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缓步走到姜妧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看似苍白的小脸上,忽生出来些逗弄她的心思。


    萧绝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刻意的关切:“姜姑娘脸色不佳,可是方才受了惊吓?”


    姜妧只觉得那目光如刀,仿佛能剥开她层层伪装的表象,窥探到她心底那点隐秘的得意和算计。


    她微微福身,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虚弱:“多谢殿下关心,方才只是有些头晕,现已无碍了。”


    姜妧面上努力维持着柔弱,微微垂首避开萧绝的视线,心中却暗暗吐槽,男主你不去关心女主姜瑶,老纡尊降贵跟她一个炮灰废什么话!


    念头刚起,姜妧下意识地抬眼去寻找姜瑶的身影。


    只见几步之外,姜瑶正微微躬身,聆听着长公主的吩咐。姜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恰好此时长公主交代完毕,她便恭敬地行礼告退,转身朝他们这边走来。


    姜太傅也看到了和长公主站在一处的姜瑶,眉头立刻紧锁,见姜瑶走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不是同你说过,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你莫要因着殿下念及些许旧恩,便不知分寸地叨扰攀附。殿下宽厚是殿下的恩典,你需谨记自己的身份,万不可招惹!”


    姜瑶脚步微顿,脸上方才面对长公主时那点若有似无的温和瞬间敛去,又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她低眉顺眼,声音毫无波澜:“是,父亲教诲,女儿谨记。”


    姜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绝和姜瑶之间。


    萧绝的目光在姜瑶被训斥时,只是淡淡地扫过,既无怜惜,也无不满,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


    而姜瑶,更是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欠奉。


    两人之间别说火花,连一丝气流感都没有,气氛冷得让她尴尬。


    剧情不是在推动吗?她的男女主……怎么不来电?


    姜瑶扬起一个略显干涩的笑容,主动打破僵局:“父亲,母亲,殿下,宴席想必快开始了,我们快些过去吧?再晚些怕是要失礼了。”


    姜太傅也暂时压下对姜瑶的不满,对萧绝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绝的目光在姜妧的脸上又停留了一息,微微颔首,率先迈步。


    刚走几步,姜妧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凄楚的女声:“姜妹妹留步!”


    众人回头,只见本该跟着林家人灰溜溜离开的林锦书,不知何时竟独自落后了几步,此刻正朝他们走来。


    她脸上泪痕虽已拭去,眼圈却依旧泛红,精心描画的妆容也难掩那份憔悴和强撑的镇定。


    她先是向萧绝、姜太傅、宋氏和姜瑶一一屈膝行礼,姿态放得极低,目光最终落在姜妧身上,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探究和关切。


    “姜妹妹,方才太混乱了,姐姐都吓坏了,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林锦书盯着姜妧的眼睛,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破绽。


    她心中翻江倒海。


    药是下给姜妧的,男人是她安排好的,怎么最后出现在厢房里的是她弟弟和陈兰儿?!


    她实在想不通,姜妧怎么会没事?难道那药根本没起作用?还是……姜妧早就识破了?


    林锦书的眼神太过直接,与其说关心,更像是濒临崩溃的追问。


    姜妧被她这“关切”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正思忖着如何滴水不漏地回应,一只温热的手忽然亲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哎呀!姜妧!可算找到你了!”


    梁明珠清脆响亮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插入,瞬间打破了林锦书营造的诡异氛围。


    她仿佛没看见林锦书一般,先是冲着姜妧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才像刚发现周围人似的,赶忙松开姜妧,规规矩矩地向萧绝、姜太傅等人行礼问安:“明珠见过定远王殿下,姜伯父,姜伯母。”


    礼毕,她立刻又粘回姜妧身边,这才仿佛刚注意到林锦书,故作惊讶道:“咦?林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呀!方才过来的路上,正巧碰到林尚书和夫人,他们似乎在寻姐姐你呢!”梁明珠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天真,话语里的意思却让林锦书心头一凛。


    林锦书闻言,心头猛地一跳,脸色瞬间白了白。


    父亲寻她……必然是已经猜到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她!现在过去,定是雷霆震怒!


    她心中惊惧交加,但随即又涌上一股不甘和底气。


    父亲再怒又如何?她是林家的嫡女,京城中最有才名的贵女,更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就算这次棋差一着,未能除掉姜妧,但她林锦书依然是除了姜妧之外,家世容貌最配得上定远王的人选!姜妧就算真的占着婚约最后成了定远往的正妃,但她林锦书当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


    林家还需要她!


    想到这里,林锦书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众人再次行礼:“原来父亲母亲在寻我,多谢梁妹妹告知。殿下,姜大人,夫人,姜妹妹,明珠妹妹,锦书先告退了。”她努力维持着世家贵女的仪态,转身匆匆离去,背影却透着一丝仓皇。


    看着林锦书走远,梁明珠挽着姜妧的胳膊,故意落后几步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这才凑到姜妧耳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和戏谑:“你就这么喜欢那个林锦书?”


