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025章

作品:《蛊王和他的甜心小狗

    刀?


    李知野茫然了一瞬,他善用剑,即便要防身,也多是贴身带一把短剑藏在靴内。


    可当他低头,隔着缭绕热气往下看时,回笼的意识才猛然明白过来——漂亮哥哥到底在说什么。


    他这……


    唉。


    李知野本就通红着一张脸,觉察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脸上的热意就顺着耳畔蔓延到脖颈,最后浑身上下,他都觉得没一块冷的地儿。


    ……反正也不是头回在巫厌面前丢脸,一回生二回熟,李知野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


    “那我去收了……”


    “嗯?”巫厌没回头,声音隔着水汽听上去有些朦胧,“没事,你习惯就带着呗,不成调整个别的位置。”


    “……”这天生的,怕是调整不了。


    李知野呛了下,咳咳两声,出口的声音更低,“没事,我,我还是去……放一放。”


    这次,巫厌回头了,他眨眨眼,实在不懂不过熏蒸了片刻,怎么小将军就跟煮熟的虾米似的。


    他没多想,只当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熏不得这些药料,便好心开口:


    “我能站住的,不成你去外边儿呆会儿,而且里头也有二饼顾着。”


    被点到名的小孩也应了声,“是啊,少爷要不您去外头歇会儿,之前我们在西北沙浴,不也好多人泡太久了出来就昏迷。”


    李知野平时觉着二饼这小子话多,但现在这一刻他当真是有点感激他的接话。


    匆匆交待两句后,李知野就逃也似的蹿出了小院,甚至身上沾满了药味水汽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回到自己房间后,他一脑门扎进院内的水缸,直到一口气憋不住了,才抬头起来。


    蜀中的日夜温差很大,一缸子水近乎冰凉,大滴大滴的水珠顺着脑门流下来,划过鼻尖,又坠入敞开的领口,顺着胸膛一路下滑。


    “……”李知野深吸一口气,又一脑门扎进去,半个身子都快浸入水缸。


    倒是守在堂屋外面的两个士兵见他这般,忍不住眼神怪异地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将军这是干嘛呢?”


    “不会是之后要渡江作战,提前演练凫水吧?”


    他俩的声音可不算轻,但隔着水李知野听得也不真切,他无暇顾及,只是反复折腾两次后,干脆回房、扯了一堆换洗用具,去了沐池。


    蜀地虽是边疆,但累任府台皆未苛待于民,在这个旧粮仓内也设有沐池,可供守粮官兵们使用。


    沐池不算大,两丈许的热水池、三尺见方的蓄水处,瞧着墙壁上多年熏蒸的痕迹,原来还有个饮茶休憩的地方。


    设施是齐备的,但没派专人烧水、调水温,引了地泉的沐池,也就只有从注水口涌出的凉水。


    凉水正好,李知野几乎没什么犹豫地就脱光了衣衫站到了注水口下,任由那冰凉的泉水激得他一身鸡皮疙瘩。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李知野抹了一把脸,在兜头浇下的泉水中茫然地睁开眼睛,撑着沐池的石壁,眸底有些黯然:


    他虚度人生十七载,竟不知自己是个变态。


    不,不对,也不是变态,应该说……是个登徒浪荡子?对着漂亮哥哥完全不受控制。


    灵武军在西北一直作风刚直,他爹娘也都是端方持重的人,他怎么……


    李知野干脆将脑袋磕在了石壁上,靠着水声掩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身体上的异状是很容易消解,但心里的迷茫愈盛,李知野抬起头,在再一次被凉水迷了眼之前退出了注水口,匆匆擦干身子,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军营——


    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但也不敢再回到巫厌面前,刚才是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了,这要是再闹出什么动静被漂亮哥哥知道……


    李知野看着崇庆城内倒映着粼粼波光的临嘉河,突然有些泄气地趴到了桥边的栏杆上:


    他要讨厌他了可怎么办。


    正在他看着水光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一沉,李知野回头的同时,腰身也绷紧、脚掌内扣。


    “小将军,是我。”


    大约是瞧出来他的防备,来人在他动作之前就抢着开口,并且后退拉开了一点距离。


    “……马伙头?”


    ——是曾经被邀请到军中的那个马帮老爷子,他牵着一匹老马,身后还跟着大半个马帮队伍。


    老人见李知野认得,便又笑着拱拱手,他转头吩咐自己的哨头牵了马去:


    “将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刚才我远远瞧着,还当是自己认错了。”


    李知野这般心事当然不好直言,于是他笑笑、打起精神换了个话题:“您这是刚跑货回来?”


    “是哇,”提到商队,老爷子脸上的喜色更甚,“走了一趟蒲干,顺利得很,还淘到不少海货,小将军看看不?还有一种暹罗国的好茶,您带些给军师?”


    李知野摆摆手,马帮走一趟下来九死一生,他们吃穿度用不缺,没必要夺人家用命换来的利。


    多年人情场上浸|淫,马伙头当然看出来了李知野的情绪不高,他顺着临嘉江看了一眼,拍拍他的肩:


    “赶了一夜的路我也有些饿了,那边有家抄手做挺不错的,将军可否赏脸同去?”


