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他的青梅不好折

    李慧清性子纯善,很不擅长这样的场合。


    与他的三个哥哥不同,他不爱舞刀弄棒。


    他喜静,尤爱读书,读的书精而杂。


    除非他父王强制要求的骑射,其余时间都待在书房,整日拿着各种书籍阅读。


    秦王和他三个哥哥,若需要到书房查询一些疑惑之事,还不如直接问他。


    他定能,给他们满意又适用的答案。


    虽不及那些大儒学富五车,却也涉猎广泛,博学多识。


    若不是崔家把持朝政,只怕科考的榜上次次都有他的名字。


    秦王表面对自己这个幼子严厉,实则尤为宠爱。


    不然就不会允李慧清,藏书那么多了。


    花的银子,比他三个哥哥耗费加起来都多。


    方才在宴会上,曹斯宴也算是见识到了李慧清的才学。


    都是读书人,心中对他钦佩至极。


    李慧清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正要如实回答。


    小厮的一个眼神提醒,让他想起了他表哥的嘱托,“在下府邸居于城东。”


    城东住的都是陵阳城的豪绅们。


    这样看来家境还是不错。


    “家中父母做主,给在下议了门婚事。”


    曹斯宴脸露失望之色,看了眼屋外,笑道:“实在冒昧,曹某不再耽误公子了。”


    “这就令人带公子出府。”


    李慧清刚出厢房,就见一穿藕荷色半臂衫裙,容貌秀丽的姑娘。


    她立于廊檐下的台阶处,眼眶微红。


    像是特意等在此的。


    曹斯宴瞧自己妹妹这时出现,与一外男见面,实在不合礼数。


    忙出声训斥她身边的丫头,“成何体统,还不快些带你们姑娘下去。”


    那姑娘却执拗着不肯离开,目光灼灼看向曹斯宴身后的李慧清。


    这时李慧清也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脸露错愕,“是你。”


    女子瞧李慧清认出了自己,神色雀跃又娇羞,不顾自己哥哥的眼都快眨冒烟了。


    不但不避嫌,反而走近两步,微张小嘴问道:“是我。”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身侧的曹斯宴,见两人一副郎有情女有意的样子,当即转身站在了两人中间,隔开两人的视线。


    心中便猜到,此人便是她妹妹常提的,她在城郊香山寺,从树上跳下来时,砸到的那英俊公子了。


    可想到此人已有婚姻,不能让自己妹妹深陷。


    当即令身边人带李慧清出院子。


    然而,曹姑娘却紧跟身后,不罢休问道:“你上次不是说,没有婚配吗?”


    “这才多久,就定了婚事。”


    曹斯宴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李慧清不得不停下脚步,回道:“上次与姑娘见面是去年之事,算算已快一年,在下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忤逆。”


    “姑娘还请留步,在下告辞。”


    李慧清抬眸瞧见,曹姑娘泪眼蒙眬的双眼,实在不敢多看,慌乱移开。


    加快了脚步。


    曹斯宴见自己妹妹哭得伤心,也不忍再训斥。


    “玥儿,你二人缘分尚浅,还是别勉强了,父亲……”


    不等自己二哥把话说完,曹斯玥哭诉道:“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反正爹爹也答应我了,让我自己选。”


    “今日你们这场诗词雅会,不就是让我相看郎君吗?”


    “我配合你们在屋内选中了,你却告诉我不行。”


    见自己一向乖巧的妹妹,哭闹起来没完。


    曹斯宴手忙脚乱头疼得很,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让人去唤他们的母亲来。


    曹斯玥自从在香山寺见了李慧清后,这一年来,心心念念一直都是李慧清的影子。


    好不容易等到过完今年及笄礼,皇后崔家却惦记上了。


    先不说她父亲也不会同意崔家的亲事,就这曹斯玥知道后,在家中不吃不喝闹了两日。


    曹羽坤心疼不已,给他宝贝女儿来信,保证为她选一位中意的郎君。


    曹新玥心中一直牵挂着她心中的人儿,却因为找不到对方,也无可奈何。


    只好抱着侥幸的心态,同意了他父亲的安排。


    或许是她月月都去庙里许愿,感动菩萨和老天爷,竟然真看到了他。


    她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一直等到宴会结束。


    却没等来她想要的答案,而是他已有婚约的消息。


    片刻后,府上主母方氏急匆匆赶到,看到自己女儿哭得眼睛红肿。


    狠狠地剜了眼自己小儿子。


    当知道原因后,常舒一口气道:“他只是订了婚,还没娶亲。”


