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求修一条回家的路

作品:《泥潭栽花

    她转身,看见了金光闪闪的那只鬼。


    她赶紧走到它跟前:“电话卡我办好了,你没有身份证,所以是用我身份证办的。套餐我不知道哪种适合你,就先绑了8块钱的保号套餐,看你后续想要哪种再换。”


    她:“手机我也买了,我想说支持国货,但我猜你会喜欢苹果手机,所以买的是苹果,快递还在路上,明天应该就能到。”


    它:“知道了。”


    它:“陪我逛逛。”


    她:“好。”


    她又买了一张票进去。


    她很少看石碑,这次见着许多,跑前去看,发现很多字都不认识,磕磕绊绊,读到第四列就彻底放弃了。


    她不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但在解读碑文这块,基本是个文盲。


    它瞥了她一眼。


    念着碑石上的内容。


    还念完了!


    很丝滑!


    她:“这些字,你都认识?”


    它哼了一声。


    她:“好厉害!”


    佩服!


    它:“你是不是傻?我生活的地方,到处都是这样的字,我认识有什么稀奇的。”


    她:“对哦!”


    有理!


    这是她第二次来了,但是她第一次逛后面的民俗博物馆,了解了很多旧时风物。


    往回走时,它看了一眼岱岳殿:“程云棠也像你一样,拜完了一座道观所有的神像。”


    刘丽:“她后来改信道了?”


    问完又觉得,或许不是改信,是都信。


    就像她。


    她是都信的。


    它:“原本不信。”


    它:“但不得不信。”


    刘丽的脑子一下木了,咋又来一个不得不信?


    不得不信寺庙里的神佛。


    不得不信道观里的神。


    刘丽:“她该不会,也像去寺庙拜佛一样,去遍京城的道观吧。”


    它:“去掉该不会。”


    刘丽:“啊?真去了?”


    它:“是。”


    刘丽:“也去遍白国的道观?”


    它:“是。”


    刘丽瞳孔张大。


    这也太执了!


    问:“也不是因为敬神修行,而是有求于神?”


    它:“是。”


    刘丽:“求什么。”


    它:“求一条路。”


    刘丽:“她求寺庙的神佛是为了求一条路,求道观的神还是为了求一条路,她要两条路干啥?”


    它:“她求的是同一条路。”


    刘丽:“她是因为求佛没求着,所以转而去求道观的神吗?”


    它:“是。”


    刘丽好像有点懂了:“可她不能修路吗?”


    毕竟那么棒!


    毕竟是那种修多少条路都不成问题的棒。


    何必去求!


    它:“她一直在修路,修了200多年,可怎么也修不好。”


    刘丽:“啥路需要修200多年。”


    难道是古代基建太差了,修得慢?


    可再慢能修200多年吗?


    那可是200多年!


    都够她活两辈子了啊!


    刘丽:“那条路很难修?”


    它:“是很难。”


    刘丽:“那不能找人帮忙吗?人多力量大。”


    它:“鲜少有人帮她。”


    刘丽:“别人不愿意?”


    它:“别人办不到。”


    就说嘛。刘丽觉得这才合理了些,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帮程云棠的忙,就算不为别的,为了十倍报酬,也肯定抢破头帮忙啊。


    毕竟程云棠的原则是,凡欠债,十倍奉还。


    毕竟,人情债也是债啊。


    刘丽:“那条路很长吗?”


    它:“不知道。”


    刘丽:“不知道?”


    刘丽:“是因为没有修成,所以不知道多长吗?”


    刘丽:“那有施工规划吗?”


    刘丽:“计划修多长?”


    它:“没有。”


    刘丽:“没有?”


    这么重要的事,不做计划吗?


    好奇怪!


    它:“程云棠要修的,是一条无边无际的路。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长,也没有人知道要多久。”


    刘丽蒙圈了。


    一条无边无际的路?


    不知长短?


    刘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它:“不知道。”


    刘丽:“她修的这是路吗?哪有这么奇怪的路?别人帮不上忙,自己也不清楚啥样。”


    它说话时,语气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是路。”


    刘丽:“没头没尾的路也叫路?”


    它:“有头有尾。”


    刘丽:“不是说无边无际吗?”


    它:“但有头有尾。”


    刘丽:“头在哪?”


    它:“白国,京城,安国公府,废弃院落。”


    刘丽:“那尾呢?”


    它:“地球。”


    它:“东半球,北半球。”


    它:“中国。”


    它:“华北。”


    它:“北京。”


    刘丽:“这是???”


    怎么和她所在的城市一样?


    程云棠想要的那条路,指向的是她这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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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云棠想找她?


    刘丽又紧张又惶恐又内疚:“她想来这座城市?来找我吗?为什么?因为,讨厌我?讨厌我安排的命运,要来找我算账?”


    它:“有没有可能,她想去的是,她家?”


    刘丽如同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竟然,竟然,竟然,是要修一条,从穿越后所在地,到穿越前所在地的路。


    她莫名地难受。


    突然眼泪直冒。


    它:“她所求的,所修的,是一条回家的路。”


    刘丽哭得泣不成声。


    它:“为了这条路,她求遍漫天神佛。她不光求佛教的所谓神,求道教的所谓神,什么邪神她都敢求。”


    它:“她愿以人身回家,接受短寿,疾病,穷困,接受一切多灾多难的命运。”


    它:“她寻找所有关于神的痕迹。”


    它:“翻遍典籍。”


    它:“问遍众生。”


    它:“可没有一尊神理会过她。”


    它:“而最该听到她祈求的那个傻逼作者,听不到她的虔诚,只一味地沉浸在狗屁不是的作家梦中,一股脑地写傻逼剧情糟践她。”


    刘丽:“我。”


    欲辨已忘言。


    它:“是你害得她求生不能。”


    它:“求死不得!”


    它:“求神无望时,她宁愿以鬼身回家,所以才会在发疯后问,如何能变成鬼,飘去想去的地方。”


    它:“为了成鬼,她自杀了三十七次。”


    “她服毒。”


    “烧炭。”


    “投湖。”


    “上吊。”


    “以凶器捅向心脏。”


    “割腕。”


    “拔剑自刎。”


    “后来她去做一切危险的事,去和恶徒搏斗,去战场杀敌,专做孤身犯险的事。”


    “她设法让自己感染瘟疫。”


    “后来她想替别人死,替别人挡刀无数。”


    “后来她替大夫试药。”


    ”她甚至雇人杀她。“


    它:“可她死不了。”


    它:“因为她是女主,傻逼作者钦定的女主,还有很多脑残剧情等着她去走。”


    刘丽:“我不知道会这样。”


    它:“你知道什么?”


    眼泪不断地夺眶,刘丽哭成泪人。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以为程云棠会像她写的那样‘既来之则安之’,享受新的人生,过得风生水起,没想到,会过的很辛苦,更没想到,会如此痛不欲生!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穿越后的每一天都不算活着。


    这怎么能算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