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作品:《他的青梅不好折

    廖铮混沌不清的脑子,听自己这个表哥,破天荒说起他自己私密之事。


    还以为他说的是,要忘记他过世的父母,反驳道:“你怎能忘记,自己父母亲了。”


    “哪怕他们不在世了,你也要时刻记在心中。”


    宁时毓这时已经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了。


    他是听青阳公主说过,廖铮之前看中了一商户女子,不顾家人的反对,说什么也要娶回家。


    后来他母亲无奈,用绝食威胁并断了他身上的钱财,廖铮才答应他母亲。


    与护国公家的孙女订了婚事。


    有些羡慕他,如此放得下。


    本想取取经验,然而,话不投机半句多。


    宁时毓靠在椅背里,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我说的不是父母。”


    廖铮见宁时毓放下了酒盏,不愿再与自己同饮,笑道:“那是仇人?”


    宁时毓沉默扶额,已经不愿回答他了。


    廖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猜错了,喝了两口茶水后,终于清醒了些。


    恍然大悟道:“表哥,莫非你说的是女子?”


    还不等宁时毓表态,廖铮便大哭起来,“入了心的女子,根本忘不了。”


    “我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我的绮儿了。”


    “说什么灭了灯都一样,其实都是骗人的。”


    这廖铮的身边人,根本不敢提这一茬,只有青阳公主以为他儿子忘记了。


    在宁时毓面前提过这么一嘴。


    “母亲说我实在喜欢,日后大婚,再纳了她。”


    “可绮儿不愿做妾。”


    “还说,一辈子都不愿见我。”


    “表哥,你不知道她恨我呀,我去她府上,她再也不给我开门了。”


    “还放狗咬我。”


    宁时毓自己心中的伤口都还没愈合,实在没心思去安慰廖铮。


    神色落寞丢下廖铮一人,脚步缓慢回了自己卧房。


    很久没这么饮过酒了,头昏沉沉的,还有些微痛。


    正要让穆离,去给他备些醒酒汤时,一截雪白的皓腕伸到了宁时毓的面前。


    宁时毓顺着目光上移,就见一张芙蓉脸庞,出现在他眼前。


    穿一袭灰扑扑的襦裙。


    就连那双半含羞涩的杏眼,都与他心中的人儿重合在了一起。


    宁时毓像蒙了层迷雾的双眸,猛地一亮,低声呢喃道:“福儿。”


    小姑娘羞羞答答说道:“公子,饮了醒酒汤,奴婢就伺候你安歇了。”


    宁时毓心中只觉得欢喜,鬼使神差接过女子手中的汤水一口饮下。


    忽然,一股浓郁的脂粉味袭来,宁时毓瞬间清醒。


    再次抬眸一看面前的女子,只是和福儿长得有几分相似。


    脸色随之一变,寒声道:“脱下这身衣裙。”


    “滚出去。”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哭得梨花带雨。


    宁时毓看都没看一看,就出了卧房。


    次日,就住到了对面的西厢房。


    同时,穆离和庄醒都少不了一顿责罚。


    那女子能进他的卧房,还特意穿和福儿相似的衣裙,穆离和庄醒定是知情的。


    公主府的侍女不多,宁时毓几乎都认得。


    一看就不是他府上的人。


    这两人是他的心腹,没经他允许,竟往她屋里塞人了。


    怎能让他不恼怒。


    此时穆离和庄醒两人正趴在条凳上,等着宁时毓下令。


    见到竹青匆忙赶来后,宁时毓只说了一句,“竹青,你亲自动手,各打三十大板。”


    竹青为难道:“主子?”


    宁时毓立于廊檐下,脸色铁青不为所动,声音冷得不见一点温度,“若再多话,你一起受罚。”


    竹青无奈,扬起木杖朝庄醒的屁股挥了下去。


    五杖过后,庄醒忍不了,哇哇大叫起来。


    穆离不忍,终于开口,“等等,主子,属下有话说。”


    宁时毓负手而立,背向着众人,淡淡道:“说。”


    竹青这才停下了手中的杖木。


    “主子,该罚的是属下,庄醒是无辜的。”


    “还有,福儿姑娘说的,对公子感情是假的这句话,也并非真心。”


    “若她只图你的钱财,怎会拒绝来长安?更不会在意,你娶别的女子为正妻了。”


    宁时毓缓缓转身,穆离的话犹如一颗冷钉子,猝不及防地钉进宁时毓的脑中。


    眼中淡淡的哀伤也慢慢划开。


    心中的死结,也像是找到了头绪。


    愣了一瞬后,几步就进了书房。


    穆离这个沉默寡言的万年闷嘴葫芦,继续说道:“公子如此聪慧,如何就看不明白了。”


    “属下看你整日消沉,膳食也不好好用,担心得很,才用了如此下策。”


    “庄醒并不知情,还请公子饶恕他。”


    听到书房半天没动静,竹青纳闷问道:“还打不打了?”


