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继续前行。


    萧绝自上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姜妧与萧绝相对而坐,偷偷抬眼,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他脸上流连,心中忍不住再次感叹,真不愧是她笔下倾注了最多心血的男主!


    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流畅的下颌线,尤其是此刻闭目时敛去了平日的冷冽锋芒,更添了几分沉静的俊美。


    这五官,这轮廓,这通身的气度,完全踩在了她的审美上,还有刚才在她怀中,掌心下那蓬勃的肌肉……


    想到此处,姜妧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又烧了起来,耳根也泛起红晕。她赶紧用力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冷静!姜妧,清醒一点!


    是男主!是女主的官配!不是她这个跑龙套的小炮灰能肖想的人!


    等等……女主?


    女主呢?


    男主都偏离剧本出京亲自查案了,难道剧情不安排女主也出京偶遇?


    怎么现在尽围着她这个炮灰打转水剧情?


    合理吗?


    她的目光再次飘向萧绝,这次却注意到了他眼下那抹淡淡的青灰色。


    嘤嘤嘤,这么帅的一张脸,怎么有黑眼圈了?


    姜妧微微蹙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悄然泛起。


    是因为村子里条件差他睡不好吗?


    另一边,楚凌的马车里,他靠坐在软垫上,目光定定地望着车窗。


    窗前的帷幔被山风吹拂,时不时掀起一角,透进一丝天光和路旁快速倒退的模糊景色。他的眼神却空洞地穿透了那晃动的帘幕,焦点不知落在何处,幽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墨七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敏锐地察觉到主子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他沉默片刻,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主子,南淮郡那边……出事了。”


    楚凌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视线缓缓聚焦,转向墨七,声音平静无波:“说。”


    “今日一早接到的密报。李丛的舅舅,前日离开府邸后便下落不明。还有,”墨七的声音压得更低,“郡守府内掌管河工卷宗的主簿,还有漕运司负责押运粮草的一名司吏,也在昨夜……相继失踪了。”


    楚凌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森然的寒意和一丝嘲讽。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逸出唇畔,“倒是小瞧了这位定远王。远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也不闲着,白日里忙着当教书先生,晚上竟还能不声不响地,把手伸到南淮郡去。好手段。”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声音更冷了几分:“玄逸那边呢?可有消息传来?”


    墨七摇头:“没有。这几日,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动静。”楚凌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眸子此刻如同淬了冰,仿佛能穿透人心:“看来……他们是连万机阁的消息,也开始怀疑了?”


    马车穿过最后一段崎岖的山路,终于在日落前抵达了兰汀县城。


    这里距离宋国公所在的南陵郡已不足一日路程,车队决定在此稍作休整。


    然而,踏入县城,这里的景象却与临川府残存的繁华截然不同。


    街道冷清得可怕,天色尚未完全暗沉,路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门窗紧闭,路边随处可见蜷缩在墙角的乞丐,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男女老少皆有,偶有行人路过,也都是脚步匆匆,神色惶恐。


    客栈前,姜妧跟在萧绝身后走下马车。


    她刚站稳,只见一个浑身脏污,头发乱得像鸟窝的小乞丐,快速钻过人群,拉住了姜妧的衣袖:“姐姐,求你给我和妹妹一口吃的吧!”


    姜妧垂首看去,拉着她的小乞丐看起来不过十岁年纪,瘦骨嶙峋,脸上满是污垢,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更小的女孩,约莫五六岁,同样蓬头垢面,冻得通红的鼻尖下挂着清鼻涕,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高大陌生的人群,小手死死攥着前面小乞丐破烂的衣角。


    小乞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声音里满是哀求:“姐姐,我妹妹真的饿的走不动了,求求你,一口就好,只给她就好!”


    旁边的护卫见这脏污的小乞丐趁他们不察竟上前拉扯姜妧,忙要将人拉开。


    “等等!”姜妧连忙抬手阻止护卫,声音带着不忍,“灵犀,拿些铜板来。”


    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守在她身侧的祁风已快灵犀一步上前。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放进小乞丐的手里,而后对看着姜妧幅度极小地行了一礼,便抓起小乞丐的手道了句:“跟我来。”他声音低沉,却明显带了些安抚意味。


    小乞丐惊诧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然后懵懂地抬起头看着他,拉着身后的妹妹乖乖跟着他离开了人群。


    姜妧看着祁风拉着两个孩子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


    祁风这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掌柜从客栈里出来,看到面前的一行人,明显是身份不凡,不敢怠慢。


    他刚才也看到了小乞丐的插曲,脸上堆起十二分的歉意,快步上前,对着为首的萧绝躬身告罪:“实在对不住,惊扰了几位贵客。年前南面闹了水患,这不大水冲垮了官道,我们这兰汀县恰好卡在官道的尽头,连月来流民真是一波又一波的涌进来,赶也赶不尽,闹得这城中生意都快做不了了,人心惶惶的。”


    他说着,脸上也浮起几分愁苦:“唉,这天灾人祸的……”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立刻住了嘴,笑容殷勤:“几位贵客,是要住店吗?”


