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他的青梅不好折》 家中有云哥儿闹腾,福儿制香也静不下心来。
干脆把她制香的器具搬到青玉街铺子。
余嬷嬷知道后,经常派翠丫给福儿送膳食和糕点。
旁人来送,福儿定会当场拒绝。
面对老实巴交又胆小的翠丫,福儿只好用了后,嘱托她不用再送。
翠丫当即应下,可每到用膳食的时候,她便会准时出现。
都是余嬷嬷吩咐的,福儿到后来也不说了,送来了就用。
随着气候越来越热,福儿的胃口也没那么好了。
翠丫每次送来的不只有膳食,还有暑汤和糕点。
福儿根本吃不完,就会让陈乔和他表妹芦花也一起用。
因为铺子生意忙起来,陈乔一人根本也忙不过来。
他不但要招呼铺子的客人,还要去城东的商铺拿货。
福儿便让陈乔再找个老实可靠的人。
陈乔就把他的表妹芦花,举荐给了福儿。
他表妹的相公离世几年了,养着个女儿一直没嫁。
平常就靠卖些绣活,听说把眼睛都熬坏了。
母女俩的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
福儿听闻后,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想她表妹干活不仅麻利,头脑也很灵活。
陈乔才带了她两日,她熟悉了铺子的香料,能招待好客人。
这日午时还没到,翠丫又送来了膳食和暑汤。
和福儿闲聊几句,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姐姐,嬷嬷说每日给你炖的参汤定要喝了。”
“是补身子的,可不能浪费。”
“若你实在吃不下,就别喝暑汤了。”
福儿一向听话,每日先是一碗参汤下肚。
再吃别的膳食。
今日用过参汤后,就再也用不下别的了。
哪怕有她爱吃的烧鹅。
她昨日吃多了她娘亲做的春饼,早膳都没用,这半天在后院制香也没动一下。
实在吃不下了。
便对进货刚回来不久的陈乔和芦花说道:“芦花姐,你二人快来用膳吧,趁着是热的。”
“我去外面消消食。”
芦花和陈乔经常吃她的膳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来上工之前就说好的,铺子不包饭食。
平常两人带点干粮将就着,福儿看着也觉得心酸。
每次宁愿自己少用心,也会给两人留一半饭食。
“福儿姑娘,这怎好意思,我们顿顿都吃你的。”
福儿笑道:“无妨,我也是吃别人的。”
话落,就出了铺子,往万府而去。
前些日子,她表姐刚生完孩子。
这几日,福儿只要一有空,就去看尤翠翠母子俩。
万府离青玉街比福儿住的斜桥巷还近,过两个巷口就到了。
福儿进去时,尤翠翠正在用膳食。
奶娘在屏风后给小公子喂奶。
这一次,尤翠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刚生完孩子第二天,万老爷便抬她为正妻。
尤翠翠看到族谱上自己的名字,才愿意给万老爷开门,让他进屋看孩子。
万老爷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连生意都做不好。
其他侍妾生的,几乎都是姑娘。
为此,万老爷对自己这个老来子,喜爱得很。
这些日子,他纳到房中的丫头也不香了,整日往尤翠翠的院中跑。
每次福儿都能碰到他。
他心情好,还取笑要为福儿说门好亲事。
福儿只当笑笑,听说今日出门去应酬了。
“福儿,这些日子客人们都说,你制的梨花香味道又不一样了。”
“可是加了什么?”
