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作品:《他总想吃我的软饭

    明月逐渐高悬,街边的人群渐渐散去,路旁只剩下几个小贩,叫卖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叫着。


    风淮宸时不时地往林绯离开的方向看去,迟迟见不到人影,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


    倒不是不耐烦,只是担心路上遇到什么事了,看了眼旁边收摊的小贩,莫名感觉有些心慌,他迈步朝酒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很少,风淮宸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今日是端午,就算夜市快关了,人也不该如此少。


    这时,一队人马从旁边疾驰而去,嚷嚷着,“武候铺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武候铺负责京中治安,看他们行色匆匆,看来出的事不小,风淮宸并未太在意,过节嘛,难免有人喝醉了闹事,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了下头。


    看这方向,他们去的是那里,风淮宸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看见有人牵马而过,立刻飞身上马,扔下一块玉佩,好巧不巧落在人的怀里,狠狠地挥动了一下马鞭,扬长而去,头也不回道,“这匹马,我买了。”


    街边的百姓见有人纵马而行,纷纷避让,生怕撞到自己。


    马的前主人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破口大骂道,“什么人啊,强盗一个……


    他低头看了一眼少年扔的东西,发现是块好玉,立刻将它藏进衣袖,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盯上,害怕刚才少年回来把玉要走,急忙离开了。


    这一幕却让不远处的巴尔史收入眼底,风淮宸这是要去哪?跟上去看看再说,他将手上的簪子直接扔在摊子上,匆忙地走了。


    摊贩白了他一眼,将巴尔史刚才弄乱的东西又摆放整齐,不买还一直在这里耽误他做生意,害他白费那么多口舌。


    月昌酒坊内大火连天,周围浓烟滚滚,武坊铺的人调了不少水过来,火势也没减弱半分,反而越演越烈。


    他们急忙改用沙土,可城中哪有那么多沙土可供他们使用,离酒坊近的商铺也被牵连。


    “头儿,这可怎么办?”士兵心急如焚,豆大的汗布满了他黢黑的脸,他现在恨不能一下抬十桶水。


    被他称作头的那人面色冷峻,道,“你去找其他铺的兄弟来帮忙。”


    “是。”


    即使这边情况那么危急,依然有些人不肯离去,因为他们的房子就在旁边,担心受到牵连,不过他们没有站在一旁阻碍士兵灭火,而是去帮这些人抬水、抬土。


    士兵有了他们的帮助后,感觉轻松了不少。


    “”谢谢啊,大娘。”


    “谢谢啊,大伯。”


    ……


    屋内,林绯摔倒在地上,看着身边的彩云,拼劲全力爬了过去,坐了起来将彩云抱在怀里向外拖动,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令人触目惊心的抓痕,浓烟太过呛眼,呛得她的泪一滴滴掉在地上,举目四望,她有些恍惚,这个场景熟悉地可怕,是她多年的梦魇。


    她似乎又回到了灭门那天。


    到处是刀光剑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祖母她们的惨叫声声声入耳,他们倒下时都在望着林绯这个方向。


    很快人都死完了,但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却如同复活了一般像林绯走过来,浑身是血,口中念念有词道:


    “阿绯,救救祖母。”


    “小姐,我好疼啊。”


    “阿绯,救救伯母,伯母不想死。”


    “小姐,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


    林绯眼神哀切,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她救不了他们,救不了自己,今日也救不了彩云,她该怎么办?


    平时几步就能到的大门,此时却如天边那么远。


    风淮宸一路上疾驰而行,酒坊的上空冒出熊熊大火,仿佛直冲云霄,来不及多想,他直接飞身下马,便要往里面闯。


    旁边人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觉得他是不要命了,急忙把人拦住,“小兄弟,这不能进去啊,不能进去。”


    风淮宸沉声道,“我有朋友在里面,我必须要进去救她。”


    士兵听说有人在里面,忙去把这件事汇报给头儿。


    “要进去救人的话,用这个。”


    正好此前去向其他武候铺寻求支援的士兵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条用水浸湿的棉被,在去找人的路上,正好碰上了那些赶来的兄弟,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风淮宸匆匆道了声谢,便裹着防火被,踹开摇摇欲坠的门。


    困在火里太久了,林绯已经分辨不了来人是谁,记忆有些混乱,以为自己回到了上一世,只记得应该是穿着浅色衣服,会是他吗?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决裂了吗?


    林绯在这人来到眼前时,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这人的长相,最终却无力地垂下了头。


    看到林绯的那刻,风淮宸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


    多年后,他想起这一幕依旧后怕地不行,仿佛很久之前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


    大理寺的刑堂静悄悄的,旁边烧的通红的烙铁时不时地发出滋滋声,一点火星伴随着声音溅了出去,不等落在地上就灭了。


    平时审讯犯人的桩子上绑了一个人,那人头耷拉着,似乎晕了过去,身上的鞭痕昭示着他之前受过的刑法。


    白日里在岸上观赛的老头却老神在在地泡起了茶,升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庞,在周围环境的映衬下显得人更加晦暗,他沏完茶后,旁边的人拿起烙铁就往桩上的人的胸膛上按。


    “啊,啊,啊……”上面的人被疼醒了,手握成拳颤抖个不停,恨不能立即死去。


    烙铁和人的皮肤一接触就发出了比之前更大的滋滋声,上面红光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烙铁被移开时,胸膛上的肌肤被粘下来少许,这一块的皮肤可谓是血肉模糊。


    男人的手也松开了,手心显露出血印,人开始大口地喘气,牵扯到了伤口,又流露出痛苦难忍的表情,“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那些船都是由你负责,你说你不知情,骗鬼呢?”狱卒呵斥道。


