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白玉春,回来了
作品:《苦昼短:不再是天下第一后》 序
她相信自己能在所有劫难中挣得一线生机。
——白玉春,回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蒋卿之孙若木,门承钟鼎,器蕴瑾瑜,文武兼资,忠孝克全。明宸郡主,系出天潢,性秉柔嘉,德容兼备,慧智夙成。公府嫡裔,宗室明珠,门第相埒,年貌相当,婚约一应照旧,着钦天监择选吉日,依制操持典礼。钦此——”
蒋府众人依次跪在前院,场面寂静,但人人都在心里响起嘀咕。
“郡主,还不谢恩吗?”
为首的太监双手递过圣旨,黄金善仍跪伏在地上,没有反应。
她不能嫁给蒋若木,就是正妻也不行。
“黄公公,我想见陛下。”
俯视着黄金善的黄福全笑得高深莫测,他就知道黄金善哪怕是身无依仗,也敢违陛下的旨。
“郡主,陛下近日身子不适,不愿见外客,特意嘱咐咱家将此事办妥当,郡主可不要让咱家为难呐。”
尾音拖得很长,黄金善抬头,却没有起身接过圣旨的意思。
她双手交叉在额前,重重一拜,“陛下,臣女自相府大火后便身体亏损,恐命不久矣,蒋府两代单传,应择福泽深厚之人为当家主母,请陛下看在定国公鞠躬尽瘁,蒋府满门忠君爱国的份上,为蒋若木另觅良缘。”
话说得诚恳,黄福全只叹了叹气,俯身将圣旨放在黄金善手边,便转身离开了。
“等一下,黄公公!”蒋若木从后排冲上前,双膝跪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见黄福全回了头,他继续说道,“黄公公,我先前随祖父征战边疆,曾夜袭敌军取了狗贼首级,当时陛下允诺我朝中各部任我挑选。”
黄福全皱眉,黄金善凑到蒋若木身边,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蒋若木并未理会这些,“当时我和陛下说我无意入朝为官,也没想好要什么赏赐,陛下便赏了我一道空白圣旨。”
“黄公公,如今我便要用这道圣旨。”
*
“蠢货!”黄金善怒斥着蒋若木,“那道圣旨可不是陛下因为你夜袭敌军赏你的,是看在蒋府只有你一个晚辈的情况下,给蒋府众人后半辈子的依仗!你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用了这道圣旨!”
三人刚刚已经无视蒋父蒋母还有苏琴珃猝了毒的眼神,登上了启程的马车,定国公见孙子这婚结不成了,给蒋父蒋母甩下一脸嫌弃就回了边疆。
“我觉得这不是小事,”在车内,蒋若木把头别过去,不想直面黄金善的怒气,“再说了,蒋府后半辈子的依仗,我会再挣的。”
“人生能有几个如此好的机会!”黄金善立马驳斥他。
“别生气了,要不是这道圣旨,你肯定没法这么快就逃出蒋府呢。”白五见两人吵得凶,试图劝解一二。
黄金善看着他,开口欲生气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好憋了口气怒视着白五,咬着牙转过头去,却又看见蒋若木,气得她只能干脆闭上眼,不再搭理两人。
三人便这样一路无话。
从京城去四海钱庄约摸着还有好几日的路程,这几日白五已经在外面打听过,四海钱庄每个季度都会有四海会,给江湖各界权威人士展示并买卖四海钱庄的藏品,距离下一次四海会,他们还有月余的时间可以准备。
京城周边的路途平坦,行程平静,只听见马蹄声与车轮滚滚。马车已进入深林,树影在车身上扫过,远处的溪流有规律地跃动着。
在车上,黄金善又是渐渐要睡去了。
闭着眼,还未进入梦乡,车门外的铃铛响了四下。不是吉兆。
白五一下猛地抓住她的手。
“跑,快!”白五拽着她就往外拉,蒋若木见状也赶紧跟上。
在车夫一脸疑惑的目光下,白五给了车夫几两银子,解下套马的挽绳,抱起黄金善,跳上马、一甩缰绳,两人就冲了出去,蒋若木也解下了另一匹马跟上二人。
白五动作很快,黄金善魂还没有跟上,人就已经飞出去几里地,还没来得及细究刚刚四声铃铛的寓意。疾风如利刃刮着她的脸,风沙让她很难睁开眼。见她被风打得难受,白五将身体向前倾,双手护在她身前,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终于感觉好受些,她赶忙问,“什么情况?”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我能听到马蹄声,少说有一两百人。”风声震耳欲聋,怕她听不清,白五凑到她耳边说着,“但没关系,距离我们大概还有四五里吧,趁现在能逃掉。”
不,恐怕很困难了,黄金善在心里盘算,铃鸣四次,谓之破铃,死音已到,此路难逃一劫。是谢飞光又出手了,他想要的到底是谁的命?
