在那里。我不可能,背叛我的祖国。】
【……他笑了。他说,''徐,你会后悔的。''】
【……我被绑架了。在一座不知道名字的荒岛上。这里,像一座地狱。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苏联的,有德国的,甚至还有我们自己人。他们都像我一样,被囚禁在这里,被迫进行着各种疯狂的人体实验。】
【……他们想''解锁''我们的大脑。他们说,我们是''普罗米修斯'',是为人类盗取火种的英雄。但他们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把我们变成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今天,他们又带来了一个''新人''。一个很年轻的,日本女人。她叫樱子。我听到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喊一个中国名字。她好像,快要疯了。】
樱子!
林姝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头看向陆津言,眼中满是惊骇。
陆津言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松本樱子,这个贯穿了宋家两代人悲剧的女人,竟然也和"诺亚方舟"有关!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而混乱。
【……我快要撑不住了。那些药,让我的记忆变得混乱,我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回家的那一天。】
【……今天,我见到了那个日本女孩的尸体。她自杀了。用一根磨尖了的牙刷,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
【……在她被拖走之前,我从她的和服袖子里,偷偷拿到了这个。】
日记的最后一页,什么都没写。
只用胶水,粘着一片小小的,已经干枯发黑的紫藤花瓣。
下面,用血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号。
"这是什么?"
元师长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这不是寻常的记号。"
林姝的声音在发颤,"这是一种……特殊的标识。"
"像是专门的通信暗号,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理解。"
钱学深的脸色也变了。
他一把拿过日记,认真的盯着那个血色符号,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此刻竟流露出近乎震惊的神色。
"这个标记……"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见过。"
"在哪里?"
林姝追问。
"在''焦土''那套计算方案的关键部分。"
钱学深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一个不是松本浩写的手迹。"
"那些技术资料里,像是……有人偷偷夹了别的东西进去。"
整个病房,陷入了寂静。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钱学深和林姝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骇然。
钱学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与寒意一并排出。
他看向陆津言和林姝,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津言,林姝同志,接下来的路,会比我们走过的任何一段都更艰难,也更危险。"
元师长站起身,沉声道:"我和钱老要立刻回去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下一步的方案。你们……好好休息一下。暴风雨,才刚刚开始。"
两位老人离开后,病房的门再次关上,这一次,带走的是最后的暖意,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压抑。
陆津言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呼啸的风雪,一拳无声地砸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到底算什么敌人?"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林姝,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挫败感:
"宋家的仇,我背了半辈子。我以为敌人是松本浩,是王振山,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畜生。可现在……现在告诉我,真正的仇人,是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留下的东西。这算什么?我连复仇的目标都找不到了!"
林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握住了他那只砸在墙上、骨节泛红的手。
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在面对一个无法用常规手段战胜的敌人时,所感到的巨大荒谬和愤怒。
"津言,它不是什么鬼魂,也不是死人复活。"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你把它想象成……一个师傅,在他最得意的作品里留下的一个机关。"
陆津言猛地看向她,眼中的迷茫未散。
"一个手艺精湛的师傅,能做出最复杂的机械装置。他也能在里面,藏下一个秘密的开关。"
林姝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个开关平时什么都不做,但只要有人触动了特定的条件——比如想强行破坏它,或者到了特定的时间——它就会启动。可能是锁死整个装置,也可能是……让它彻底毁掉。"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寒意:"那个符号,就是樱子留下的''机关''。她把自己的心思,变成了一套复杂的设计,藏在了''焦土''那套计算方案里。它虽然没有生命,但会严格按照创造者的意图行动。"
"所以,它不是什么鬼魂,而是樱子留在人间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能够刺穿''诺亚方舟''心脏的刀!"
"我们的敌人从来没变,还是''诺亚方舟''那群畜生。他们把天才变成了武器,现在,这把武器落到了我们手上!"
"津言,你的战场没有消失。"
林姝握紧了他的手,眼里的光芒锐利如剑,"只是从你看得见的地方,转移到了你看不到的地方。你的目标不是什么程序,而是控制着这整套系统的——人!是他们的基地,他们的组织,他们的每一个成员!"
陆津言眼中的挫败和迷茫,被一寸寸燃起的烈焰所取代。
他反手紧紧握住林姝的手,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只纤细的手掌,而是足以劈开一切迷雾的战刀。
仇人还在。
目标也还在。
只是这一次,战场,换了人间!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窗外的风雪和内心的风暴,一同肆虐。
直到第二天清晨,那刺耳的铃声划破了病房里凝固的空气。
"叮铃铃——"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骤然响起。
陆津言走过去,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宋清远。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决绝与悲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
"津言,我看到了报纸。"
"爸……"
"我没事。"
宋清远打断他,"我只想,跟小姝说几句话。"
陆津言将电话递给林姝。
"爸。"
林姝开口,声音沙哑。
"小姝,"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苍老而温和的声音,"这些年,苦了你了。"
"爸,我……"
"别说了,爸都明白。"
宋清远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太懦弱。我总想着,只要我闭上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风雨,就打不到你们身上。"
"可我错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债,是躲不掉的。"
"小姝,"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郑重,"你听着。当年,在你母亲去世前,她曾交给我一个东西。"
"她说,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和樱子一样的危险,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她说,这是她留给你,最后的护身符。"
林姝的心头一紧。
"那是什么?"
"一个地址。"
宋清远的声音压得极低,"一个位于瑞士苏黎世的,银行保险柜的地址。"
"她说,那里面,藏着一个能让''诺亚方舟''彻底覆灭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