    李知野是吃过晚饭的,他摆摆手本想拒绝,但老爷子盛情,上前直接挽住他的手:


    “走吧,我那娃儿带着孙孙早回去喽,相逢是缘噻,我请将军吃两盅,走切、走切——”


    蜀地湿热,所以蜀民喜食花椒,能驱寒祛湿,地方小摊上的抄手,也多是重麻重辣香辛十足的。


    隔着腾腾白雾,一位胖大嫂正在烧了滚水的铁锅前忙碌,她手中托着一个巨大的篦帘,正在用手点着数、往汤锅里拨弄抄手。


    西北常吃面食,有时候军情不急时,李知野也常带手底下的小士兵们到长安府去下馆子。


    他这会儿神情恍惚,当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嫂子,您这生意……真不会亏本么?”


    那胖大嫂一愣,抬头瞧见他后呵呵一乐,“娃儿说得啥话,嬢嬢我摆这个摊摊,就是为了给夜归的他们吃上口贴心巴适的。”


    明显,马伙头和胖婶是旧相识,他点点头,自顾自在后面找着张空桌子,一边排布桌上的茶碗,一边要李知野过去坐:


    “她在这儿很多年了,份量从来都是这样足,至于能不能赚到钱,肯定不用小将军你担心。”


    李知野耸耸肩,抱歉地对那胖嫂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坐下,看着那些过分混元的抄手,还是有些感慨——


    “蜀中和西北不一样。”


    “是啊,”马伙头赞同地点头,他低头喝了一口茶,“虽说都是边地,但崇庆城百姓,大抵是安居乐业的。”


    李知野抿抿嘴,倒是没做什么评价。


    曾经的长安府也是繁华富庶,周围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但战事一起……


    眼前的灯花重重都会变成炮火和硝烟,流血漂橹、饿殍遍地,最终都会变成荒芜。


    瞧着李知野不怎么爱开口,马伙头也不强迫他说,只自顾自地说了许多他在蒲干的见闻,在两碗红油抄手端上来前,总算逗得李知野一乐。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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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说呢,那边街巷上却突然跑出来一个身穿华服却墨发披散的男子。


    他生得清俊,虽然比起巫厌来说差远了,李知野撇嘴,也承认他长得还算好看。


    只是这个还算好看的男子有些狼狈,脚下鞋袜散乱、身上的衣衫也不整齐,他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


    就在他吸引了街巷两旁所有人的目光时,后面又传来嗖嗖破空之声,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落下来,三两步就挡在了那人前头。


    那人看见他,红着的眼睛更红了,竟然是转头就跑,而后面劲装的男子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竟然是拉着他的手就给人箍回了怀里。


    李知野皱了皱眉,手搭到腰间的剑上直接起身——这是当街就要逞凶?


    结果他还没动手,旁边的马伙头就笑出声,连忙摁住他给他带着坐下来。


    几乎是同时,那劲装的男人就俯身覆上了先前那人的双唇,当众缠绵交换了一个深吻后,他竟是牵着那人双手单膝跪了下来。


    因为隔着一条临嘉河,周围起哄看热闹的人声也嘈杂,李知野并没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瞧着那华服公子的脸越来越红,但挣扎的力度渐渐小了。


    而后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劲装人竟是孩子气地欢呼一声,然后猛然跳起来给人打横抱起,原地转了三圈:


    “太好了!你答允了!那今日我们就办酒!”


    他嗓门亮,说完后又看向江侧所有铺子,“今个儿我们办喜事,还请各位做个见证,一应酒水饭菜都记我账上!”


    说完他自报名号,引得两岸百姓一阵欢呼,更有几个大胆的姑娘打趣上千,给他们丢了不少花生和糖果。


    这一出峰回路转,给李知野都看愣了。


    半晌后,他才眨巴眨巴眼,转向了马伙头:“这是……”


    马伙头见怪不怪,还是乐呵呵的:“这是他们打情骂俏呢,我们也算是赶了巧。”


    说完抓起一把旁边老板添福的栗子捏开,见李知野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便好心多解释了两句:


    “蜀中民风……跟中原大抵还是不同,您也别见怪,莫说男子跟男子,我们这儿还有小姐非嚷着要嫁给丫头的呢。”


    听他这样讲,李知野先点点头,而后又猛然涨红脸连连摇头:“我、我不是……我没有……”


    他嗫喏了一会儿,才小声继续说:“我没有看不上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马伙头笑盈盈,当然没说什么,相较许多人来说,小将军的反应已经算不错的。


    就算朝廷有男妻旧俗,很多人听闻这些不说祝福,肯定会反应极大,甚者要怒发冲冠、大闹一场的。


    他想了想,又给李知野添了一盏:“这是我们蜀府的煎米茶,吃些不会难眠,尝尝?”


    李知野谢过他,接过来抿了一口,炒过的稻米香被热水激出来,有些涩,但并不难喝。


    “人生百年,总要不违背自己的心才好。”马伙头不知是在感慨,还是意有所指。


    他笑盈盈放下了茶碗,端过来煮好的抄手满足地吃上一大口,还有些烫的馅料露出来半个,却也掩不去他眼底满足的笑意。


    李知野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又穿过马伙头的肩膀看向那两个在人群簇拥下对视相拥的人,忽然笑了笑,低头也有样学样地吃了一大口:


    “您给我讲讲吧?”


    “什么?”


    李知野闭眼,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红油抄手那辛辣飘香的滋味,再睁开眼时,一双黑眸亮晶晶:


    “蜀中的婚俗,像他们这般男子嫁娶,需要准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