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圣旨
作品:《苦昼短:不再是天下第一后》 序
五行偏枯、六亲缘浅、年少则夭。
被爱浸泡长大的她如何才能相信是自己克死了父母呢?
——圣旨——
第二日,昨天哭太多眼睛肿了,黄金善躺了一天。
第三日,昨天睡太多没休息好,黄金善又躺了一天。
第四日,白五怎么还没回来?
蒋府筹备婚仪着急得很,这几日屋内已经四处都挂上了红绸,成箱成箱的聘礼只管在外面堆着,也没人给她看礼单。
今日一早,黄金善就被推着要试嫁衣。
衣服没那么合身,青碧色的嫁衣就这么空空地挂在她身上,红色的绣纹点缀其上,她好像一棵庆祝蒋若木与袁沛章成婚的树。
不太好看,所幸也没人在乎。
她闭着眼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摆弄。
国公府的侍女并未把她当成正经主子,粗暴地扯着她的发簪与头花,黄金善的耐心也就这样一下一下地被拉扯没了。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弄。”
黄金善摆开侍女放在她头上的手,自己接过发簪。侍女们互相使着眼色,并无人听她指挥。
“我就是一个小妾,成亲当日也没什么仪式,没人看的,不必折腾。”黄金善在镜子里看着几个侍女,“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见黄金善没什么挣扎,几个侍女便出去了。
黄金善就这样坐在镜前,看着穿婚服的自己。
她是从未想过自己婚仪竟不穿红衣的。
发呆一阵,后窗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黄金善赶忙跑了过去。
推开窗,却见一只狸猫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失望叹息,她正准备关窗时,一只手搭住窗户,白五转身从窗旁出现。
“怎么,不想看到小猫?”他笑道。他将头发全束了起来,水蓝色的长衫上可见风尘。
黄金善撇了撇嘴,“怎么才来,让你带的人呢?”
“人哪有这么快,我怕你们出事,跑死一匹马才提前赶回来的。”
因为看不太清她今日装束,他将头从窗外探了进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你怎么穿这么绿,而且这衣服太大了吧,我刚还以为你披了好几层外衫。”
“你再来晚点,我就要穿着这衣服和蒋若木成亲了。”黄金善凑近他,对他摆了个生气的表情。
没说几句,白五看向屋内正门,食指竖在黄金善嘴前,小声道,“前院有人来了。”
“这么远你都能听见?”黄金善也回头望去。
白五刚要开口,黄金善就将手按在了他脸上,将他使劲往窗外推,“你赶紧出去,找蒋若木,你俩商量清楚了晚上再来找我汇报。”
白五还没来得及反应,啪的一声,黄金善把窗关上了。
他都没好好看看她。
*
差不多的小院差不多的后窗,蒋若木至少还请他进去喝茶。
白五喝了口茶缓了缓,随即问道,“你怎么穿这么红?”
“我在试婚服啊,”蒋若木摆了摆帽子,又伸出两只胳膊前前后后给白五展示着,“我穿着还挺不错的吧,我感觉还挺合身。”
“你还试上了哈。”白五嫌弃地瞥了眼他,不知道这家伙在高兴什么劲。
“那当然要试了,万一真要结婚呢。”
刚喝进嗓子的茶又被白五咳了出来,他皱眉擦着嘴,“你娶黄金善做妾,你还真敢想啊。”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打算了,”蒋若木闭上眼,长叹一口气,好似做了准备之后才说,“要是真成婚了,成婚第二天我就带着善儿姐跑。”
听完这话,白五又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玩味问道“你婚前都跑不掉,婚后就能跑了?”
“哎呀,你不懂,”蒋若木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各类婚仪饰品,“说是成婚,其实我就是个摆件,结束以后就跑正好。”
头发卡在了帽子上,蒋若木示意白五过来帮帮忙,“有钱有权没男人的日子是我母亲我姨母的最爱,我这个未来的妻子估计也是如此。”
“那黄金善呢?”白五眼神不太好,两个人一起理头发反而越理越乱了,半天摘不下帽子。
蒋若木又是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捂在胸前,“我可以以死谢罪,但善儿姐肯定舍不得杀我,我会做牛做马赎罪的!”
白五想要憋笑却也没忍住,噗嗤一声,换来了蒋若木委屈地回头。
这帽子实在是解不开,蒋若木急着要叫人了,两人只能谈回正事,白五找来的人估摸着还有两天就能到,婚仪是在五日之后,三人就计划先在蒋府等候着。
国公府的后宅却是没有这么平静的。
两日后,黄金善又被叫到了前院,因为有侍女向主母告发黄金善私会外男。
黄金善刚走进房门,蒋母便怒气冲冲地喊道,“跪下!”