    姜妧挑眉。


    梁明珠撇撇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神秘:“刚才我抄近路过来,正好听到林锦书派人处置了那个传信的小丫鬟。”


    她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林锦书在灭口。


    梁明珠嬉笑了一下,语气转而有些烦恼:“好了好了,不说她了。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我被那个顾明轩缠得头都大了,简直阴魂不散!自打退婚之后,日日跑到我家府门前,说什么负荆请罪、痛改前非!我爹娘都快被他烦死了,又不好真叫人把他打出去,怕落人口实。


    今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甩掉他,紧赶慢赶过来的,结果刚跟皇后娘娘前后脚进了府门,就听说厢房这边出大事了,还跟你有关!可把我吓得不轻!还好你没事!”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姜妧心中了然,对梁明珠的敏锐和仗义更多了几分好感。她刚才说担心自己,看来并非客套。


    “对了,”姜妧想起她刚才的话,“你不是已经和顾明轩退婚了吗?他还来纠缠你?”


    提到顾明轩,梁明珠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恶:“是啊!简直莫名其妙!以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倒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了!烦不胜烦!”


    姜妧看着她烦恼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明珠,有句话叫‘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可明白?”


    梁明珠闻言,嗤笑一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醒:“心软?回头?开什么玩笑!”


    她用力晃了晃姜妧的胳膊,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这不是赶紧来找你商量正事嘛?”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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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相视一笑,方才的阴霾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梁明珠的爽朗和清醒让姜妧感到一丝温暖,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能有一个这样心思通透又愿意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实属难得。


    说话间,几人已穿过曲折回廊,远处传来悠扬的丝竹之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暮色四合,花厅内却灯火通明,鎏金烛台上红烛高照,将厅内照得如同白昼。侍女们手执宫灯往来穿梭,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萧绝被引至首席落座,姜太傅与宋氏也随其他朝臣去了长辈席位。


    梁明珠原本的席位并不算太好,姜妧特意吩咐侍女在她身侧添了张紫檀小几,二人便挨着坐在一处。


    姜妧抬眼望向自己上首的空位,应该是林锦书的。


    此刻圣上已然举杯开席,席间觥筹交错,却仍不见她的身影出现。


    姜妧的注意力被重新拉回宴席中央。舞姬们水袖翻飞,身姿轻盈如蝶,伴着悠扬的丝竹之声翩翩起舞。


    这是她穿越以来头一次近距离欣赏如此高规格的宫廷乐舞,只觉得处处新奇,看得津津有味。


    梁明珠却早已对这些千篇一律的歌舞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忽然,她的目光被圣上座旁的一道身影牢牢吸引,一个佩刀侍卫,正俯身在圣上耳边低语着什么。


    那人一身红黑相间的劲装,腰悬鎏金吞口的宝刀,身形挺拔如松,宽肩窄腰,即使躬身也透着一股迫人的力量感。烛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利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衣襟上绣着的繁复金色云纹——那是禁军统领特有的规制。


    他微微垂首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喉结随着低语轻轻滚动,浑身散发着凌厉与沉稳,如同出鞘的利刃,却又收敛得恰到好处。


    梁明珠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呼吸一窒,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她猛地拽了拽姜妧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妧妧,听说你表兄是禁军统领?”


    姜妧从歌舞中回过神,回忆了一下,剧本里“姜妧”的确有个当禁军统领的表兄叫宋云帆。


    她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梁明珠的眼睛瞬间更亮了,看向姜妧的眼神简直像发现了宝藏。


    她殷勤地给姜妧夹了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声音都甜了几分:“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说话间,眼神还是忍不住往那位禁军统领的方向飘。


    姜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反常的羞涩弄得一头雾水,正疑惑着,一名身着素雅宫装的侍女端着鎏金托盘款款而来,将两壶造型极为精致的白玉酒壶轻轻放在她们面前的小几上。


    “姜大姑娘,”侍女福身,声音轻柔,“这两壶‘醉花间’,最宜在这春日宴时月下赏花时品尝。”


    梁明珠率先惊呼出声,眼睛瞪得溜圆:“醉花间?!是那个号称千金一壶还有价无市的‘花间醉’吗?听说一年也酿不出多少!”


    她转过头看向姜妧,促狭地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脸上满是揶揄和八卦,“姜妧,莫非是你那位定远王殿下送来的?啧啧啧,看来他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他?”


    姜妧却知道这绝不是萧绝送来的,她几乎是立刻想起了白日莲池边那个男子。


    她记得那人说过,他是花间醉的老板。


    难道……是他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