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苑的厢房静谧而雅致,姜妧被陈兰儿和门口的小丫鬟半搀半架地送到了门前挂有蓝色香囊的厢房。


    这是她剧本里特地留给“奸夫”的记号。


    春华苑的厢房是为贵人们参加宴会时准备的临时歇脚处,数间规格一致的厢房连成一排,未免打扰了贵人们休息,院子门口只留了一个小丫鬟差遣。


    这里的每间厢房的门前,都悬挂着不同颜色的香囊以示区分。


    进了屋,姜妧立刻“虚弱”地趴在床榻上,她背过身,呼吸急促,微微扯开衣领,仿佛浑身十分难受。


    陈兰儿和小丫鬟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丫鬟立刻会意,转身就溜出门去报信。


    “水……水……”姜妧适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同时伸手用力攥住正欲悄悄溜走的陈兰儿的衣摆。


    陈兰儿被拉住,挣脱不开,心中暗骂,脸上却不得不挤出温婉的笑容:“姜姐姐别急,我这就给你去倒水,你先松手。”


    姜妧仿佛没有听见,攥得更紧了,眼神迷离地看着她。


    陈兰儿无奈,只好假意安抚:“好,好,姐姐你先松手,我这就给你倒水,很快就来!”她用力掰开姜妧的手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姜妧这才乖乖点点头,松开了手,无力地趴回床上。


    陈兰儿松了一口气,嫌恶地拍了拍姜妧抓过的衣摆,转身就快步朝门口走去,她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她路过屋子中央摆着的圆桌旁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陈兰儿下意识回头。


    只见刚才还趴在床上的姜妧,不知何时挣扎着冲了过来!


    她脚步虚浮,仿佛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就朝着桌子撞去!


    “啊!”陈兰儿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躲闪。


    “砰!哗啦——”


    姜妧虚弱地身体重重趴向圆桌,桌上摆着的茶壶和茶杯应声而倒,随即满满一壶温热的茶水,尽数泼洒在了陈兰儿的衣裙上!


    “我的裙子!”陈兰儿尖叫,看着自己瞬间湿透的昂贵衣裙,这身裙衫是她好不容易求阿爹置办的,只为了春日宴上能与林锦书在一处玩。


    陈兰儿气得发抖。


    姜妧趴在桌上,有一瞬茫然,然后抬起一张痛苦不堪的小脸,声音带着哭腔:“陈妹妹……我,我的头好晕……”她一边痛苦地喘息,一边还不忘虚弱地提出要求,“妹妹再帮我叫壶水来,我实在渴得厉害……”


    陈兰儿看着桌上狼狈不堪的姜妧,再看看自己湿透的衣裙,气得几乎要吐血,此刻她恨不得上去踹姜妧两脚!


    但想到林锦书的计划,和她给自己的承诺,陈兰儿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姜姐姐你等着!妹妹这就给你去叫水,你好好歇着!”


    说完,她踩着重重的步子,摔门而去!


    房门关上,屋里,原本还在痛苦呻吟的姜妧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


    她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带着戏谑,哪里还有半分迷离之色。


    她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冷冷地看着陈兰儿气急败坏的背影。


    这么喜欢害人?


    既然如此,就替她把剧情走完吧!


    陈兰儿站在廊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妧那间紧闭的房门,低声咒骂:“等着吧,一会儿看你怎么死!”


    她本想直接回前院,但是低头看自己湿透的衣裙,实在无法见人,再想到一会儿这处还有好戏要看,索性转身推开了姜妧隔壁那间厢房的门,准备先找一身备用衣裙换上,顺便等着看戏。


    姜妧在窗户看得分明。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剧本里,陈兰儿便是如现在这般留在了另一间厢房里等着看戏。


    之前光看戏有什么意思,光着看戏才有意思!


    姜妧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迅速解下自己门前那个蓝色香囊,又将隔壁陈兰儿刚进去那间厢房门前的红色香囊摘下,飞快调换!


    做完一切,姜妧迅速回到自己房中,反手将房门落锁。


    她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折腾了这么久,药效虽解了大半,但身体被折腾地够呛,再加上“姜妧”这副身子本就先天有些不足,此刻她只觉得疲惫感如潮水般用来,眼前都有些发黑。


    她脸色苍白,挪到桌边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只想歇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坐热,隔壁厢房猛地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啊——!!!”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姜妧精神一振,立刻竖起耳朵,整个贴到与隔壁相连的墙壁上仔细听。


    嗯?就一声?挣扎呢?反抗呢?打斗呢?


    她有些疑惑,剧本里给“姜妧”安排的奸夫可是个粗鄙的下人,陈兰儿这是被直接打晕了?


    正当她纳闷之际,一阵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断断续续地声音清晰地穿透墙壁,传入姜妧耳中!


    那声音娇媚入骨,婉转诱人,哪里还有半分惊恐?分明已是靡靡之音!


