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耐心说服
作品:《执卷改君命》 陈如意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亮亮的瞧着她:“真的可以吗?”
陆星遥轻轻抚摸着她乌黑的发丝:“当然可以,你爹爹和你弟弟,他们的人生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负责,而不是牺牲你的幸福来成全他们。”
“可我已经生了孩子,还嫁过人,真的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她眼角闪烁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信我,女人的一生,不一定非要围着家人转的,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陈如意想了想,她嘴角浮起浅浅笑容:“在我离开家,跟小姐妹们去茶山采茶的日子我觉得很好,没有人打骂我,我每天只要清早起来就上山,在茶山上,我闻到的都是林间的草木香气,还有蝴蝶绕着我飞舞,满山遍野都是花儿,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虽说站一天,晚上躺下来浑身酸疼,但心里也是快活的。”
陆星遥也微笑着看她:“我家里是开酒楼的,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事情了了,你到我酒楼里帮忙,你可愿意?”
“你愿意离开周明哲吗?离开他,就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了。”陆星遥将梳子在手上转来转去把玩着。
“我做梦都想摆脱他,我哪怕是沿街乞讨也不愿意再待在这破地方!况且我有手有脚的,怎么着也不至于饿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来你酒楼帮忙。”
陆星遥笑道:“如此甚好,我来之前还担心你舍不下这荣华富贵,没想到陈小姐并非贪慕虚荣之人。”
“叫我如意就好了。”陈如意拭去眼角的泪痕:“你要我接下来怎么做?”
陆星遥沉吟片刻:“这样,周明哲目前的身份,凭你我肯定还动不了他,周明哲迎你进府是在两年前,那便是尚书之女生产第一个女儿的时候,若到时要你作证,你可愿意?”
陈如意眼神里闪过惊恐,双手将裙摆攥紧,嗫嚅道:“容我想想……”
陆星遥握住她的手,眼睛望着她的眼睛,轻声细语道:“户部尚书之女出生富贵,周明哲攀上她后,才得以平步青云,但周明哲并未善待她,她早早殒命,若是说与周明哲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你亦是如此,他虽给了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你从此失去自由,以他的性子,若是厌弃你了,尚书千金的遭遇便是你的明日啊。”
陈如意道:“我从你言语谈吐看出你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陆星遥道:“如此甚好。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样,你就先假意迎合他,再旁敲侧击打听些他的事情。”
陈如意道:“我但是这次我们闹得不愉快,不知他何时能再回府。”
“这个嘛,这个好办,你便托人带话,孩子病了,周明哲就算不顾念你,儿子他总是会在意的。”
陈如意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意,我该走了。”陆星遥起身。
陈如意一把扯住她的裙摆:“我该怎么找你?”
“这个你无需费心,我会来找你,我就在你府中,但你不要找我。”
陈如意瞧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发愣。
陆星遥打开门,探了探头,确认外面没有危险,才出去,将门关上,走出院子。
黑沉沉的夜又恢复了宁静,漆黑寂静的夜里,蛐蛐的叫声都显得格外吵闹。
她一出院子,阿旺和福顺立刻迎上来,见她无虞,便默不作声快步回到三人居住的小院。
回房后三人各自卸去装扮,陆星遥见陈如意也是经过易容的脸,为保险起见,她现在还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万一败露,也不至于连累沈云归。
收拾完毕后,三人围坐在小圆桌前。阿旺问:“头儿,怎么样?她愿意配合吗?”
福顺也一脸担忧看着她。
她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我知道了他嫁给周明哲的过往,她并不是自愿嫁给周明哲,是被形势所逼。目前让她帮我们一起扳倒周明哲,她还是有些顾虑。”于是她将陈如意的遭遇如实复述了一遍。
“欺人太甚,这个畜生!”福顺一拳砸在桌子上,把陆星遥和阿旺吓了一跳。
阿旺也吼道:“这厮果然就是个衣冠禽兽,欺男霸女,不是个好鸟,真该大卸八块!”
