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


    “不过……”她将衣袖从少年手里抽出来，脸上还是客气的，只是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我想去哪里，又与你何干？”


    古音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云微扯了扯嘴角。


    人虽然说得都是事实，但云微不愿退缩。她没有一幅热心肠，却也不冷情冷肺。如果只是一味地理智分析利弊，遇事不前，就能舒心了吗？


    她没那么惜命，常常走一步看一步。就像是路过山川，为清静的湖泊停留。深夜无眠，独自上树观月。没有绝对的好处，只知道想要做就去做了。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古音冷着脸站在原地，默然的回想她方才说起与你何干时的神情，何其熟稔。表面上洒脱又温柔的一个人，明明有着一双清亮如明镜的眼睛。却总是无心无尘，始终不将人真正的放在眼里。


    ……


    云微进了密林，没走几步，便察觉到了身后有陌生的气息跟随。来人也没多加掩饰，见她发现，顺其自然的显露了身形。


    她平静着脸粗略一看，见是个脸生的中年修士。


    “姑娘要去密林救人？”


    他一身蓝衣，身形高大。云微一眼就能看出是金丹以上的修为。隐隐的有一些印象，狀似前不久也到过天梯入口。


    中年修士是隐约听见云微等人说到了有关三阶蚣兽的消息，才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至少现下没有什么恶意。他笑着自报家门和目的：“我姓赵名蜀，来自固城山。姑娘方才提及的三阶蚣兽。我倒是有兴趣会会。”


    云微点点头，没有拒绝。


    有着确切的方向，加上运用疾行符赶路。云微很快就找到了高鸣婴等人被困的位置。只是天色越来越晚，日光落进了晚霞，茂盛的密林里，虫兽出没更加隐蔽。


    人修和妖兽的对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云微和赵署到的时候，树荫下十数名筑基修士正在合力支起防御阵。淡淡的金色光芒撑着数个弧形的脉络，将人类的安危柔软笼罩在其中。光圈以外，才是将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的三阶蚣兽！


    云微只看了一眼，就觉浑身恶寒。


    那简直就是一直放大了千百倍的蜈蚣！半座山似的体长，宽度已经有百尺，黑色的身背一节一节犹如坚硬的盔甲，脚足密密麻麻，口器内外血肉纷飞。


    它经过哪里，哪里就要落下一大片阴影。原本在丛林深入浅出，此刻却爬在那些人支撑起的防御罩上。明显是已经有了灵智的骸虫，知道修士的□□滋补，也记恨他们伤害自己的子孙。


    所以不依不饶的纠缠，不肯离去。


    “大家一起合力撑住！”处在防御阵中心的修士怒吼一声，蓄力半秒重新加固了阵法。他身后的修士也跟着不留余力的施展灵力。


    周边的草木已经卧倒大半，地面凹凸不平隐隐弥漫着硝烟。不难想象，他们前不久才有过激战。


    只是长久不敌，不少修士成了三界蚣兽的盘中餐。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转而防守。


    云微和赵蜀躲在树后，观察战局。看得出那些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她眼力比一般人好，在乱成一团的场景里，顺利的找到了高鸣婴和于轻两人的所在。


    他们是和其他人牢牢捆在一起的，还站在人群的后方，唇色黑沉，两张脸都显露出死一样的灰白，废着最大的力气支撑，身上也还是伤口不少，处处见着皮肉和白骨。


    “怎么办……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闭嘴！别说丧气话。”


    于轻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自己都闻到了铁锈的血气，“高大哥，我快没有力气了。”


    高鸣婴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很想让她歇一会。可一旦停止输出灵力，他们就会像刚才那个脱力的男修一样，被踢出防御阵然后落入蚣兽的口中，分尸而食。


    “坚持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谁，阿云吗？”于轻只觉得自己没有指望，“她还是别来的好。”


    不然又是一份口粮。


    ……


    另一边。


    同云微一起来的赵蜀注意力全在那只蚣兽身上，精明的双眼散发出兴奋的光芒，“果然是极品蚣兽，差一步就能化形。”


    这样的虫兽少见，全身都是宝贝。特别是妖丹的力量，既庞大又纯净，可以为金丹期修士突破路上助益良多。对于他们这些散修而言，简直可遇不可求。


    云微看赵蜀的表情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能设法拖住蚣兽三秒，前辈如有能力，便趁机攻击它的金顶，顺便将被困住的其他人放出来。”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有前辈帮忙，大家一起同心协力，定能将蚣兽伏诛。”


