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把星星还他》 安寒在两天后离开了陈少季家,大概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很频繁地来和星星见面,这一次离别的时候星星甚至没有难过。
他小小的身体蜷在安寒怀中,只是用他短短的手臂环抱住安寒的脖颈,然后对安寒说着“麻麻再见。”
只要真的还能再见,能够一直再见,那么分离根本从来不是一件难事。
安寒和星星腻歪的时候,陈少季一如既往地在旁边看着,不置一词,然后在安寒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对她做着“放心”和“加油”的口型。
安寒对他从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使是录制亲子综艺这样的事情。
在照顾星星这样的事情上,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人做得比他更好。
……
安寒回《一起歌唱吧》现场的情绪都有些沉闷,肖一倩亲自来接她并送她进组,除了给她带来新的行李,还一路上跟她叮嘱着尽量别跟选手们产生摩擦这样的话。
随着第一期节目的剪辑片段提交到星河娱乐,肖一倩也发现这个节目组颇喜欢营造选手间的修罗场,而此时的安寒需要尽量避开这种流量话题,因此肖一倩特来强调。
安寒靠在椅背上听着,看上去乖巧极了。
肖一倩心一软,对着这个自己亲手签回来、一手捧出来的姑娘,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来到酒店之后,安寒将行李箱大概归纳了一下,按照自己的习惯拿了今晚要用的东西出来,化了个素淡的妆,跟着肖一倩出门。
她下一部戏的导演刚好来到这座城市工作,肖一倩特地组了局,替安寒周到地维系着圈内的人脉关系。
这也是综艺明天下午开始录制,而肖一倩现在就从陈少季家接走安寒的原因。
女导演是上海人,当地出名的本帮菜馆不多,因为听闻这位导演喜欢吃醉蟹,肖一倩选了一家环境最好的,传闻中这家酒店的醉蟹十分出名。
事实也确实是十分出名,酒店门口豪车众多,安寒下了报姆车,跟着肖一倩往里走。
走到高层的拐角处,她们一齐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笔挺高挑的中年男子进去。
被围在中心的男人两侧头发花白,眉眼锐利,眼神淡漠,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身后跟着一个有些发福的西装男,应该是他的助理。
在他们的视线扫来的时候,肖一倩将包厢的门打开,对安寒说:“你先进去。”
安寒看了那里的人群一眼,神色未变,走进了包厢。
肖一倩后退着把门关上,避开所有人看到他们和安寒同框的可能。
——
送走女导演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多,隔壁包厢的饭局已经散掉,安寒和肖一倩送导演上车后回到酒店大堂等保姆车,一道身影却从阴影中走出。
一个有些发福的西装男。
他先是朝安寒鞠了一躬,然后向肖一倩点头问好。
男人看上去很是恭敬,但说出口的话却只是通知:“小姐,先生约您明天早上十点在茶室见一面。”
他并未询问安寒是否有空或者是否想要赴约,傲慢得如同他的主人一样。
安寒嗤笑一声,从他手中接过了写有地址的卡片。
回去的路上肖一倩欲言又止,安寒知道,AAA王牌经纪人并不是很赞同自己去见他。
毕竟安寒出道至今最大的黑料是曾深陷被富商包养的丑闻,即使照片中的绯闻对象是安寒的亲生父亲。
但事件发生后,不管是俞朝所在的SD能源集团还是他那位时任电视台新闻主持人的妻子,都不曾为安寒辩解过。
肖一倩叙述着自己的担忧:“上次我们告黑了三个月才平息了舆论风波,如果这次见面再被拍到…不对,节目组的酒店附近那么多狗仔,肯定会被拍到…”
安寒的手指转着那张卡片,肖一倩第一次见到在提到一个人的时候安寒露出那么冷漠的神情,好像连带着和那个人血脉相连的自己都面目可憎。
年轻的女孩面无表情:“不去见他的话,他也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东西卷土重来,毕竟当初你们也无法确定那场铺天盖地的舆论矩阵是不是真的有他的手笔不是吗?”
