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惊魂未定地站稳,连忙道谢:“多谢公子!”说完,她抬头看向扶住自己的人。


    眼前的男子身姿颀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外罩一件同色系的大氅,气质如玉,清俊秀雅的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病态。


    他的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冷白,唇色也偏淡,唯有一双眼睛,清澈温和如蕴星子,此刻正带着一丝关切看着她。


    与萧绝那种迫人的冷峻威仪不同,他仿佛是山涧清泉,温雅而沉静。


    不过姜妧此刻并没有心情欣赏帅哥,她内心哀怨,她以后出门是不是该看一下黄历?


    她这怕不是是受到诅咒了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能不能让她这个跑龙套的炮灰安生一会儿了?


    整这么波澜起伏惊心动魄的合理吗?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面前的病弱公子温和地笑了笑,松开了手,但并未立刻离开,反而微微侧身,将姜妧护在自己身后,挡住了身后汹涌混乱的人潮。


    另一边,萧绝在骚乱初起时便已锁定了姜妧的位置,可人群如同失控的潮水,瞬间就将那抹纤细的身影吞没。


    他心头一紧,“姜妧!”


    萧绝立刻拨开人群,焦急地搜寻,但那片区域人头攒动,推挤踩踏,混乱不堪,哪里还看得见人?


    “殿下!”


    一名亲卫迅速挤到他身边,脸色凝重地低声道:“查清了!是西城门!城外聚集的流民不知为何突然暴动,冲破了城门,大量流民涌入城中,禁军已火速赶往镇压,但场面混乱,恐慌蔓延,才引发了此处骚乱!”


    萧绝闻言,脸色骤然阴沉。


    难民入城?


    他再次望向姜妧消失的方向,那个卖河灯的小摊前早已没了姜妧的身影。


    混乱的人潮如失控的洪流,裹挟着姜妧和楚凌不断向前。


    楚凌始终将姜妧护在身后,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抵挡着身后的推挤冲撞,姜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微颤。


    她回头看去,他的额角已渗出了不少细密的冷汗。


    “你怎么样?”姜妧担心地看着他,目光着急在混乱的街边搜寻。


    忽然,她眼尖地看到路边一家药铺,老板正手忙脚乱地想要落下最后一块门板关门避难。


    “跟我走!”


    姜妧当机立断,反手用力拉住楚凌的手臂,几乎是半拖半拽着他,在老板惊愕的目光和阻拦声中,硬是从那仅剩的门缝里挤了进去!


    “砰!”厚重的门板在身后落下,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混乱。


    药铺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气息,烛火摇曳,总算有了一方暂时的安宁。


    “多谢老板!”在药铺老板开口之前,姜妧抢先一步说道。


    药铺老板看着眼前两个不速之客,尤其是那公子虚弱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哟!这叫什么事儿!好好的元宵灯会,怎么就……”


    他一边抱怨着世道,一边还是快步取来了药箱:“听说今年南方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水,淹了无数良田,颗粒无收,那些流民……唉,都是活不下去才往京城跑,不过是想讨口饭吃,谁曾想闹成这样……作孽啊!”


    他絮叨着,蹲下身,先替楚凌包扎了一下手腕处的擦伤,随后手指搭上他的腕脉。


    片刻后,药铺老板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深深的疑惑:“咦?这脉象……沉涩滞缓,似有若无,公子,您这是旧疾调理不当?”


    楚凌气息稍匀,缓缓收回手,语气淡淡:“老毛病了,不碍事。”


    药铺老板抬眼将他细细打量,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子,老夫年少初学医时,家师曾教诲,这世间万事万物,终究都留有一线生机。”


    姜妧在一旁沉默,并没有多加追问。


    萍水相逢,各有前路。


    她自己的命途尚且如风中烛火,飘摇难定,又何必去探究他人的深渊?


    她只想尽快了结这桩意外,回到她该在的地方。


    她抬手,摘下头上一支精巧的珠花,递给药铺老板,“多谢老板援手。这支珠花权当诊金,烦请您照看这位公子片刻。”


    “姑娘,这……”药铺老板看着那价值不菲的珠花,有些迟疑。


    此时,门外鼎沸的人声似乎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零星的呼喊和脚步声。


    姜妧转身看向楚凌道:“公子保重,今日多谢相护,我得走了,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萧绝虽不待见她,但以萧绝的人品,她相信此刻他定在四处寻她。


    “姑娘留步!”


