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知道侯亮平的靠山是谁吗!

作品:《侯亮平查我赵蒙生?拉出去毙了!

    “叩叩叩。”


    会议室厚重的门被人轻轻敲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探了半个身子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紧张。


    “沙书记,各位领导,打扰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有紧急情况。”


    沙瑞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说话。


    祁同伟快步走到沙瑞金身边,将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递了上去,同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汇报道:“沙书记,刚接到上级通报……军区,有大动作。”


    沙瑞金接过那张还带着温度的传真纸,目光落在上面的文字上。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的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那张平日里威严沉稳的脸,此刻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看着沙瑞金这副前所未有的失态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沙书记,到底是什么?!”


    沙瑞金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上面写的不是字,而是一道催命的符咒。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漏风的破鼓。


    “一天前,东南军区……赵蒙生……亲自签发命令……”


    “派遣……派遣十六架‘霹雳火’武装直升机……”


    “目标……汉东省,京海市!”


    “任务性质……绝密!”


    “轰!”


    这几句话,不亚于一枚巡航导弹,在小小的会议室里轰然引爆!


    十六架!


    还是“霹雳火”那种专门用于对地攻击的武装直升机!


    这是什么概念?


    这不是演习,不是巡航,这是标准的战时攻击配置!


    一个满编的陆航突击大队!


    他们要干什么?


    是要把整个京海市从地图上抹掉吗?!


    “京海?!他妈的又是京海!”


    他怒吼出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京海到底藏着什么污垢!”


    高育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双眼,第一次流露出了真实的恐惧。


    这不是政治斗争,这是赤裸裸的军事威胁!


    赵蒙生这是要掀桌子了!


    季昌明、田国富、何黎明,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他们终于明白,刚才赵蒙生那通“训诫”电话,根本不是警告。


    那他妈的是战前通牒!


    沙瑞金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那张薄薄的传真纸,在他手里有千斤重。


    他抬起头,环视着自己惊慌失措的班子成员,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如临大敌,不,比面对真正的敌人还要恐惧。


    因为这个敌人,根本不跟他们在一个维度上,不跟他们讲任何规则。


    他可以直接动用一个陆航大队,碾碎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权力和秩序。


    死寂。


    会议室里。


    那吼声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沙瑞金那张惨白的脸上。


    “打电话!”


    这个词刺进在扬每个人的心脏。


    高育良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的骇然。


    沙瑞金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听筒却有千钧之重,几次都差点脱手。


    他的手指在拨号盘上悬了半天,却始终按不下去一个号码。


    给谁打?


    打给谁,又能说什么?


    说东南军区调动了一个陆航大队,未经通报就直扑汉东省会?


    对方会问,为什么?


    他要怎么回答?


    因为我们汉东的官扬烂到了根,逼得人家烈士遗孤走投无路,只能去军区门口长跪不起?


    因为我们治下的京海,成了黑恶势力的天堂?


    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那将不是求援,而是自陈罪状。


    “完了……”


    季昌明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这位一向以沉稳老练著称的检察长,此刻眼神涣散,彻底失了方寸。


    祁同伟站在一旁,手脚冰凉,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个会议室,逃离这个权力的是非之地。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绝对的暴力机器面前,他们平日里苦心经营的权力、地位、人脉,脆弱不堪。


    “嘀嘀嘀……”


    就在这时,沙瑞金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猛地一颤。


    沙瑞金颤巍巍地摸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瞳孔骤然收缩。


    是最高层办公室的号码。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


    “……是,我是沙瑞金。”


    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卑微。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简短地说了几句话。


    沙瑞金听着,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为一片死灰。


    啪嗒。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环视着众人,嘴唇翕动,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上面……批准了。”


    “赵蒙生同志,全权……接管汉东……一切事务……”


    “……肃清……沉疴。”


    可是……


    可是赵蒙生首长在哪里?


    赵蒙生首长在汉东失踪了,他怎么接管汉东?


    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慌念头盘旋在沙瑞金的脑海里。


    如果找不到赵蒙生首长,他们彻底完蛋了!


    此时。


    武装直升狭窄的储物仓内,塞满了沙丁鱼。


    一个被挤在最里面的马仔,终于在黑暗和恐惧的双重压迫下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用头和身体疯狂地撞击着舱壁。


    然而,他的叫嚣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黑暗中,只听见“咚”的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一个熟透的西瓜被硬生生砸裂。


    接着,是一声短促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痛苦闷哼。


    然后,世界彻底安静了。


    只剩下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和身边众人愈发粗重、压抑的喘息。


    梁老虎浑身冰凉。


    在这样的绝对暴力面前,所谓的背景、所谓的靠山,都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


    黑暗中,飞机平稳地飞行着。


    从军区指挥中心下达命令,调动距离最近的特战小队,到梁老虎和他的一众手下被塞进这个金属罐头里,总共用时不到三个小时。


    而这其中,直升机在路上的飞行,就占了两个半小时。


    真正的行动时间,从破门到起飞,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三个小时。


    在这片密不透风的黑暗和狭窄中,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


    梁老虎感觉自己的肺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铁锈味,混杂着身边男人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恐惧,还有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他肥硕的身体几乎要被挤扁。


    他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那声沉闷的撞击和短促的闷哼,比任何声嘶力竭的威胁都更具杀伤力。


    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唯一的规则就是暴力。


    而他,曾经的施暴者,此刻成了食物链最底端的猎物。


    他的大脑在混沌和恐惧中疯狂运转,试图为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得罪了谁?


    京海市里,有谁能调动这种力量?


    林建国?


    不可能,那家伙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赵立冬?


    他舅舅!


    更不可能!


    难道是省里的哪位大佬?


    可他自问行事还算有分寸,送礼也从不含糊,不至于招来这种雷霆之击。


    一个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又被一个个划掉。


    这些人,最多也就是让公安厅的人出面,或者让纪委请他去喝杯茶。


    绝不可能,也绝不敢,动用军队!


    用直升机把他塞进这个黑铁罐头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抓捕了,这他妈是绑架!


    是战争行为!


    一个念头,劈开他混乱的思绪。


    他浑身的肥肉都为之一颤。


    不会吧!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的记忆被强行拉回了几个小时前,在海拉镇那个破工地上。


    梁婉君那个小贱人,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然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毫的感情。


    当时,他根本没把那个电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