    “玥儿,你还有的是机会。”


    一句话,让曹斯玥重燃希望,她扑进自己母亲怀中问道:“母亲,你会帮玥儿吗?”


    “母亲当然会帮我的玥儿达成心愿。”


    “母亲知道,我的玥儿等这人,等了许久。”


    “怎能让我玥儿,白失望一场。”


    而马车里的李慧清却一脸愧色,“表兄,我们这样诓骗曹姑娘,正言实在于心不忍。”


    “父王并未给我订婚。”


    宁时毓淡笑道:“那我问你,若舅父同意你娶曹姑娘,你可愿意?”


    李慧清愣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宁时毓转了转他手指上的扳指,目光中多了几分狡黠,又换了个问法,“你今年也十七了,总要成亲的。”


    “要是让你,在别的姑娘和曹姑娘之间,选一人成婚,你会选择谁?”


    李慧清身边干净,秦王知道他性子良善,不愿让他过早牵扯儿女情事。


    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小厮,连侍女都没有。


    他每日一睁眼便是翻阅昨日没看完的书册,除了他那两个,每日只知道争花戴的妹妹外,他还没有与姑娘接触过。


    他神色有几分紧张和不确定,脑中又闪过今日曹姑娘哭红的双眼,神思恍惚问道:“表哥非要选吗?”


    宁时毓看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多了几分耐心,“一定要选。”


    “今日是我问你,还有犹豫的机会。”


    “日后便不是选了,只能接受。”


    “你比你三位长兄和很多人,都要幸运,可要好好珍惜。”


    李慧清明白宁时毓的提醒,如今他父王还在陵阳,日后入了长安。


    利益牵扯,他便没有选择的机会,到那时他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迟疑半天,李慧清开口说道:“我选……曹姑娘。”


    此次目的,只要李慧清点头,那么他们的计划也算成功了一半。


    提前为曹羽坤做了决定,让他没有回头的余地。


    上次给事中回长安后,宁时毓便向他舅父提议并提前布局。


    抢先一步拉拢曹家。


    曹羽坤的态度便是,两边都不得罪。


    若非要得罪一人,便得罪西北秦王。


    因为河西驻地军中的军饷,还要仰仗朝中崔家。


    若崔茗柚停了他的供给,曹家是没那么大的财力,独撑庞大的军中花销。


    为此要曹羽坤自己点头答应,只怕也是在他兵败秦王时。


    这样的损失对双方都是巨大的,唯有联手对崔家,才能稳赢。


    曹羽坤不点头,那便逼他点头。


    宁时毓便想起,竹溪去年回来禀报,四公子与曹家姑娘的事情。


    那时他还未放在心上。


    当他向秦王提出此计的时候,脑中还没想到接近曹家的办法。


    直到,他秦王从书房出来,看到迎面而来的李慧清那一刻。


    灵台乍显,就用李慧清与曹家姑娘的这一面之缘做引线。


    李慧清不如宁时毓圆滑,瞻前顾后想不到那么远,“这不是利用曹姑娘吗?若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不会怨正言吗?”


    “再则,表哥你如何就这般确定,曹将军会把曹姑娘嫁给我。”


    宁时毓抖开手中的翡翠折扇,语气笃定,“因为曹家今日的这场雅集,就是为曹姑娘挑选意中人的。”


    “她心悦于你,要的就是你的真心,你日后好好待她便好。”


    “这世间难得的便是,两情相悦之人能厮守一生。”


    听出宁时毓的羡慕,李慧清不解,“表哥,你是在羡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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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吗?”


