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开？连乔她……最近一个月恐怕不太行，正好有个通告。”


    想到了顾喜夏肯定是会振作起来的，可没想到她会振作得这么快，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林晏已经把人一张机票送去了大洋彼岸进修，现在突然联系，大抵是联系不上的。


    不仅是因为连乔现在正在飞机上，进修班条件有些艰苦，而且期间不允许带任何电子设备。


    如此公报私仇的举动，林晏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


    对上顾喜夏疑惑的眼神，他略显心虚，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像是突然被她家的装饰画吸引了注意力。


    “这画不错，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个同款。”


    看着面前人如此‘蹩脚’的演技，作为经纪人的顾喜夏一时不知是要先继续追问，还是先为林晏未来的职业生涯担心。


    九块九还包邮的画，愣是让他看出了艺术品的架势。


    顾喜夏转着手中的水瓶，斜靠在沙发上朝着林晏的方向，刻意压低了嗓音：“现在坦白从宽还来得及，连乔人呢？”


    “现在应该在飞机上，最近恰好有一个进修的机会，她又在风口浪尖上，避避风头不是正合适，事情太多，忘记告诉你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晏对着九块九挂画的五分钟内，想出了一个顾喜夏绝对能接受的完美理由，至于条件艰苦、老师严格、没有网络之类的，顾喜夏没问，也不是很重要。


    此时此刻人正在飞机上的连乔打了个喷嚏，脑子里还回想着林晏一通电话就把她送走的事情，简直是公报私仇、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收拾收拾行李，30分钟后有人在楼下等你，3小时后的飞机。”电话里的林晏一开口就是通知，不仅没有一点和连乔商量的意思，而且还提醒她要去的这个什么进修班，条件有些艰苦让她做好准备。


    连乔因为失恋仍处于微伤心状态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什么意思，你因为这个就要给我发配宁古塔了？”


    对面的人似是有些不耐烦，啧了一声，“你想多了，没那么近。”


    “顾喜夏知道这件事吗，她才是我的经纪人，你凭什么独断专行？！”


    “凭我是吸引力最大的股东，时间不多了，连乔”，说到这儿，林晏的声音冷了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低调一些，如果再发生什么负面舆论……”隔着屏幕，连乔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还敢威胁我，你等我到那里联系上顾喜夏，一定好好告你一状！”木已成舟，她只能再最后丢下一句威胁。


    “你可以试试。”


    可直到上飞机之前被收走所有电子设备，被告知她新来的助理会在机场后，她才明白林晏的那句你可以试试为什么说得那么有底气，他唯一还能算有点人性的地方是给她订了个头等舱。


    林晏，完全就是一个只会在顾喜夏面前收起爪子的、顾喜夏面前一套其他人面前一套的狼。


    “好突然的决定，连乔冷不丁去新环境能适应吗，而且她才刚刚分手？”顾喜夏还是觉得不放心，想着要联系一下连乔嘱咐几句。


    林晏伸出手按下了她的手机，面色如常：“不用了，她得到通知后非常开心，坐了最近的一班航班走的。”


    “没想到连乔这么有事业心，那到时候安排人发几个通稿，再顺势进组……”信了林晏的话，顾喜夏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步，同时联系宣传部门等到景臣那边新的声明发出，就马上引导舆论，给连乔立无辜被网暴的人设，再见缝插针营销营销美貌、综艺感强等等正面标签。


    这样一来，等到连乔进组拍戏的时候，网友再见到连乔的名字，第一时间想到的除了她是景臣的女朋友，至少还要有她自己的特点。


    顾喜夏一想事情就会自动屏蔽身边的一切其他事情，直到身边人实在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自己也应该弄出一点黑料。”


    他做深思状，像是真的在考虑。


    这句话成功让顾喜夏从自己的世界火速抽离出来，她如同一个看见孩子即将进入叛逆期的老师，此刻顾不得别的，伸出双手一把拉过林晏的肩膀。


    “别啊千万别，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说出来一起解决，你再出点什么事，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吗？”


