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愣了下：“这，之前怎么没听说……”


    “方言同学。”


    方言转头，一眼看到闻煦抱着打东西站在自己身后，吓了一跳：“闻老师！”


    “要上课了。”闻煦皮笑肉不笑，“快回教室吧。”


    方言还想说什么，下一秒，胳膊肘里突然多了五斤。


    “下午的教案。”闻煦微笑着往教案上重重一拍，“拿进去发给同学们。”


    方言一步三回头走了。课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闻煦看着不像是有话不直说的类型。如果真得有喜欢的人，干嘛还要用不谈恋爱来搪塞？


    不行，他得找个机会当面问清楚。


    傍晚，闻煦在院长办公室跟院长交流行业最新动态。


    沈屿站在门口刷手机等他。


    因为要替闻煦收集信息，这几天他没事就会上Q大论坛看看。


    “给闻老师送情书的朋友们！你们的情书有回应吗！”


    “没有啊，哎，闻老师应该懒得看吧。”


    “我听说沈总好像根本没帮大家转交。”


    夜晚正是春心躁动的时候，闻煦又是最近Q大的风云人物，没一会儿讨论帖就高高叠起了数百层。


    有的说干脆下次直接去闻煦公司附近偶遇他，有的说有朋友的朋友认识闻煦团队里一个姓洛的工程师，可以帮他们打听打听情书到底收到没。


    沈屿面无表情往下刷，一直刷到闻煦出来。


    夜风和煦，两人并肩往校门方向走。


    沈屿：“哥哥决定好招谁了吗？”


    “还没呢。”闻煦叹气。


    经过几天接触，他发现这些学生优秀是很优秀，理论和动手能力也都很强，但身上就是缺少一股劲。


    科技行业需要创新，能做到top级的，都是舍身忘我真心热爱的疯子。硬要说的话，那个方言倒还算不错，但其实也有点差口气。


    而且，还心术不正！


    “那个方言怎么样了？”闻煦突然想起白天对方把沈屿堵墙角的事，警惕道，“中午那会儿他没对你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没有。”沈屿嘴角微绷，“就问我怎么不回他的情书。”


    “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眼色！”闻煦牙根发痒，“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沈屿摇摇头，抬眼看看闻煦，又垂下：“不知道怎么说……”


    “你就是心太软。”闻煦突然想到这些年他不在，沈屿读书一路上来，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这样的事。以沈屿的性格，一定会很困扰吧。


    要是当年，他能再晚点出国的话，或者如果就在国内的话……


    “沈总！”


    闻煦拳头一紧，转身，远远看着方言跑过来。


    他们站的地方是个喷水池旁边，周围没什么灯，天黑，闻煦又穿着一身黑，刚才方言只看到了沈屿。


    太好了！他还以为闻煦走了呢！


    方言兴冲冲跑到闻煦面前：“闻老师，情书你收到了吗，我真得很喜欢……”


    闻煦：“他不喜欢你你死心吧！”


    两个声音叠在一起。


    方言跟闻煦同时一愣。


    嘟——


    一声长长的鸣笛。


    “哥哥小心！”


    胳膊肘被用力一拽。


    闻煦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跌进了旁边的喷水池。


    “闻老师！”


    闻煦有点懵。


    沈屿慢慢从水池里坐起，一条胳膊揽在闻煦腰上。他整个人坐在水里，两腿张开，闻煦就半跪在他腿间。


    旁边，一辆黑色小轿车以15码的速度开过。


    “哥哥没事吧？”沈屿道，“刚才那辆车太快了，我怕他撞到你，没想到……”


    “没、没事。”闻煦缓过神，借着幽暗的月光打量沈屿，“你怎么样？！”


    池子不深，闻煦身上就是有点湿。但刚跌进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沈屿替他挡了大部分冲击。


    “我没……”话音未落，嘭地一声，原本漆黑一片的喷水池骤然亮起。


    高达8米的水柱从沈屿背后倏然而起，散开的水花转眼就将两人的衣服全部打湿。


    闻煦靠了声，刚要拉着沈屿起来，喷泉外围的一圈副喷又在一阵音乐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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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依次蹦出水柱。


    那些水柱足有3米高，不知用了什么科技，冰蓝与橙黄暖光交织，看上去就仿佛魔法世界里流动的火焰，应和着主喷的节奏，将两人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开。


    闻煦从没见过这种形态的喷泉，一时看呆了，头好奇地左转转右转转。


    沈屿胳膊微一用力，锁紧臂弯间不盈一握的腰。


    闻煦毫无所觉，欣赏完，猝然转回头。


    鼻尖险些跟对面人擦在一起。


    刚才……有那么近吗？


    闻煦呆呆地看着沈屿。


    沈屿浑身都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一路往下淌，衬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显出下头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莫名的，闻煦又想到上个月晚上，沈屿闯入他房间的情形。


    呼吸无意识一紧。闻煦盯着沈屿，脑子里出现罕见的空白。


    “在想什么。”声音在湿润的水汽里显出一种不自然的干涩。


    “在想……”闻煦微微一笑，“你真好看。”


    沈屿一言不发看着他。


    闻煦以为他被自己说懵了，心里有点得意，刚要继续夸，沈屿突然扣着他的腰，身体朝前倾了倾。


    鼻息纠缠，两具湿掉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仿佛连对方身上的温度都能感知到。


    “那。”沈屿用眼神慢慢舔过闻煦脸上每一处，“如果我是女孩子，是不是就能当哥哥的童养媳了？”


    闻煦：“……”


    童养媳的梗还没过去吗？


    而且，小屿这是在干嘛。贴这么近，再往前一点，他们好像就要……


    喷泉经过一波爆发，水柱逐渐褪去。闻煦余光无意间瞥到外面，发现有个人影。


    方言竟然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一刹那，闻煦感觉自己理解了沈屿的用意。


    思绪飞快回拢。闻煦已经完全不记得刚才摔进水池前的那段小插曲，满脑子只有四个字——


    贼心不死。


    “童养媳太委屈了。”闻煦跪在沈屿腿间，保持着跟他脸贴脸的姿势，微微一笑，“你要是女孩。我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