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楠请了三天假才去上班。


    奶奶在嘉沃治疗，白天护工照顾，晚上虞楠一般会接她回去住，虽然有时候她意识不清楚，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但她还是不想奶奶每天都在医院住着，她知道那种感觉。


    妈妈走后，有一段时间虞志文工作很忙，常常出差，那个时候她基本都是一个人被留在家里。


    这种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孤零零的感觉她不想让那个自己最亲的人也体会到。


    这天，虞楠晚上有个材料要定稿，她怕太晚去奶奶睡了，犹豫了一会给闻暨打了通电话。


    他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你现在有空吗？”


    他那边有点安静，虞楠听了一会儿，有些摸不准他现在忙不忙。


    “怎么了？有事？”


    “我想着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去接一下奶奶？我可能得加会儿班……”


    “有空。”虞楠的话还没说完，闻暨就接住了她的话。


    闻暨说：“我去，你别操心了。”


    “嗯。”虞楠顿了顿：“谢谢啊。”


    男人意味不明哼笑了一声。


    他一句话也没说，但虞楠却好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种感觉很奇特，明明两个人认识才这么短时间，默契却来的这么快。


    虞楠脸颊红了红：“……先不说了，我上班呢。”


    电话挂断，虞楠心想，这男人不在眼前怎么存在感也这么强？


    话没说几句倒是很影响她的心绪。


    虞楠正要去茶水间弄杯咖啡，正巧碰上易文佑。


    她有点惊讶：“就开完会了？”


    “嘿！你说奇不奇怪，会没开完，闻总临时有事，推到明天了。”


    易文佑夹住笔电，和虞楠一块往茶水间走：“本来下一个轮到我汇报了，现在倒好，这断头一刀还得等到明天，真是造孽啊。”


    虞楠笑了下：“闻总有这么恐怖吗。”


    易文佑瞧了她一眼：“那我得和张总建议建议，下次咱风险汇报派你去体验一下？”


    “能者多劳嘛。”


    易文佑喝了口咖啡，才感觉提着一下午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想到刚刚会议室的情景，他说：“……不过这倒是有些稀奇，那得是什么大事，才让闻总推掉开到一半的会议啊？”


    虽然不是什么紧急会议，但谁不知道闻总是个秩序感很强的人，一般已经定下的工作，很少打乱计划。


    虞楠倒是没放在心上：“谁没个要紧事？”


    老大被他们传的再神乎其神，说到底也是个人，又不真的是机器。


    “这倒也是。”


    易文佑说：“对了，听说你手上有个项目客户催得急？”


    他看了看虞楠手里的满杯黑咖啡：“你这是打算熬一宿把报告赶出来？”


    虞楠说：“现在制造业都难做，他们这个月缺这笔资金，能帮就帮吧。”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种口子最好不要开，如果之后其他企业得到消息有样学样怎么办？帮了一次下次不帮还不如按照规则谁都不帮。”


    虞楠懂他的意思，但是……


    “都答应了，就这一次。”


    易文佑叹了口气：“报告发来，后面两个part我来写。”


    “不用，我——”


    “行了，我老婆最近出差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不是你说的么，能帮就帮。你一个人得熬到什么时候？”


    易文佑听说虞楠奶奶最近在京市治病，她一个女孩独自一人在京市打拼也不容易。再说还有廖臣那一层关系，他怎么也不会自己下班让她一个人在这加班。


    虞楠由衷道：“谢谢易哥。”


    易文佑摆了摆手，端着咖啡回办公室了。


    有易文佑的帮忙，虞楠事半功倍。九点半，她从公司出来，她上车，把包扔在副驾驶，拨通了电话。


    “下班了？”


    “嗯，你在哪？”


    “小鱼，抬头。”


    虞楠猛地抬头，昏黄的路灯旁，男人眉眼温柔，他拿着手机朝她扬了扬。


    她愣了一会儿，下一秒，她扔掉手机，下车，连车门都没关，直接往他的方向跑去。


    闻暨被她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闻暨被虞楠抱了个满怀。


    “这么想我啊。”


    闻暨笑了一下，抱紧她，右手很自然地轻抚着她散落在身后的头发。


    闻暨以为她不会回答，


    可是下一秒女孩在他怀里“嗯”了一下。


    嗓音从他怀里传来，很小，很闷，听起来软软的。


    闻暨笑意渐渐敛住。


    “你怎么来啦？”


    闻暨喉结滚动，“接你下班。”


    “奶奶都有人接，我们小鱼怎么能一个人回家？”


    闻暨怕她担心：“我看着奶奶睡着才出来的，晚上带奶奶吃的粤菜，她还挺喜欢的，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带她——”


    闻暨话还没说完，虞楠忽然抬头亲了他一下。


    大概是因为偷亲，太过迅速，还亲歪了，只亲到他的嘴角。


    虞楠显然有点儿害羞，不敢直视他，开始胡言乱语：“吃的哪家粤菜？我之前带她去吃过她说太清淡，怎么你带她去她又喜欢了，你说奶奶是不是更喜欢你啊，怎么还区别对待——”


