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今晚月色很美
作品:《执卷改君命》 齐敏中连打了几个哈欠,眼泪汪汪道:“倦了,倦了,要回去睡觉了。”说着站了起来。
众人都各怀心事,他不说大家都还没觉得困倦,他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大家接二连三都打起来了哈欠。
哈欠会传染,真是有意思,哪怕你并不困,看到旁人打哈欠,甚至只是听到旁人打哈欠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打哈欠。
沈云归道:“敏中,长阙,夜已深了,如今多事之秋,我也不留你们夜宿了,都早点回府歇息吧。”
长阙起身将衣服的褶皱抹平,跟齐敏中一道回去了。
陆星遥和沈云归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的马车远去,马蹄声在静谧的夜里响起,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他们才进了院子。
陆星遥瞧着沈云归憔悴的脸,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他这样的人,本是在战场所向披靡的将军,如今为了她家的事情忙前忙后,无一不妥帖。
在她家酒楼被查封,爹爹被抓捕之后,将她接回将军府庇护,送娘亲去江南暂避风头,每一步都替她谋划。
她是现代人,她并不在乎传统意义上的“男女大防”,她行得正坐得直,他们从不曾有任何过界之举。
况且她本来就偷偷喜欢沈云归,能每天远远看到他,心里都像吃了蜜一样甜。
沈云归道:“星遥,早点歇息吧,敏中那边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陆星遥仰头看他,月色如水,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夜风吹起他的衣摆和发丝,令她有些陶醉。她鬼使神差道:“云归,今晚的月色好美。”
莹白月光洒在陆星遥的脸上,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沈云归听到了自己心砰砰狂跳的声音。
他结结巴巴:“呃……不错,是很美,很美……”
陆星遥被他此刻笨拙的样子惊呆了,她疑惑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道:“云归,早点回去歇息。”转身便回房去睡觉。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一下梦到穿越前上班的场景,被领导逼到忍无可忍她终于破口大骂,越骂自己感觉越委屈,哭了起来,直到把自己哭醒,醒来才回过神,原来自己早已经穿越了,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个世界再也不用过那种憋屈生活。
她暗骂一句接着睡,这次又梦到在飞机坠机的场景,飞机随着一声巨响在空中解体,飞机残骸从万米高空坠落下来,她在虚空中看到自己死于那场空难,随着爆炸的冲击坠落到海里,身体突然失重,她猛然惊醒。
原来又是在做梦,那个世界她已经随着飞机的碎片消失于世间,不知家中爸妈听到飞机失事的噩耗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肯定余生都要笼罩在这个阴影之下。她呆呆坐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再也睡不着,索性坐到窗前赏月。夜凉如水,月光皎洁,这个世界的月亮瞧起来与另一个世界并无不同。
爹爹穿着肮脏的囚服,囚服上满是干涸的血痕,头发蓬乱,肤色蜡黄,痩得皮包骨头,娘亲也满身是血,面容枯槁。他们在叫她:“星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她们就是那个世界里爸妈的模样,只是做了古装打扮。他们分明就在眼前,陆星遥想抓住他们的手,可她走不动,嘴也张不开,喉咙也像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焦急又伤心,挣扎一番终于又醒了。原来,不知何时,她歪坐在窗边睡着了。
竟又是个梦,一个接一个的梦,让她心里越来越难受。
这个世界一切的悲剧,就是从陆恩泰入狱开始,陆家是京中最有钱的商户,真要比起来,皇帝都不一定比他钱多。这样一头肥羊,偏又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不与朝中权贵攀关系。
过去沈老将军在时,看在沈老将军的面子上别人也不敢动他,如今,旁人料定他再没有了靠山,终于要来宰他这头肥羊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管你黑的白的,一律说成黑的,你说你冤枉,好得很,有的是办法让你认罪。
陆星遥在另一个世界看过很多这类电视剧,那里面逼迫犯人认罪的刑罚,残酷程度让她光想想都后背发凉。
爹爹清清白白,刑部却判他反叛之罪属实,是谁在从中作梗?是刑部揣摩上意屈打成招?还是衙门在把爹爹移交到刑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充足的证据?