    讲完的脸“腾”地一下烧红,脸脖子都染上了绯色。


    这……这……她目瞪口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难不成陈兰儿也中药了?


    隔壁那令人面红耳赤、不堪入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放肆,伴随着吱呀作响地摇晃声,在这静谧的小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自屋外响起。


    “呜呜……长公主殿下,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一个带着哭腔的丫鬟声音传来,“奴婢只是见姜大姑娘身子实在不适,才想着出门去找管事嬷嬷寻个大夫来瞧瞧……哪知道奴婢回来,就听到姜大姑娘屋里传出了那些动静……奴婢害怕,这才赶紧去禀告了……”


    她哭哭啼啼,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要说给所有人听。


    紧接着,便是长公主震怒到极点的身影:“混账东西!哭什么哭!还不快把门打开!”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的公主府里行此苟且之事!”


    长公主的怒骂如同惊雷,在院中炸响,显然是被那清晰的、不加掩饰地淫靡之声气疯了!


    院外聚集地人群瞬间哗然!议论声、惊呼声、鄙夷声此起彼伏!


    “天啊!里面那个是姜妧?”


    “她疯了吗?这可是在公主府!圣上还在呢……”


    “嘘,定远王也在呢……”


    萧绝站在人群最前方,眉头紧锁成川子,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派来盯梢的亲卫呢?!


    他明明下令要保护姜妧,里面动静那么大,他的人呢?!怎么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他心中惊怒交加,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和难以置信,里面的人……真的是姜妧?


    长公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发出动静的那间厢房,对身边宫人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撞开!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吱呀——”


    长公主话音未落,就在那喧震天的怒骂和隔壁不堪入耳的声响中,隔壁另一件厢房的门却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后探出脑袋。


    正是姜妧!


    只见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带着几分刚睡醒般的惺忪和茫然,乌发微乱,衣裙也有些褶皱,但眼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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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明亮,带着全然的困惑和无辜。


    她看着院中黑压压一大片人,目光扫过震怒的长公主和脸上阴沉的萧绝,又看向面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人群最前方眼中染出笑意的圣上身上,微微屈膝,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惊醒的怯意:“臣女见过圣上,见过……各位贵人。”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隔壁那间正传出响动的厢房,秀眉微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臣女方才身体不适,在屋内小憩,似乎听到门外有人提及臣女的名字……不知发生了何时?”


    她的出现,如同在沸油中浇入了一瓢冰水!


    整个春华苑,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姜妧隔壁的那间厢房,目光中皆是不可思议!


    姜妧在这里,那隔壁是谁?


    长公主脸上的震怒也瞬间凝固,化为错愕和茫然。


    萧绝紧锁地眉头骤然松开,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随即扶起一抹温柔的探究。


    人群中,林锦书脸上惋惜痛心地神色瞬间僵住,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陡然自心底升起!


    “砰!砰!砰!”


    几个膀大腰圆的宫人得了长公主的眼色,毫不留情地用脚猛踹紧闭的厢房门板几脚下去,那看似坚固的门栓应声断裂!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彻底踹开!


    “啊——!”女子尖锐的惊叫声和男子恼怒的咒骂声瞬间从昏暗的厢房内爆发出来!


    “滚出去!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打扰小爷的好事是不要命了吗?!”一个年轻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


    这声音……


    林锦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她猛地抬头,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敞开的房门!


    这声音……分明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嫡亲弟弟——林廷川!


    林锦书如遭雷击,仓惶回头在人群中寻找父母!


    只见不远处的林尚书和林夫人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两人瞬间面无人色,林尚书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林夫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


    父女三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极致的惊恐,再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人群,重重跪倒在圣上和长公主面前!


    “圣上!殿下!恕罪!恕罪啊!”


    林尚书堂堂一品大员,此刻匍匐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石板上,“是……是臣教子无方!定是犬子……犬子他今日贪杯喝多了马尿,才……才做出此等荒唐糊涂事!惊扰圣驾,污秽公主府邸,臣……臣罪该万死!恳请圣上、殿下重重责罚!”


    长公主看着跪在脚下瑟瑟发抖的林家三人,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冰冷讥诮,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哦?喝多了酒,就能在本宫的府邸,在宾客云集的春日宴上,行此等苟且龌龊之事?林尚书,你这家教门风,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她字字诛心,却不经意间将矛头指向了皇后。


    林尚书被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刺得浑身冷汗淋漓,他自是知道这些年长公主与皇后私下不合,他心中此刻又惊又怒,可是却也有一丝疑惑。


    他那个混账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往日里好色归好色,却也知晓分寸,绝不敢在长公主府这等地方胡来!今日怎会如此胆大包天?这背后必有蹊跷!


    他眼角的余光猛地扫到身旁低头,脸色惨白却眼神怨毒的二女儿林锦书……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


    是她!是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