    “你一无所缺,为何会羡慕我?”


    宁时毓苦涩一笑,“羡慕你能娶心仪的女子为正妻。”


    想到自己若有一日,权衡利弊后,要他舍弃福儿,另娶旁人。


    他又该如何做?


    晚上,床榻之上的宁时毓比平常凶狠了不少,折磨得福儿连连求饶。


    到最后平息下来,天都快亮了。


    福儿气得不愿理他。


    也不愿去内室沐浴换衣,迷迷糊糊中听到宁时毓柔声说道:“日后,你不用再饮避子汤了,伤身子。”


    福儿当即清醒了不少,睁开了眼,“那有了身孕可怎么办?只怕我爹娘会打死我的。”


    宁时毓把一身汗湿的福儿,紧紧抱在怀中,低声道:“傻瓜,难道你没感觉到,我今晚用了别的法子吗?”


    福儿想到他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脸颊红了红,凑到宁时毓耳边,悄声说道:“我知道,可靠吗?”


    宁时毓吻了吻,那双让他痴迷深陷的双眸。


    点了点头。


    提到此事,宁时毓明亮的眸子不由得一黯,他多想要一个两人的孩子。


    往日听他母亲说,她十六岁就有了宁时毓。


    和福儿如今的年纪正好。


    可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要他回了长安,彻底带走福儿。


    只怕她娘亲才不得不放手。


    两人同房已有三个月了,一直都是福儿在饮避子汤。


    之前是月事提前,这一月干脆没来了。


    上次乌大夫就提醒过,长期服用避子汤,轻则让女子月事不规。


    几年后,对女子身子耗损过大,能致其不孕。


    宁时毓也怕了。


    想让乌大夫给她仔细切切脉,福儿却不当一回事。


    说她往日也有这样的时候,不打紧。


    宁时毓拗不过她,心中又担忧她的身子,便听了乌大夫的建议。


    改用了肠衣。


    这话题让福儿彻底没了睡意,起身随宁时毓去了内室沐浴。


    闻着沐房和卧房一样的香味,宁时毓问道:“怎么不用你喜欢的熏香了?”


    往日福儿顺手点的,都是她自己制的梨花香。


    这些日子,青玉街铺子缺得厉害。


    她所制的梨花香,都放到铺子去卖了。


    这些当然不能让宁时毓知道内情,她搪塞道:“我想换换味道。”


    “听说,你快把宁宅内院的花都快摘秃了。”


    “你这是要制多少香?”


    宁时毓起身时,看了眼往日洒满浴桶的鲜花。


    这几日一片都没见着,他顺口一问。


    福儿怕他问后续制香的事情,忙打岔道:“不全是制香的,还有些,是日后做糕点或做香包的。”


    “公子你也是怕,夏日到了没果子吃吗?”


    趁宁时毓穿衣时,福儿也麻利地穿上了寝衣。


    宁时毓瞧她穿得单薄,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把人往怀中抱了抱。


    眼中心疼之色明显,“这些日子你沾床就睡,我是怕你累着了。”


    “若你摘花有别的用处,就让嬷嬷多给你叫几人。”


    “你好好歇歇,等养好了精神,过两日,我带你出府去游玩一番可好?”


    只要他不问制香的事,福儿暗松了口气,“我不想出去玩,公子能不能教我学做沉水香。”


    “嬷嬷说,你母亲制的沉水香与别处买的不同,香味持久,几日过去都能闻到香味是真的吗?”


    宁时毓摸了摸她圆圆的头顶,“是真的。”


    两人如今都到了这种关系,宁时毓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等空了我便教你。”


    昭阳公主制香,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


    这沉水香的做法,她只教了宁时毓。


    并声称只传亲人。


    连余嬷嬷她们这些身边心腹之人,昭阳公主都不愿教。


    福儿听他真的答应自己高兴坏了,心情一好,躺在宁时毓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本以为,她开香铺子一事,宁宅的人都会毫无察觉。


    哪料,府上竟有丫头买回来了,福儿制的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