苏琴珃在一旁噙着笑,毫不掩饰奸计得逞的眼神。
“我亲眼所见,”侍女跪在黄金善前方,她甚至看不到这人是谁,“她已经多次在院内私会外男了,那男人每次都翻墙出逃,不是我们府内的人。”
黄金善没理会这话,就静静看着几人的反应。
“我让你跪下你听不到吗!”蒋母见她不动,怒气更盛,直接示意护卫动手。
“伯母,上次见面我已经明说了,我还是明宸郡主,您有何权利让我跪呢?”黄金善还是面无表情,算算日子外援也该到了,她实在不愿因为这些事消耗心力。
“你一家都死光了,你算哪门子的郡主!”她的高傲让蒋母深感不快,一想到自己从小哄着这孩子,没吃到什么甜头就算了,她竟对自己还如此不敬,蒋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手指挥侍卫,“今日就让你跪了又如何,你难道要去陛下那里告御状?”
侍卫上前,用脚一踢,黄金善直接双膝无力跪了下来。
她手撑着地,不再说话。任由谩骂声从姐妹二人那里传来。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听闻消息的蒋若木疾跑着赶来过来,没管母亲的质问,直接走到黄金善声旁准备扶起她。
“到底是去过翠玉楼的姑娘,行事作风就是不一样。”苏琴珃又开始了她阴阳怪气的表演。
蒋母则是毫不掩饰的震怒,“你连自己的妾室都管不了,每天听着她指挥做事,成何体统!今日这事,必须把家主请来!”
少时,蒋仕真人刚走进正门,威严的声音就从黄金善身后传来,“上家法吧。”
“善儿姐还不是我们家的人,凭什么上家法!”蒋若木将黄金善扶了起来,质问他的父亲。
“不孝子!你是在质疑我吗!”蒋仕真手指着蒋若木的鼻子,说着就要朝他扇巴掌。
“我从未答应过这门婚事,若是伯父伯母如此不满,此婚不结便是了。”黄金善低着头,声音平缓却郑重。
“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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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你可怜,两家先前又有婚约,放眼全京城,谁家愿意接纳你?”蒋仕真怒视着黄金善,“你别忘了你为何从小入宫学相术的,还不是那谢飞光说你八字全水身极强,养在府里会克六亲?如今你父母都已经被你克死了,你还有什么脸在这挑三拣四!”
蒋仕真一口气说完,他对这门婚事本就非常不满,奈何婚约还在,也不敢向陛下再提及此事,况且这黄家女有奇谋巧计,或许能在蒋家仕途上帮衬一二,他怎么可能让蒋家两代单传的二字娶这么个扫把星。
黄金善没再说话了,侍卫压着她和蒋若木二人都跪了下来,拶指已套在她的手上。
手上的力一瞬间收紧,刺骨的疼顺着手指爬到心脉,却爬不进她的心里。
克父克母,很久没有人这么说她,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此女八字极强,此类全水的命格太为特殊,五行偏枯、六亲缘浅、年少则夭,一生恐怕是灾祸不断,但她悟性极高,唯独与道法缘深。”
这是谢飞光后来同自己说的,她小时候便是这么被送入宫的。
但她父母很爱她。每两日的家书,关心她有没有吃好喝好、也关心她有没有好好学习知识和礼仪规矩,每周姐姐送来的信和玩具吃食,让她尽管住在皇宫里,也从未错过京城的任何一则新故事、任何一家新美食,若是想家了,早上悄悄躲在宫门口,就能遇到下朝回家的父亲,他会从口袋里变出她最爱吃的蜜饯……被爱浸泡长大的她如何才能相信是自己克死了父母呢?
她从不愿信命,也许就是起源于此。
她感觉气血上头,人已有些意识不清了,耳边蒋父蒋母还在怒斥着,蒋若木跪在她身边不断地求情,混乱嘈杂的环境里响亮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在往她耳朵里蹦,但她分辨不出这些话语在说什么。
手指被夹得麻木了,反而是在放松的一瞬间又感受到了灼烧般的阵痛。
“吵吵嚷嚷的,这是在干什么!”
人终于来了。侍卫放开了刑具,黄金善手撑着地,努力地喊自己的意识回来。
定国公与自己的父亲私交甚密,为人刚正,从小就赏识自己,也是这个家唯一说一不二的人。黄金善本想找他来压制处处挑拨的苏琴珃,不过如今看来,这蒋府上下,可能也就真的只有国公爷靠得住了。
“父亲,你怎么回来了。”看到定国公,蒋仕真相当意外,原本担心定国公不同意这桩婚事,打算先斩后奏,只让他参加婚仪,信刚发出去没多久,没想到人居然提前这么多就出发了。
“让善儿为妾,你们可对得起黄相!”定国公没理会儿子的谄媚,指着他鼻子就是骂。
“这……黄相都死了,总不能让善儿为妻啊,咱家就若木一个孩子……”在自己父亲面前,蒋仕真便有些唯唯诺诺。
“嚯,要是有几个孩子,你是不是打算把京城里的贵女按门第都娶个遍啊!”定国公一手把挡在黄金善身边的人全都推开,径直扶起了她,看着她的手,心疼道,“你们要是看不上善儿,就让善儿和我回边疆!”
“黄相以前明里暗里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善儿这几年日日卜卦关心我们的身体,良心真是喂了狗了!”定国公扶起黄金善往外走,蒋府诸人只能在背后欲言又止,出门前,他又瞥了眼苏琴珃,“自家的事,成天由外人指指点点,真是家门不幸。”
还未走出房门,尖锐又宏亮的声音从蒋府外传来。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