    这一堆人里，基本都是筑基期的修士，没人有能力和他争妖丹。而且一旦加入战局，以那蚣兽贪婪记仇的本性，不将其杀死，谁也很难从它千足脚下逃脱出来。


    赵蜀说好，“此事若能成功，他日进入宗门内，你我就是同生共死过的同门师兄妹！”


    云微：“……”


    大可不必。


    她看着蚣兽的行走趋势，脑中已经点算好了攻击的时刻。全身的灵力归集在掌心一点，她蓄势待发，同时抽空传音给还在苦苦挣扎的高鸣婴和于轻两人。


    “收势，准备跑！”


    什……什么？


    高鸣婴和于轻两人齐齐一愣，脸上都表现出十足的震惊。


    于轻，“刚刚是阿云在说话？”


    高鸣婴白着一张脸，刚要回答，却见于轻突然长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看着蚣兽以上的地方，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激动万分的叫道，“真……真是她来了！”


    高鸣婴还是不信，但顺着于轻的目光看去，也是猛地一愣！


    只见到人虫双方焦灼的对峙下，三阶蚣兽庞大的身躯游离在空旷的树底下，它头颅和口器都对准着他们十几个人修，背后却没有长眼睛，反而不设防。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有一道清丽的人影在此刻胆大包天，三两下跳到了蚣兽背面的巨树上。


    她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衣裳，十分显眼，飘逸的衣裙在风中放肆飘荡，黄昏暗红的光线下，那张脸也美的惊人，大家还在想，怎么会有人来送死……


    然下一秒，只见她伸出了右手，诡异的功法暗藏无尽的灵力，深绿色的光芒从她的掌心传出。


    无数根青色的藤蔓犹如万箭齐发半直击下面的庞大蚣兽！


    青藤代替盔甲遍布了千足虫的全身，万千根枝条连接在同一个点上！云微使用了全身的气力，将沉重的大虫子生生拉开了数米。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喘息！


    已经生出灵智的蚣兽只是愣了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修偷袭！它发出一声尖利的哨音，周身灵力暴涨，密密麻麻的尖足从粗壮的藤蔓中破开，整条虫迫不及待的要翻转过来。


    也就是现在！赵蜀疾风而起，翻身一跃到了蚣兽的前背上，高高的举起了长剑，猛地插进蚣兽的金顶！


    刺眼的光芒大涨，剑气和虫兽的威压交错，也不知道赵蜀那一剑到底刺中了几分。蚣兽开始剧烈的挣扎，云微手中的青藤撑不住接二连三的断裂……


    底下的人还在为这一幕震惊的不知所以然。


    云微只得大喝一声，“愣着干什么？快散开！”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从蚣兽的肚皮底下四散开来，只是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前一刻还被束缚的蚣兽猛地又是一声怒吼，身体砰地一声壮大了数步。


    所有缠绕在它身上的藤蔓都被爆开，蚣兽重新获得了自由！而且比之前，更为凶猛！


    众人不得已又开始和它的分足缠斗起来。不过幸好蚣兽现下大部分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赵蜀和云微身上，包括高鸣婴等人在内的其他修士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喘息。


    赵蜀还牢牢的盘在蚣兽的身上。他修为已经步入金丹，躯体比一般修士都要强大，能抗住不少攻击。他的剑势也十足猛烈，各种各样的法器更是不要命的丢。


    无非不是看到了蚣兽被伤及了金顶，骤然变大是怒意压倒所有的理智。只要熬过最初的一阵，等蚣兽耗尽了力气，就到了他收割的时刻。


    大家都在咬牙坚持。


    云微一开始的偷袭，在蚣兽心里也留下了深刻的阴影，所以翻身之后，它也没忘记绕过她。它的尖足各个都长了眼睛一样，能伸长至数十米，精准刺在身前，她根本不敢大意。好几次都错过机会和高鸣婴等人会合。


    只是躲闪之际，她借助树荫躲闪，在混乱的局势中，又猛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底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古音？


    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似孤零零的，实则远离了战火。骤黑的暮色在他身上落下沉沉的阴影，里外好像两个世界。


    云微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想得到总归是不好看的。


    所以她没有向他呼救。


    ……


    “云微师妹，在助我一次！”


    蚣兽的头上传来赵蜀粗犷的声音。一声师妹将云微雷倒，思绪跟着被拉回，她抬头往上看。只见到隐约闪烁的剑光，看不到赵蜀的人影。倒是蚣兽前半截的尖足齐刷刷被斩落了不少，又急速的向外生长。