毕竟他的权威从来容不得一丝挑衅。
肖一倩最终只能认命地躺在身后的椅背上。
……
第二天早上十点,安寒准时出现在了那间茶室。
侍者迎她进包厢,她没有点茶,也没有看手机,撑着下巴等着看对面的男人能迟到多久。
毕竟上位者做久了,守时从来只是别人的事情。
但今天的会议看来并未拖延很久,因为俞朝只迟到了二十分钟。
安寒上一次见他是三年前,要比今天看到的他年轻许多,三年前微白的双鬓如今已经全白,年轻时英俊的面容也已经爬满皱纹。
俞朝在安寒面前坐下,看着安寒面前空空如也的一切皱了一下眉:“怎么不点茶?”
安寒放下撑下巴的手,答道:“不想喝。”
俞朝并未在意她的态度,让旁边还未退出去的助理去叫茶,一边询问道:“最近过得还好吗?”
安寒换了个姿势坐着,没什么营养地答道:“挺好的。”
身后的助理待茶水上齐,终于退出了房间关上门,留下屋内的安寒和俞朝。
没有了外人,俞朝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看向隔着短短一条桌面的长女:“安寒,我以为这些年过去,你已经长大…”
究竟什么是俞朝口中的长大呢,安寒不明白。
她静静地看着俞朝,眼神再没有幼时的怯弱:“如果你指的是我没有长成你想要的那种大人,那就当我没有长大吧。”
火炉上的茶壶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俞朝熟练地用那双已经有些褶皱地手布茶,即使这几十年能让他亲手做这些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他将第一杯茶倒入安寒面前的杯中,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回看你的人生,至少会发现曾经做的选择有多愚蠢…”
俞照审视着安寒的神情,带着几分凌厉:“你看看你的现在,在那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沉浮十年,你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总结道:“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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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总有一天会去喜欢更年轻的人的附庸者;得到了一堆换掉你也无所谓的工作机会;得到了和一群胭脂俗粉同台竞技的小丑技能…”
他就这样贬低着她的粉丝、事业、同行,将她那么努力得到的爱说得一文不值。
安寒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有些无聊地想,如果将这段对话录音,放到社交媒体平台上,SD能源的官网会不会直接遭到爆破。
可是眼下,她也只是垂下眼睛,低声地笑了一下,似在嘲讽着什么。
俞朝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并未理会安寒的不逊,自顾自地说道:“十年前你离开家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幼稚,而现在你是不是也该清醒了?”
他看着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童:“你现在拼杀的金钱、权势、资源,你本来就拥有,你只需要乖乖回家做俞家的女儿,做我俞朝的女儿…”
安寒终于听不下去,封闭的空间里父亲的话语像是恶毒的瘴气,侵蚀着她明亮的天空。
她看着杯中泛着翠绿的茶水,开口说道:“您说得不错。”
俞朝骤然被打断发言愣了神,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打断他的话。
但是面前的女孩显然不是为了肯定他,她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她那个已经过世的母亲格外相像,让俞朝一下子有些恍惚。
安寒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排尽心口的浊气:“您说的对,我现在的人生依旧一团糟,我根本没有变成十五岁那年信誓旦旦想要成为的样子。”
她苦笑了一下:“那一年我以为我会星途璀璨,我以为长大后我会功成名就,这些我都没有做到。”
她坦然地承认着自己的无能:“所以大概回去做你的女儿、做某个联姻对象的妻子,应该和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吧?”
安寒不甚在意地歪歪头:“反正都是演戏嘛,在娱乐圈里演戏还不如回去演一个乖女儿、好妻子,对吧?”
俞朝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听着印象中一向乖巧的女儿忤逆自己。
“但是我不想。”
他听到他的女儿说。
安寒直视着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掌权者,重复道:“我不想,所以我不做,十五岁的选择我从没有后悔,即使我没有长成十五岁那年想要成为的大人。”
年轻的女孩眼神柔软而坚毅地陈述道:“但至少我从未放弃过,只要继续这样走下去,我总有一天会对曾经的自己践诺。”
安寒的人生从未有过坦途,她也曾因为自己的怯弱无知付出过代价。
但从十五岁至今,她从未输给过那些让她感到挫败的瞬间。
从俞安寒到安寒,是她十五岁的选择,她时至今日都在感慨自己的狂妄无知,也在感谢自己的年少果敢。
“……”
俞朝感觉头都有些痛起来,他眯了眯眼睛,说出口的话带了几分口不择言:“你确实狂妄无知极了,所以你才会敢和那个人生下一个孩子。”
他皱眉思索着如何去形容那个叫做陈少季的男人。
“……陈家那个低劣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