周明哲只是一个浮在水面上的小虾米,他背后的左相才是最难对付的角色,位高权重,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撼动。
最有实力与之一战的便只有右相,但他们双方博弈这么多年,却从未伤到对方根本,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能将左相一举拿下,右相肯定不会冒险。
第二天与沈云归用早膳时,她试探地问道:“云归,爹爹在被移交大理寺前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去探视他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爹爹,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
沈云归道:"依大梁律法,在大理寺提审前,囚犯是不可探视的。”
果然不出所料,确实是见不到了,她手一软,筷子掉到了地上。
沈云归看她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怕她跌倒,手臂在她背后虚虚扶着,声音柔和却又坚决:“但是,我知道陆伯伯是冤枉的,所以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见他。”
陆星遥回过神来,点头如捣蒜。
当天晚上,陆星遥和沈云归都换上了狱卒的打扮,混入狱卒的队伍里,趁着黑沉沉的夜色溜进了刑部的大牢。
他们事先将狱卒的酒里加入了蒙-汗-药,待他们被蒙翻了之后,就开始找关押陆恩泰的牢房。
沈云归事先打听过了关押陆恩泰的牢房,陆星遥紧紧跟在沈云归身后。
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沈云归转身对陆星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陆星遥知道就是这间了,爹爹就被关押在里面。
透过牢房的栅栏,她看到一个人蜷缩在墙角里睡着了。地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稻草已经破败不堪。
四周都散发着一股腐败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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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沈云归轻手轻脚打开牢门,两人环顾四周,没有异常,便立即走进去。
陆星遥走到爹爹跟前,眼前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囚衣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身上还有腐败的味道,活人如何会有这个味道?陆星遥眼睛里蓄满水汽,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爹爹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粗大冰冷的铁链将他往日挺直的脊背压弯,整个人痩到皮包骨,形销骨立,甚是骇人。他的身上有从囚服上渗透进皮肉的鞭痕,血迹已经干涸,胸口还有烙烫的结痂。
陆星遥努力平复心情,但是没用,她心如刀绞,这个世界的爹爹,虽不是另外那个世界的爹爹,但他与那个爹爹有一模一样的身形和面容,对女儿都是疼爱有加,这个世界的他,是这个世界的陆星遥的爹爹,她如今替这个世界她继续活着,于情于理,这都是她的爹爹。
沈云归推了推发呆的陆星遥轻声道:“星遥,有什么话你长话短说,说完我们尽快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陆星遥点点头,她抬起袖子擦干眼泪,仰起头,将泪水憋了回去。
而后,她轻轻上前,轻轻扯了扯爹爹的衣角。
陆恩泰在梦中被唤醒,看到眼前两个狱卒,立即身子一抖,后背往墙上靠,眼睛瞪得老大,眼里满是惊恐。
看他的反应,不知道在狱中遭受了多少次毒打,看到穿狱卒衣裳的人就本能的害怕。
陆星遥觉得自己心中揪得疼,她努力止住喉咙的哽咽:“爹爹,我是星遥。你好好看看,我是星遥。”
一听到她的声音,陆恩泰惊恐的眼神立刻镇定下来,原本疲惫的神色也焕发出精神。他颤抖地拉住陆星遥的手,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父女二人相拥而泣,不敢出声,都默默地流泪。
良久,陆恩泰抬起泪湿的双眼道:“星遥,你在外面过得可好?你娘她怎么样?”
陆星遥坐到他身边,沈云归责在牢房门口替他们望风。
陆星遥瞧着爹爹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难受得紧。泪眼婆娑道:“爹爹,我在外面一切都好,我住在云归府中,有他照拂,我一切安好。娘亲在江南也一切平安,前日才来了信,信中很是挂念你。”
陆恩泰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你们平安就好,我自知时日无多了,我死不要紧,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活下去。星遥,如今世道不太平,女子活在世上更是艰难,云归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是个好孩子,你们知根知底,若他不嫌弃你的出身,愿意娶你,便没人敢害你了。”
陆星遥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迎向他的眼睛:“爹爹,事情还没有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都绝不会放弃救你。没做过的事情就没做过,无论他们如何屈打成招,天理昭昭,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我们已经想到办法救你,爹爹,答应我,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恩泰自知此次难有转圜的余地,但他不忍让女儿难过,于是点了点头:“好,爹爹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