    看样子还有的打，但是赵蜀已经等不及了。


    “再帮我拖住蚣兽一秒！”赵蜀又叫道。


    他倒是脸厚。


    云微体力灵气耗的差不多，可抽出一根藤蔓的功夫还是有的，她定了定神，也朝着上面喊，“我只能拉住它的头。”


    赵蜀回复：“那也够了！”


    说罢便动手。


    云微再次掌心蓄力，独独放出一根比之前粗壮数倍的青藤，穿过无数只尖锐的虫足，攀上了前方战场，牢牢的裹住了蚣兽的头颅！


    赵蜀没有一刻纠结，手中霎时也祭出了压箱底的宝贝，是一座银制的炼丹炉。炼丹炉冲高处往下落，放大了数倍呈现三足鼎立的趋势压住蚣兽的头颅。


    两相发力中，赵蜀飞腾而下，重新取到了蚣兽金顶的位置，手中长剑发了狠的插进去，直到全身没入！


    中了！


    蚣兽滔天的怒吼冲破天际。炼丹炉和青藤也被齐齐破开。


    大虫身躯不由得发出剧烈的扭动。云微站在后足旁，不幸被撞了个正着，整个人被击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好半天才晃过神，喉间鲜血涌动，她连忙吞食了一颗养元丹。


    赵蜀这时候已经彻底将长剑从蚣兽的身体里抽出。


    金顶是虫兽妖力汇集之地，完整的击进，让蚣兽功力瞬间溃散！庞大又沉重的虫身也随之从高处坠落，重重落在地面上，发出轰隆的声响，周围树木也晃动不止，仿佛整座山都在跟着震动。


    赵蜀发髻凌乱的站在蚣兽头上大笑，他伸手就要进入蚣兽的身体里掏取妖丹。


    可其他人在这时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回事？！”


    “地面还在晃动。”


    “三阶的虫兽也会触怒神灵吗？“


    “可是地龙翻身……”


    云微还没来得及睁眼。变故只在一瞬之间！


    周边的树木一颗接着一个的摊倒，啪的一声脆响，听得在场所有人都汗毛直立！


    “快看！”


    “蚣兽的尸身，陷进地里去了！”


    赵蜀就站在蚣兽头颅之上，第一个感觉到了惊天的变化。声音就是从地面发出来的，蚣兽躯体往下落一寸，他就惊一分，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刀据般的裂痕从地面上炸开！


    失重感濒临，赵蜀根本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经随着蚣兽一起落进了深深的裂口里！


    “！”


    “天啦，是裂穴！快跑！”


    修真界的裂穴凶悍诡异而且无任何征兆，传说中数秒就会完成从地面裂开道合并的过程。所有在场的生灵，但凡落进穴口里，都会和进入黑洞一般，永无生息！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密林的裂口又急又大啊！所有人都触不及防，在这一刻都清楚的认识到，人力永远无法和自然的力量斗争。


    云微猛地睁开眼，只犹豫了一秒！


    就朝着地穴的方向冲了过去。可在场众人和虫兽都离的太近了，呼救的声音只听得见一半，他们也抓不住任何，像所有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样，坠入了深渊里！


    同天地抢一线的事，她身体动作永远比脑力快。


    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体内凝心玉露的灵力已经散发，她单手结印，飞快施换木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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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青藤频出，根根分明，光速伸进了裂穴的深处……


    远处一直静静观望的人在这个时候却是目光一厉。


    尘土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下面落。


    但好在裂口恢复了短暂的平静，没有顷刻间闭合。


    云微被迫趴在了穴口处。上面的人是看不见深渊底下的惨状的。云微耳边只听的到鬼哭狼嚎般的叫唤。


    而以她敏锐得如同神通般的五感，清楚的知道她手下青藤至少掌握了十九条活生生的性命！


    只是她现在也不安全，放出去的青藤无法回收，她身体里的灵力也将耗尽，实在没办法将下面的人在拉上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等人来救。


    想到这里，云微慢慢的转过了头，看向忽闪过来的少年人。


    ……


    古音只走到距离她三步以外的地方就不动了。他只是盯着她，看她狼狈到可笑的样子。


    她花费了巨大的能量去抓那些没用的修士！他感觉自己的心肺都快要气炸了。


    危难当头，云微还对着他扯出了一个笑来，“古音……你先帮我救人。”


    “……”


    只是几秒的沉默，云微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等到她手掌都好像要裂开，才听见他似讥讽又气恼的声音……