    楚凌见她转身欲走,连忙撑着床板站起身,气息仍有些不稳,“姑娘这是要回河边?在下的随从也在那处走散,定也正在焦急寻我。不如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他目光恳切。


    姜妧脚步一顿,他说得有理,一人回去确实不如结伴安全。


    “也好。”姜妧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楚凌脸上露出一丝温和浅笑。


    两人正要开门,身后的老板拿着珠花追上来:“哎,姑娘你的珠花!”


    姜妧回头,目光掠过老板手中熠熠生辉的珠花,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必还了,还要多谢您方才收留我们。”


    她说完,不再停留,推开了药铺的门。


    门外,清冷的夜风带着一丝未散的混乱气息扑面而来。


    姜妧与楚凌对视一眼,默契地并肩,朝着玉带河的方向走去。


    回到玉带河边,喧嚣稍定,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未散的紧张。


    几个衣着精干面带焦色的随从立刻从人群中冲出,为首一人更是疾步上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二人面前,声音带着惶恐与自责:“公子!属下护卫不力,罪该万死!您可安好?”


    他飞快抬头,目光扫过面前楚凌苍白依旧的脸色和略显凌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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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袍,瞥了一眼旁边的姜妧。


    楚凌微微抬手,声音温和平静,甚至带着安抚:“无妨,些许小事,多亏这位姑娘相助。”


    他轻描淡写,将药铺之事一语带过。


    姜妧伸着脖子四处张望,搜寻萧绝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已快步走到她面前,抱拳道:“姜姑娘!”


    姜妧认出这是萧绝身边的亲卫之一。


    “殿下见姑娘失踪,心急如焚,已遣人四处搜寻,特命属下在此守候。”亲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力,“殿下吩咐,若姑娘回来,即刻带您去见他。”


    心急?如焚?


    姜妧问道:“他人在哪?”


    “殿下此刻正在临烟阁内,与长公主叙话,同时等候姑娘消息。”亲卫侧身,指向不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精致楼阁,“就在前面不远。”


    姜妧望向临烟阁的璀璨灯火,转过身对楚凌郑重地福了福身:“多谢公子今日相护之恩。我需先行一步,告辞了。”


    楚凌看着她,那双温润的眼眸深处似有幽光一闪而逝。


    他唇角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声音清润如玉:“原来姑娘是姜太傅府上的。在下楚凌,乃花间醉的东家。”他在报出自己名字时,目光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轻轻扫过萧绝的那名亲卫。


    “你是花间醉的老板?”姜妧微怔,有些吃惊,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位气质温雅带着病容的公子,与京城那神秘奢靡的销金窟联系起来。


    楚凌含笑颔首,那笑容依旧得体:“正是。今日偶遇姑娘,也算是一种缘分。姑娘若来日有空,可多来花间醉坐坐听听曲,花间醉里有种名叫“花下醉”的酒,我请姑娘尝尝。”


    “楚公子客气了,告辞。”说完,姜妧便跟随那名亲卫,朝着临烟阁的方向走去。


    见她的身影走远,楚凌脸上那层温润如玉的面具便如同被寒风吹裂的薄冰,瞬间剥落殆尽,他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郁而冰冷的漠然。


    他缓缓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那圈被药铺老板包扎的白色纱布上,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轻轻抚过粗糙的纱布边缘。那动作极慢,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粘稠感,仿佛毒蛇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楚凌挑了挑眉,眼底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与算计。


    “呵……”一声极轻的低笑从他喉间逸出。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姜妧消失的方向,薄唇微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低地地念出那个名字:“姜妧……吗?”


    那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一丝玩味的咀嚼,又似冰冷的毒液缓缓渗出,无声地消散在微凉的夜风里,他周身那原本温雅如春水的气质,此刻已荡然无存。


    随从首领在他身后垂手而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不敢有丝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