陆星遥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怕让陈如意嫁给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这样,福顺,你替我递个消息给将军,请他帮忙查查这个'鸿运楼'。”
“鸿运楼便是陈如意老爹输掉五百两的赌坊吗?”福顺问道。
“正是,请将军帮忙查查这个赌坊的底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的,我这就去办。”福顺起身准备出门。
“等等,替我向将军问安,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就即刻回去,请他不必忧心。”不知怎的,提起沈云归,总是让她感觉心里暖暖的,脸颊也有点发烫,幸好这个脸是涂了一层特制颜料,肤色变得暗沉,脸红了也看不出,否则,她真是要羞愧死。
福顺道:“临行前,将军叮嘱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陆星遥朝他福了福,以示感谢。看着自己手上的皮肤也是粗糙暗黄的,她不禁有些伤感。周明哲曾经也是出生于劳苦大众,应该更体谅普通人生活的艰辛,而如今得势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来时路,或许他恨不得抹掉这段过往,不愿旁人再提起。
她问阿旺:“周明哲离开夫人住处后去哪儿了?”
阿旺道:“他出来就坐马车走了,看方向是回了尚书府。”
“好了,我知道了,夜已深了,早点安歇吧,明天还得干活。”这一夜劳心劳力,说了这么多的话,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她疲倦得厉害,连连打哈欠。
阿旺回他隔壁的房间去了,陆星遥爬上床倒头便睡。
次日清晨,她是被早起的丫鬟小厮的脚步声吵醒的,天蒙蒙亮,似乎才刚躺下没多久,没睡饱,她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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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地坐起来。
“头儿,你醒了吗?”福顺在咣咣的敲门。
“醒了,我这就起来。”她迅速翻身下床,穿好衣裳,去铜镜前照了照,确认脸上的易容没掉,衣服妥帖,才去开门。
福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盆包子,一盆小米粥,一碟酱黄瓜,一碟榨菜。
陆星遥道:“辛苦你了,福顺,每天早上都给我送早饭来,我起不来,若是没有你,我恐怕都吃不上早饭。”
福顺白了她一眼:“你还当在家呢?咱们现在可是在别人府中做工,哪能像在家一样起那么晚,我又不好叫你,只能每天早上去领早饭送来。”
陆星遥笑道:“多谢多谢,我以后一定改。”
洗漱完毕后,三人坐在一次吃早饭。陆星遥问:“如何了?‘鸿运楼’可有眉目了?”
福顺正咬了一大口包子,今天的包子是白菜粉条馅儿,不见荤腥,下人的伙食自是比不上主人家的丰盛,他们吃的食物寡淡无味,半点荤腥也不见,每天还要干很多活,几天下来,已经感觉身体招架不住,蹲下再站起来眼前有星星在转。
他三两口吃完一个包子,陆星遥道:“不急,等你吃饱再说。”
男人吃饭就是快,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几下就吃完了,他们常年四处征战,军中纪律严明,时间观念极强,吃饭是不可能细嚼慢咽的。陆星遥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粥,也放下了碗筷。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但她还没有找到能扳倒周明哲的办法,爹爹何时才能获救,想到这里,她的心思又沉重起来,压得她无法喘息。
福顺用袖子豪气一抹嘴:“有消息了。”
“真是辛苦你了,昨天晚上必定是一夜没睡。”陆星遥瞧着他眼里的血丝道。
福顺是个话不多的人,但办事很是妥帖,交给他的事情,只管放心。
“鸿运楼的老板,周明哲是认识的,据查鸿运楼的老板与他关系不错,他也常常过去一掷千金,赌坊的老板便想巴结他,若是他赢了,银子自然是归他,若是输了,老板事后也会把他输掉的银子再送给他。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识了。”
“难怪,陈如意的爹是个老赌棍,周明哲在看上陈如意之时,肯定是偷偷打听过陈如意的家人,有了这一层关系,想得到一个女子,简直如如探囊取物。”
“不错,陈如意的爹在输掉五百两还不起后,赌坊便带人去了他家里,威胁陈如意,若是还不了钱,便要砍去他爹和他弟弟的双手双脚。”
“开赌坊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陈如意一介弱女子,她没有钱给他们,可她又不想看到爹爹和弟弟被砍去手脚,周明哲此时出现,可谓是雪中送炭,自然可以将美人收入怀中。”陆星遥心里一阵恶寒。
陌生人的善意,说不定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可是很多时候,明知道是深渊,也只能闭着眼跳下去。真是个人吃人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