    男人的视线太过灼热，虞楠不经意撞上仿佛被烫到一般，脑子也不转了，后面要说些什么也记不住了。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啊？”


    闻暨没说话，气氛开始焦灼。


    闻暨的指腹很轻的在她唇侧蹭了一下，他的眸色很深，虞楠不由自主被他吸引，感觉自己下一刻仿佛要溺毙在里面。


    忽然，不知从哪扫过一束远光灯，虞楠眯了眯眼睛，闻暨伸手挡在她眼睛面前，一个跨步，两人调换了个方向，闻暨用身体替她挡住刺眼的车灯。


    刚刚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虞楠干巴巴的说：“是谁这么没公德心啊，在这里开远光灯——”


    她双手撑在他肩膀上，想往后看。


    闻暨顺势搂住她的腰肢，用力往下按了一下，不让她蹦蹦跳跳的。


    虞楠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闻暨跟着往前走，把她抵在路灯前。


    脚后跟抵住路灯，虞楠退无可退。


    她拽住他衬衫下摆，将他劲瘦的肌肉线条凸显出来。


    柔和的灯光投射出一片细密的倒影，虞楠看着闻暨直接朝她的方向压了过来。


    虞楠心一跳，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闻暨：“……”


    虞楠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小声说：“……这在我公司，别人看到不好。”


    闻暨盯着她看了半晌，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半晌，他伸手用力在脸上捏了一下，站直。


    “你就招我吧！”


    “你自己数数，几次了？”


    回去的路上，虞楠咬了口烧鹅，瞅了瞅他。


    “真没生气？”


    闻暨瞥她一眼。


    虞楠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时刻，她吃着鹅腿，好吃到眯了眯眼睛。


    “这家确实不错，怪不得奶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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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定位发我一下呗。”


    虞楠专心干饭，压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等车子停下，她往窗外一看，哪里是她的老小区？


    她心忽然提了起来，猛地转身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她舔了舔唇：“……这是哪儿？”


    “奶奶还在家呢，我明天还要上班。”她暗示他不要乱来。


    闻暨单手把她从副驾驶拎到自己这边，居高临下的看她。


    “现在知道怕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拢在自己的腰侧，存在感很强。


    虞楠被烫到瑟缩了一下，却让自己和他贴的更近了一些。


    她察觉到的下一秒就像逃，却被他按在方向盘上，腰肢弯折，他跟着压下。


    唇相触那一刻，不知道谁喟叹了一声。


    呼吸都被掠夺，闻暨的动作一点都不轻柔，他亲的很深，虞楠呼吸不畅。


    感觉自己心在胸腔疯狂鼓动，她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闻暨侧头，两人微微分开。


    虞楠大口喘气，密闭的空间里，两人气息交融纠缠。


    闻暨用指腹擦掉她唇边的水渍，抱着她下了车。


    虞楠搂住他，身子软了下来，没力气反驳也不想推开他。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他：“是哪家酒店？”


    有点眼生，和他们曾经过去的酒店好像都对不上。


    闻暨打开门，感应灯自动亮起，他抱着虞楠把她放在玄关处。


    “我家。”


    虞楠一愣，他却已经半蹲下去，垂眸替她把鞋解开。


    她悄悄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他家。


    是个大平层，空间很大，显得很空旷，整体是冷色调，看起来有点冰冷，没有家的氛围。


    虞楠抬腿，轻轻踢了他一下。


    闻暨抬头：“嗯？”


    “你家怎么比酒店还像酒店？”


    闻暨一愣，随即低笑了一下：“那你把这里当酒店也可以。”


    他站起来，单手撑在她身侧，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免费的酒店，怎么样，小鱼，要不要常常来？”


    虞楠扬眉：“那我要考虑一下，毕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要钱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歪了歪头：“……毕竟可能被索取的会更多。”


    闻暨点了点头，他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再次把她抱起来，边往主卧走去边和她接吻。


    “小鱼这么聪明，骗不到怎么办？”


    “……没关系，”虞楠的嗓音断断续续：“我愿意。”


    就算知道被索取的更多，她也愿意游过来。


    虞楠被摔到柔软的大床上，闻暨眼底幽深。


    虞楠撑在身子想看他，闻暨覆上，遮住了她的双眸。


    “说了不要招惹我，小鱼，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脖子上好像被咬了一口，细细密密的刺痛感传来。


    视线一片黑暗，虞楠茫然地眨了眨眼。


    头皮发麻，像是有烟花绽开。


    不知多了多久，虞楠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有点热，把空调调低点。”


    等闻暨重新覆上，虞楠嘀咕道：“……要回去，奶奶一个人……”


    “我让护工过去了。”


    “……那也不能太晚，我明天还要上班。”


    “脖子也不能亲，会留痕迹……”


    “那里也不行！”


    最后嘴巴被捂住，虞楠只能无声控诉他，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