果真,马还没有走出去多远,白五一拉缰绳停了下来,“不好,前面也有人。”
“也是还有四五里?”黄金善回头问。
“对。”
还好白五耳力好,还有时间。
“若木,你如今练得怎么样了?”黄金善问着后方的蒋若木。
蒋若木刚骑马赶上二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他如今还不可能敌过百人,听声音,马蹄声齐整,都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没那么简单。”白五自己下了马,在林子里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前面人少,大概就几十人,若木你带着黄金善从前面突围,我一个人断后。”
“你如今怎么可能敌得过几百人?蒋若木带着我这个拖累恐怕也很难突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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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善示意蒋若木将自己从马上接了下来,“不论前后都没有几分胜算。”
她走到白五面前,双目直视他。
“把毒传给我。”
“不可能。”
白五要走,黄金善拽住他的手臂,使尽全力将他拽回来。
“你传了这毒,最多我有危险,不传,三个人都得死。”黄金善低头轻轻叹了气,又抬头,对上白五的迟疑的眼神,“这么大一人就别扭扭捏捏的了,谢飞光是会下死手的,我们都赌不起。”
落日西坠,残阳带着血色、透过斑驳树影,挥洒在她身上。红光绿影掩盖了她脸上的晦涩,风一动,她的双眼也染上血光,他没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眼神中挪开。
她的眼神还是有那种魔力,如此坚定让别人一瞬仿佛被她的眼神所掌握。
“你不要……”等白五意识到这是瞳中令的时候,已经晚了。
“白玉春,动手。”
白五的话还没说完,几个字就如咒语般箍住了他,他拼死想要反抗,但四肢乃至五脏六腑好像都不再听他使唤了。
双手在胸前运着气,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内息,尽管伸出手掌对着黄金善,毒气还在被压制,并没有运出来。
“蒋若木,你去帮他运毒。”黄金善看向蒋若木,眼底平静。
“善儿姐……”蒋若木迟疑,却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蒋若木在白五背后运气一推,土中碧感受到相同的内力,毒气就顺着内力的方向流向了黄金善。
土中碧初入体内,黄金善反而感觉到烛龙的燥热正在被压制,果真如芈芊所说,以毒攻毒能有奇效。
但今日恐怕不会如此顺利的,黄金善如今脑内的预感非常强烈。她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死,但会遇到怎样的劫难,她不知道。
落日的余晖渐渐消散了,身体也感到了丝丝凉意。一切全凭天意了,只要三人能活下来,她相信自己能在所有劫难中挣得一线生机。
在黄金善吐血的瞬间,白五终于重新掌握了自己的意识,将双手收了回来。
鲜红的血液几乎是从黄金善的口中喷出,就洒在她面前的灌木之上,碧绿的叶被血丝缠绕,兵刃未见,空气里就布满了血腥气。
马蹄声逼近,白五拿起了江山月。
“若木,护好她。”
迎接黄金善的是铺天盖地的黑。
她听见剑出鞘。树在倾倒,马在狂啼,人群散乱,刀剑狂击。
她听见风声、马蹄声、脚步声、拳脚相对、金属相撞,混战。
又听见刀剑刺入身体、快刃挥出风声、人群纷纷倒地,终场。
后来,人们只道,京城西北一战,白玉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