福儿手上正拿着这小侄子的衣袍,眼眶微红。
同为娘亲,尤翠翠就一看就知道,她又在想,她那落胎的孩儿了。
给了丫头欢儿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孩子的小衣袍收起来。
免得福儿看了又偷偷伤心。
福儿却追问道:“翠翠姐,你说我那落胎的孩儿,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
尤翠翠担心她一直沉浸在这件事上,故意答道:“那还不算个孩子,没成人形,只是一血块。”
“你就当,是你的月事好了。”
福儿听她这样一说,眼泪却越流越多了。
“他不是月事,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这些日子,我经常梦见一个没穿衣衫的孩儿,对着我哭。”
“翠翠姐,那就是我腹中落胎的孩儿。”
尤翠翠连忙劝慰,“是你自己想多了。”
福儿摇头道:“不是的,白日我从没想过这些。”
“大人去世了,还有个坟地,平常还可以去看看。”
“可我的孩子,他什么都没留。”
“他一定是怨我了。”
说罢,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
很少看福儿这般伤心,往日她一向大大咧咧,像是天塌下来了,都与她无关。
然而,经历一次落胎后,她心中有了伤,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哪怕笑着的时候,都没有往日豁达了。
之前看她没对那人没用情时,说起孩子,她洒脱得很。
本以为她想得开,不想在她腹中待过的,还是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女子的软肋吧。
尤翠翠和欢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尤翠翠起身,把她搂到自己怀中,小声道:“哭吧,哭过就算了。”
“他来得不是时候,只会让他受苦。”
“等日后,你有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孩子就会有的。”
尤翠翠暗道,幸好福儿不是死脑筋。
不然伤心的时候,还多着呢。
片刻后,福儿才平静下来。
听到她表姐又问起,香料香味的变化。
这才回道:“这些日子,我和祝平在城郊摘了很多野花。”
“就加了些进去,香味当然不一样了。”
“还是我妹子聪慧,知道换换香味。”
“不然总是一种香味,容易让客人腻。”
起初福儿只想节约成本,多加些野花进去。
夏日花开得茂盛,福儿就受了启发。
无论是果树花,还是山林中的其他野花。
主料还是梨花,根据每个季节不同,她就加不同的花类。
这样一来,即便她存的花瓣用完了,也不用再去买。
可以就地取材,能节约很多成本。
毕竟是小试,她还不敢做多了,每日只买五盒。
意外的是客人喜欢。
转移话题说到制香上,福儿便能暂时忘记了伤心事。
“这祝平对你挺上心的,听说还给我们介绍了另一家进货铺子。”
说到这个福儿也来了劲,笑道:“嗯,这事的确该好好谢谢他。”
“如月香铺子的掌柜给我们的进价,比别处少了二成的价。”
福儿制的梨花香出名后,也带动了香铺子进的香,买得也不错。
每日拨动算盘,看着她们铺子一日日赚来的银子,心中当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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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翠翠暧昧一笑,“那你想怎么感谢人家祝平了?”
福儿还没看明白,她表姐眼中的暗示,“过两日,我让我娘做些好吃的,请他到我家用饭。”
尤翠翠眉头微微一皱,就知这傻丫头没开窍,“是你感谢人家,怎么让姑母动手。”
“你亲自做一样东西,那才叫感谢。”
福儿愣了愣,“我只会制香,祝平也不爱用香呀。”
“他不用香,你亲手缝香囊,看他爱不爱用。”
话都说到此处了,福儿那还不明白她表姐的意思。
一个女子送男子香囊代表什么,福儿还是明白的。
摇头道:“不成,我针线不好,还是算了吧。”
看她对祝平不上心,尤翠翠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得慢慢来,姐妹俩说了会儿话。
福儿便回了青玉街。
她刚进了后院,就见平常开着的库房门紧闭,里面还传来暧昧又有规律的声音。
起初福儿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芦花的娇\\喘越来越重。
她脸颊通红,当即跑出了后院。
也不知过了多久,福儿招待好客人,连买了两三盒香料后。
两人才从后院出来。
看到平常一脸和气的福儿,此时神色冰冷,两人就猜到她们方才的事情也瞒不住。
芦花和陈乔均是脸色一白。
福儿怕影响铺子的生意,干脆把前院门都关了。
此举动,两人心中都明白,这差事大抵不保了。
来到后院,芦花心中有愧,觉得自己辜负了福儿一番好意。
还连累了自己表哥。
在福儿还没开口前,一膝跪在福儿跟前,哽咽道:“姑娘,是奴家让你失望了,奴家自己离开就是。”
“只是请你莫要怪我表哥,都是奴家的错。”
说到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
陈乔见芦花哭成这样,也跪在了福儿跟前,垂头说道:“福儿姑娘,还是我走吧。”
福儿心善,很少处理这样的事。
往日她没察觉,也是经此一事,才发现,她表姐往日不同意芦花来铺子是对的。
那时她没有听进去尤翠翠的顾虑,只觉得芦花可怜。
如今想想,让芦花来自己铺子的确不妥。
两人孤男寡女,成日在一起。
而且芦花又是个寡妇,时间一长,不但会为她们铺子招来麻烦。
两人还容易生出男女情分来。
今日发生的事,就正好印证了她考虑不周。
心中怒气翻涌,可看到芦花泪流满面,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语气也软了不少,“你们二人在铺子做这事,是第几次了?”
芦花和陈乔都是一脸委屈。
芦花如实说道:“奴家自我相公死后,从未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若是被我婆家知道了,奴家就别想活了。”
福儿当然不信,“那今日又是为何?”
芦花和陈乔两人都是一脸为难。
福儿见两人不作声,当即怒道:“你二人看着老实,怎能做如此之事。”
随后又指了指陈乔,“你又如何对得起你家中的妻子。”
“既然你二人不愿说出实情,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你们二人都走吧。”
“我现在就把月银给你们。”
话落,起身就往制香房而去。
芦花不甘心,慌张抓住福儿的裙摆,大声道:“姑娘,你的暑汤里被人放了药。”
“有人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