    “宗门收徒，密林遇难，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练气修士，来做活菩萨。”


    高鸣婴和于轻也就罢了。其他那些足足占据了她十七分气力的人，又凭什么？


    “你知道灵脉之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吗？”


    “他们个个都是得道仙人，高座楼台。亲眼看见你们一个个陷入险境，却不闻不问。”


    未及成人高的少年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虚伪的笑意。尘土翻飞，却占不上他分毫。


    云微被下面的人托的起不了身，掌心四面八方涌出的青色藤蔓看似牢固，实则无时无刻都在损耗她的精血。她体内所有的灵力都将耗尽，在多一分就要陷入危机。


    眼下是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同处在这一片地面上，中心裂开的地穴里，还有无数的嚎叫声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她额头冷汗大颗大颗的落下，左手拽住的青藤已经勒破肌肤，刻露出一条鲜红的血迹。


    好像假装和气已经不管用了，云微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了起来，她还算冷静的问：“为什么？”


    古音轻声笑了一下，“因为他们看不见希望。”


    “那些生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早就练出了一双炬眼，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大气运者。只有大气运者，才值得培养。除此之外，众生茫茫，皆是蝼蚁。”


    云微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样，很失望吧。”


    “可这就是修仙世界。”他置身事外，看他们挣扎，嘴里说出残酷的事实。“你不如放手，我可以只帮你救那两个人，也不用在登上天梯，随我回碧落城。”


    “如此这般，也省事了。”


    ……


    云微愣了愣神。


    她耳边恢复了长远的声音。似乎是地底下的人在叫。


    “阿云……”


    “道友！求求你了，千万别放手。”


    “救命……我还不想死。”


    “我不要去万玄门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把宝贝都交出来。”


    枝条断裂的声音与乱七八糟的苦叫混在一起，地面的灰尘往地穴中心坠落。云微往下看一眼，并不能看见他们一个个灰败的脸孔，只有无数的求生欲望，似乎凝聚在了一起，涌进她的心房。


    她咬牙，重新唤醒了体内属于凝心玉露的灵力，手中青藤在某一时刻发出光芒，“他们是他们，我是我，生命从来没有分别，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最后看了古音一眼，迎着他不解的神情，扯了扯嘴角，“不过我赌你会和我一起跳。”


    闭眼一睁，她已经借着重新由灵力转化的气力站起，不顾身后人惊怒的目光，猛地往前方的裂口里跳去。


    斜面的地穴插入剑身可以借力落脚，重新散发生机的青藤在顺势将地底下的其他人甩上去，昏暗的环境了，一个个身影或尖叫或怒骂，也有哭泣着的，从她身边经过。


    云微想着，不过是在死过一回罢了。功法全面奔溃，一切重头再来！


    地穴即开又合，重新陷入无尽的黑暗。


    原先的那把剑，被她插进了地墙里，受力太深已经断了，如今半插进地墙上，她体力灵气已经空空，凝心玉露逐渐消弭，修为境界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回退。


    黑暗的地界里，只有每次巨石袭来的时候，强劲的剑气破风击灭时才会看见火光，和爆破的声音。


    第二个身影落在了裂穴深处，气息漫至周围。每一次实力的激出，都是对封印的破解。眼前的光景明暗交织。猛地从身后抱着她的人，也越发的高大。


    土尘还在唰唰的往下掉。云微往脚下看一眼，只见到深不见底的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进入到了相对平稳的地方。


    蚣兽的尸首架在镂空的石岩上，为他们开辟出了一个狭小的可供暂时休憩的空间。身后的人使出最后一击破山海，聚光掀开天坑局势，他原本的面目也完全显露了出来。


    还真的是他。


    脚终于落在了实地，虽然还处在幽深的地穴里。眼前是熟悉的面孔，他的手还紧紧的握在她的腰上。


    云微忍了忍，手盘在他的肩膀上想要将其推开，只是刚退后一步，脸颊已经被他徒手掐住。


    继而转向了他的方向。


    面对面的距离，瞳孔中倒映着双方都熟悉的面孔。


    “满意了？”他面色冷峻，脖子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愤怒至极。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抛开那些没用的怜悯，才会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去冒险。”


    脸颊被他掐的生疼，云微不在乎他说了什么，“放开……”


    他充耳不闻，“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你豁出性命去救吗，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多活的几十年被狗吃了？！”


    云微：“卫见君！你闭嘴。”


    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让对面的人猛地一愣。


    手上的力道松了。云微趁机摆脱束缚，和他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