    庄醒捂着肿得老高的屁股,笑道:“应当是不罚了。”


    而后对穆离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也能少挨几板子。”


    穆离看了眼书房,叹道:“我也是方才想通的。”


    从那日后,宁时毓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会好好用膳。


    脸上再也不见一点颓废之色。


    处理起公务来,也更加用力了。


    如意街。


    铺子的生意是越来越好,杨氏也到福儿的铺子来帮忙。


    她带着云哥儿和乐哥儿。


    还能为铺子的几人做些膳食。


    反正这里也有灶房。


    看出了福儿心情不好,一门心思只闷在香房里。


    杨氏也只字不提她的婚事。


    好在,祝平每日都来看福儿,她才安心不少。


    这日,几人刚在用膳,久叔便来了。


    他特意把福儿单独叫了出来。


    “久叔,你神神秘秘地究竟有何事,直说就行了。”


    久叔神色凝重道:“姑娘,你可知道,那日绑你的幕后之人,并非天香楼的老鸨。”


    福儿震惊道:“什么,不是陈妈妈,还有幕后之人?”


    “是何人?”


    “魏公子。”


    福儿瞪大了双眼不信,“久叔,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会错,就是他。”


    于是久叔便把他去救出陈妈妈的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了福儿。


    宁时毓走后,大部分暗探也撤出了陵阳。


    尤落晚离开时,告知久叔,老鸨早知道她的身份。


    她多次周旋,甚至还救过尤落晚的命。


    帮尤落晚周旋,也是在帮他们暗探,久叔当然会救。


    如今宁时毓的身份也大白于天下,老鸨早猜出了久叔的身份。


    这才把实情告诉久叔。


    “姑娘,日后可要远离这魏公子。”


    “切莫与他过多走动。”


    福儿点头应道:“多谢久叔提醒,福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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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涛苑的人都离开了,久叔你为何还在陵阳。”


    久叔留下来,虽是为了继续寻找小公子。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福儿。


    半月前,他们主子来信,让久叔一直留在陵阳配合洪叔。


    他是负责情报的,和生意上的事扯不到一点。


    况且找小公子的人,他只需要安排就好。


    留在陵阳,实属有些浪费人力。


    最后终于看懂了宁时毓那句,‘凡是冬月那边的消息,定要一字不漏地把消息传回长安。’


    他就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了。


    久叔意味深长笑道:“我呀,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差事没办完。”


    送走久叔后,福儿心中烦闷。


    更是惊叹魏公子,表面看着一副正人君子,实则虚伪狡诈。


    她便沿着街头,往护城河桥头的凉亭而去。


    每次有烦心之事,她都喜欢去那里坐坐。


    看看孩童们打打闹闹,心情就会开朗不少。


    刚出巷口,就听见有人唤她。


    “福儿,你这是去何处呀?”


    福儿一抬头,就见欧阳老太太坐于马车上,撩开帘子,正探出脑袋唤她。


    看老太太一脸喜色,福儿几步就走到马车跟前,


    “老夫人,四爷的身子今日恢复得如何了?”


    福儿已有好长一段时日没见到老夫人了,上次中秋之日,她特意带着自己姐姐和乐哥儿去拜访。


    不想,府上的人说,四爷在长安城找了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要些时日才回来。


    今日见老夫人一脸喜色,福儿猜到欧阳佑的身子应当痊愈了。


    欧阳老夫人笑道:“我佑儿的身子好了不少,他说你喜欢听他的曲子。”


    “今日我就接你去可好?”


    若是往日,福儿不知情,还以为欧阳佑只是想找人听曲子。


    后来宁时毓告诉她,欧阳佑为她弹的可不是普通的曲子。


    而是叫‘凤求凰’。


    这曲子可不只是好听,表达的可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


    再想起欧阳佑看向福儿时,欲说还休的样子,福儿再傻也明白了。


    这母子俩的意思。


    福儿不想白增麻烦,也不想让欧阳佑对自己抱有希望。


    开门见山道:“老夫人,福儿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只怕要让你和四爷失望了。”


    “没了福儿,四爷还会找到那个,愿意听他弹琴的女子。”


    老夫人脸色一白,低声道:“什么?你已不是黄花闺女了?”


    欧阳佑在那大夫家中医治了半年,好了不少。


    大夫的意思,只要他清心寡欲,也能再活过三四十年。


    当然,也不是不能与女子欢好。


    就是房事甚少便可。


    一般的姑娘家,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老太太也想开了,不能成婚,就给他儿子找个他喜欢的丫头陪着他。


    若是能留个子嗣最好,若不能也无妨。


    欧阳佑也同意她母亲的想法,想让福儿做她的侍妾。


    哪料,老夫人一听,福儿已不是完璧之身。


    脸色瞬间一变,觉得福儿再也配不上她儿子了。


    丢下一句,“为何这般不自重。”


    就离开了。


    福儿都决定不嫁人了,根本不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


    快刀斩乱麻是最有效的方子。


    一转身,就见祝平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