    姜妧站在萧绝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掌柜的话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她看着周围这凋敝的景象,远比她在剧本中描述的“流民增多”几个字要触目惊心得多。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那些紧闭的门窗,无不昭示着灾难的残酷。


    “掌柜的,准备几间上房,再备些热水和干净的饭菜。”萧绝身边一个亲卫上前一步,沉声吩咐,打断了掌柜的絮叨和姜妧的思绪。


    萧绝的目光也从祁风消失的方向收回,落在姜妧略显苍白的脸上:“先进去安顿吧。”


    姜妧点点头,压下心头的情绪,跟着众人走进客栈。


    而此刻,小巷子里唯一的一个面摊前。


    祁风带着两个小乞丐,问面摊老板要了两碗面。


    他看了一眼冻得发抖的小女孩,解下自己身上那件灵犀才给他新做的外袍,裹在了小女孩身上。


    小乞丐和妹妹看着面前热腾腾地面,又看向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眼神还有些凶的哥哥,一时一动不敢动。


    “吃吧。”祁风道。


    小乞丐和妹妹看着面碗早已垂涎欲滴,听到这话,仿佛接到指令,立即捧起眼前比他们脸还大的面完大口吃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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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只是最普通的阳春面,对他们而言却像是世上最美味的珍馐。


    祁风看着他们,脑海中时不时涌现出混乱的画面,仿佛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些。


    他看向小乞丐身边的妹妹,他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妹妹。


    看着两个孩子舔净最后一点面汤,祁风对小乞丐说道:“将钱袋藏好,带着你妹妹去城隍庙躲起来,钱袋里有铜板,每日悄悄拿两个出来买吃的。”


    小乞丐紧紧攥着沉甸甸的钱袋,懵懂又震惊地看着他。


    祁风的目光最后落在裹着他新外袍的小女孩身上。


    那依赖的姿态,那清澈却带着惊恐的眼睛……混乱的记忆碎片猛地刺痛了他的神经,仿佛有另一个同样小小的身影在寒风中对他这样望着……


    他猛地闭眼,压下翻涌的剧痛和模糊的画面。


    再睁眼时,他眼神恢复了一贯的沉寂,只留下一句简短到极致的话:“别跟着。”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身影迅速融入了暮色渐浓的冷清街道,一次也没有回头。


    小乞丐和妹妹站在原地,又低头看看手中能让他们活命的钱袋和身上温暖厚实的新衣,妹妹小声嘟囔了一句:“哥,那个凶哥哥是好人。”


    小乞丐用力点头,将钱袋藏进怀里,拉起妹妹的手朝着城隍庙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房中烛火摇曳,楚凌垂眸看着手中刚刚接到的一封密信,他的面前,正恭敬地立着一个几乎融入阴影的黑衣人。


    “笃笃笃。”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楚凌眸色一凛,眼底闪过一抹被打扰的不悦与警惕。


    姜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大哥,你休息了吗?”


    他指尖微动,那张密信已被悄然无声地卷入袖中,动作流畅自然得仿佛只是拂了下衣袖。


    他抬眼,目光无声地扫向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会意,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便悄无声息地隐入了房间角落的屏风之后。


    楚凌脸上已然恢复了惯常的温润平和,他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门前,拉开了门栓。


    门外,是姜瑶和一脸不情不愿的温子辰。


    楚凌问道:“妧妧,何事?”


    “妧妧?!”温子辰一听这称呼,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他一步跨到姜妧身侧,瞪着楚凌,“你谁啊?叫得这么亲热?妧妧也是你能叫的?你跟她很熟吗?”


    姜瑶尴尬,赶紧打断温子辰莫名其妙的撒泼,对楚凌道:“楚大哥,先前与你提过,我有个精通医术的朋友,那人就是温子辰。在村里时你也见识过他的本事,那时候村里他与莫神医忙着治疗伤患,实在抽不开身。现在总算得空了,我就特意拉他过来,替你瞧瞧。”


    温子辰闻声撇撇嘴,扭过头。


    他今日哪里是得空?他是听说灵犀姜妧压根没喝他留下的方子,才巴巴地亲自煎了药端去兴师问罪。


    结果姜瑶才喝了一口,就问他能不能帮她个忙。


    他直接答应了,谁曾想这“忙”竟是帮楚凌调理身子!


    他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楚凌。


    哼,小白脸,装柔弱,他早就觉得这家伙看妧妧的眼神不对劲!


    楚凌的目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仿佛丝毫没将温子辰的敌意放在眼里,他侧身让开门口,语气依旧温雅:“如此,便有劳温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