    “连乔，程则星不是都活得好好的。”他甚至摆出事实来证明可行性。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曾经善良，但你要知道，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她晃了晃他的肩膀，试图用这种方式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


    只是不晃还好，这一晃，倒让林晏顺势垂下头，神情低落，仔细看，眼角还红了一些。


    “可是如果不那样的话，你的目光就不会落在我身上了。”


    他声调变小，尾音还有些含糊。


    顾喜夏反应了三秒，才意识到林晏想表达的是什么。


    一瞬间，她脸色爆红，双手像触电似的从他的肩膀上离开，却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下一秒，林晏给了她正处在慌乱状态的双手一个归宿，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顾喜夏，你那么关注她们，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你给程则星设计好公关预案，为连乔的事通宵想对策，唯独对我吝啬。”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在逃避？我一向擅长洞悉人心，可唯独看不透你对我的想法，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对一切工作中发生的问题，她第一个念头想的就会是如何把问题完美解决，但到了感情方面，却完全相反，她只会逃避，拖延，任何有关深层次的念头，更是提都不想提。


    所以就算眼下林晏把沙子里这只鸵鸟挖了出来，堵在她面前要个说法，顾喜夏也只能‘我，我，我’半天，然后回他:“你让我考虑考虑。”


    说完之后顾喜夏还悄悄向后挪了一下身子，在她的印象中，林晏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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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好打发的人，偏偏自己现在只想得到那一句话。


    不料林晏听完顾喜夏的回答后，竟然松了一口气，他说:“你愿意考虑就好。”


    此话一出，顾喜夏的鼻子反倒酸了起来，觉得人家这么真诚自己还这样，愧疚感如潮水般涌出，差点快要把她包围。


    所以林晏在看不见的地方上扬着的嘴脸，她一点也没注意到。


    林晏太了解顾喜夏了，作为监管者，她真的把连乔她们当作任务目标的日子只有开始那几天，后来她早就渐渐模糊了界限，认为自己真的对他们有责任。


    不单单是经纪人，更多的应该是朋友，她真心希望所有人都能更好，从异世界出来的时候，也真的对自己这个昔日的死对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而此刻的愧疚，也让他有了得寸进尺的底牌。


    这样不好，但林晏一贯的行事准则，就是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尤其是顾喜夏，他不愿意她的目光在别人身上停留太久……她的温柔，共情力，专注的目光，甚至是底线，都应该是他的专属才对。


    此时依旧不敢和林晏对视的顾喜夏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早已将她划入了自己的领地。


    那不曾袒露的占有欲已经将她包围，不肯露出一点。


    “睡不着的话，出去吃个饭吧，我知道附近的一家私房菜很好吃。”不能把人逼的太紧，林晏换了话题。


    “好啊好啊。”顾喜夏等的就是这句。


    ……


    这家私房菜离她家不远，可是顾喜夏从来没听过，倒是熟门熟路地点了招牌菜。


    “你来过这里……”


    趁着菜没上齐，顾喜夏想问问林晏是不是来过许多次，但话还没说完，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带着帽子眼睛的男人仔细看了看他们，像是在确认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顾喜夏有些敏感，以为这人是跟来的狗仔，刚想作为经纪人起身赶人，林晏先动了。


    他将人拽进包间推到墙上，检查门外没有其他人然后关上门，“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对面的人被林晏的目光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我是一个导演，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从口袋拿出名片。


    林晏接过看了看，确定他没有说谎，转过身朝顾喜夏点点头，顾喜夏赶紧让他把人放开。


    “张导，坐，坐，一场误会，没吓着吧，我让服务员加两个菜。”


    得知对方真是导演，顾喜夏拉出凳子，神情谄媚的模样，差点让林晏憋不住笑。


    得到一记眼刀才有所收敛。


    “张导找我们有什么事啊，我们吸引力的艺人都很有实力的，片酬也可以谈……”


    顾喜夏的话让张治受宠若惊，他虽说是个导演但没什么名气，也没有出名的代表作，“额，顾总你不用这样，我就是一个小导演，没什么名气。”


    “名气什么的不重要，看看剧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