    说着,他还挥舞了一下鞭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男人听来却像是夺命的恶鬼发出的低语。


    男人恐慌不已,这些人早已灭绝人性,如果再不老实交代,他一定会被这里的人折磨死的,哭喊道,“我说,我都说。”


    老头细酌一口茶,语气遗憾又惋惜道,“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省得受这皮肉之苦。”


    随即起身,吩咐一旁的属下道,“我在外面等着,供词写完后拿给我。”


    比赛结束没多久,秦王就找上门来了,不过半日经手龙舟的人都被查了个遍,很快就将嫌犯抓获,这期间,秦王一直待在大理寺,并未离去。


    蒲松年知道这是秦王在向自己施压,若是今日还找不出作案之人,明天弹劾自己的折子便可能会落到陛下手中。


    眼下,秦王刚大胜归来,即使自己没错在陛下那里也是有错了。


    屋檐下,男人一身墨袍,双手背在身后,抬眸望月,长相有些凶悍,眉宇之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蒲松年恭敬道,“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王爷亲自在外面等?”


    秦王收回视线,注视着蒲松年,表情和语气极其平静道,“世子殿下的命在你眼里是件小事,我的命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件小事?”


    风淮宸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还是自己跳入湖中,而且旁边还有救援的人,怎么说,这件事和他的性命也扯不上关系,而且自己分明指的是供词这件事,秦王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蒲松年的头低了几分,神色惶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王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让人难以琢磨他的想法。


    蒲松年知道秦王喜怒无常,脾气阴晴不定的,整个京城,也就秦王妃能治他,可他又不是秦王妃,对上秦王,只能捧着些了,期盼着他早点离开。


    狱卒拿了供词就要递给自家大人,结果看见了秦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而蒲松年看见属下来了,宛若见到了救星,总算是有人分担怒火了,招招手让他过来。


    “王爷,供词。”


    蒲松年将其接过后,并未立即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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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先将其呈递给了秦王。


    秦王匆匆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蒲大人,你是说他不顾一家老小的性命,倒卖木材只为了赚几两银子吗?”


    狱吏见秦王发怒,连忙解释道,“这人刚才交代说是因为家中妻子生病才起了歹念。”


    秦王略带讥讽道,“蒲松年,你可真是有个好属下。”


    主子没开口,一个奴才倒先开口了。


    蒲松年厉声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滚下去。”


    他知道秦王心里有气,想找人撒出来,好巧不巧那个倒霉鬼就是自己,只能心里骂秦王几句。


    显而易见,这是做给自己看的,秦王笑吟吟道,“何必如此苛责,只是这个理由蒲大人信吗?”


    这笑得蒲松年心里有些发毛,想试探一下秦王的意思,道,“王爷觉得呢?”


    秦王缓缓收敛了笑容,道,“我不信,这件事表面上是过去了,但我希望蒲大人能将此事放在心上。”


    蒲松年还能怎么说呢,只能点头称是。


    月亮落了又升。


    林绯再次睁开眼时,正是午夜,她想要喊人,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挣扎着起身,牵连到了身上的伤,“嘶。”


    声音惊动了靠在床旁边的丫鬟,丫鬟慌忙站起身,将屋里的蜡烛点亮,“小姐,你醒了,想要什么和铃铛说。”


    林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茶杯。


    丫鬟立即会意,摸了一下水壶,发现还是热的,立即倒了一杯给林绯。


    厨房那边知道小姐病了,醒来可能会口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热水过来。


    林绯喝完水后,苍白的面色终于有了点血色,肚子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有些尴尬,以为还是端午那天,自己晚上没有吃饱。


    丫鬟则是认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忘了小姐躺了一天了,醒来肯定会饿,道,“我去厨房给小姐弄点吃的。”


    房里又只剩下了林绯一个人,突然,一阵风将窗户吹开了,即使是夏日,到了夜晚,依然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林绯慢慢起身,缓缓走到窗户旁,要将它关上时,却发现了窗下的人,她有些不确定,将窗子关好后,扶着旁边的东西来到门旁,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蹲在榻旁,注视着上面的人,回忆起昏迷之前的情形,心绪乱了片刻,眸色有些晦暗,她已经放弃他一次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放手了。


    榻有些小了,只能委屈他蜷缩在上面,眉头一直不曾松开,仿佛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绯伸出手,想要为他抚平,下一秒,手却被人攥住,骨头仿佛都要碎了。


    风淮宸发现是林绯时,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就没了,眼睛瞬间睁圆了,忙坐了起来,眼神欣喜,道,“林姑娘,你醒了。”


    林绯看了看两人还交握在一起的手,晃了晃,示意他松开。


    风淮宸注意到了自己冒犯的举动,咳嗽了两声。


    “林姑娘,你刚醒怎么就出来了?”


    林绯指了一下自己的唇,摇了摇头。


    风淮宸这才意识到林绯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即使被自己弄疼了手,也没有发出声音,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是不是被烟熏坏了嗓子,想到林绯以后可能变成哑巴,他的眼瞬间红了。


    林绯被这一出弄得是一头雾水,怎么就要哭了,她又不是说不了话了,只是现在一说话喉咙就疼,不方便说话而已。


    她声音沙哑道,“我没事。”被这想鸭子的声音难听到了,林绯默默把嘴闭上了。


    风淮宸却觉得这简直是天籁之音,能说话就好,立即喜笑颜开。


    林绯有些气闷,破罐子破摔,指着风淮宸,道,“回屋睡觉。”


    风淮宸现在看林绯怎么看怎么可爱,连声道好,回房之前,他先将林绯送回屋,站在门外并未进去,认真叮嘱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林绯浅笑着点点头。


    回去后,风淮宸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手,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