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失礼了
作品:《嫁给正人君子冲喜后》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裳,站在一起颇为登对。
许管事扶着老腰,走出来瞧见白姝仪和陆无恙站在一块时,脑子里便是如此想法。
不过眼下他哪里来得及感慨这些,匆匆对着二人寒暄了两句后便往医馆去。
“出了何事?”陆无恙问道。
碍于白姝仪在场,许管事不好明说,“翠儿她……身子不适,王爷让老奴去请司空大夫。”
*
嬉泉苑寝间淫靡的气味已经被熏香替代,司空霁坐在小几上给翠儿把脉。
少女脉弱体虚,气血两亏,并未怀有身孕。
司空霁淡淡瞧她一眼,收回了手。
翠儿心跳如擂鼓,趁着怀王在外间听许管事汇报时将手臂上的伤痕给司空霁看,而后双手合十无声地乞求她,求她帮帮自己。
司空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有些错愕,将她手臂上的伤口盖住后点点头。
翠儿鼻子一酸就要掉泪,低声道:“多谢司空大夫。”
司空霁摇头,从随身携带的玉瓶里拿出一枚药丸让她吃下去,凑近她轻声道:“是你家公子拜托我帮你。”
翠儿愣神的间隙,司空霁已经站起来朝外走去。
“司空大夫,我这侍妾身子可有大碍?”
陆如荣一贯爱端王爷架子,深邃的眉眼压低颇有几分凌厉,若是端详便能看见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一副纵欲过度的萎靡之色,毫无素日威风可言。
司空霁平静开口:“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陆如荣毫不掩饰狂喜:“当真?”
司空霁不卑不亢:“王爷大可去寻别的大夫来医治。”
少有人对怀王如此态度说话,许管事大气不敢出,正要站出来打个圆场的时候,怀王已经笑容满面道:“司空大夫莫怪,本王喜不自胜说错了话。许德义,去从库房中取出一千两来,顺便将圣上赏的紫芝与千年人参一并取来给司空大夫。”
“诶,是。”
许管事依言将东西从库房拿了回来。
司空霁只收下了药材,陆如荣亲自送她离开,记下叮嘱后回了嬉泉苑,脸上的笑容完全收不住。
他吩咐许管事打扫干净秀生阁,而后将翠儿抱在怀中,轻柔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低声开口:“给本王生个儿子,到时他就是本王的小世子,可好?”
陆无恙顶替了真正的无恙,按理来说如今这世子之位轮也轮到了他。
可一想到他的身世,陆如荣心头便涌起厌恶,加之他的眼睛长得愈发像他生母褚华龄,陆如荣只要看见他那双桃花眸,便想到当年宫宴上,皇帝给自己的屈辱。
那时他父亲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他自幼与首辅嫡女有婚约,可谓是风光无限。
只可惜,在褚华龄十四岁那年,她那一向耿直的首辅父亲站错了队,触怒龙颜导致全家被流放漠河关。
若非陆如荣双亲进宫求了陛下,她不会换得生机被皇帝网开一面,入宫为婢。
一朝落难的褚华龄在他心中掀不起任何波澜,坚持退婚后,他如愿娶了平康郡主,后又随陛下上阵杀敌成了大延唯一的异姓王。
如今每每想起从前,他便后悔当年得意忘形,喝多了酒在宫宴上让皇帝将不受宠的贵人赏给他当玩物。
否则皇帝不会勃然大怒,将褚华龄赐给他做贵妾。
这样,他便不会同罪臣之女再续孽缘。
正因如此,陆如荣每每想起此事都藏不住心中对褚华龄的厌恶,也不待见她生下的儿子。
而今他虽不再执着于嫡系血脉,可一看见陆无恙,便想到真正的无恙,那个他真正宠爱又悉心照顾了五年的宝贝儿子。
怀王收回思绪,恍惚将怀中的年轻女子当成了发妻,呢喃:“为本王生个儿子吧,翠翠。”
翠儿不知他心头所想,被这番话骇得脸色惨白,她肚子里哪有什么孩子!
可此刻只能强颜欢笑,她摇头,“万万不敢!四公子天人之姿,合该——”
“胆子肥了敢忤逆本王?”
陆如荣神色不耐道:“仗着肚子里有了本王的种就开始恃宠生娇了?安心养胎,为本王生个大胖儿子才是你该做的事!”
翠儿黯然点头,“奴婢晓得了。”
*
锦心医馆今日最浓的气味是饭菜香。
姝仪为报答陆无恙此前在她遇险时出手相助之恩,借用了厨房。
这会儿功夫,她已然做好了五个菜,思行与思意便笑便将饭菜端上桌。
陈席留下来打下手,他单手撑在陆无恙肩膀上,嗅了嗅菜香,“我不夸张,白小姐这厨艺,镇上那酒楼都跟不上。”
陆无恙颔首称是,“不知陈公子可曾吃过山药秋葵这道菜?”
这是小寇钻研厨艺学会的第一道菜,以往在普祭山的时候,陈席最爱吃这个。
可眼前人沉吟片刻,真诚道:“听都没听过,好吃吗?”
看来当年他脑袋摔得还挺严重。
陆无恙面带微笑将他的手臂从肩上移开,“还成。”
陈席凝视着他面容,越瞧越觉得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咱上辈子是不是拜过把子?”
陆无恙面不改色:“也许是。”
陈席无言以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霁也该回来了,我去门口瞅瞅。”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姝仪将做好的面条下进煮沸的锅中,回头笑吟吟地看着陆无恙,“我听思意说,今日是公子的生辰,便自作主张为公子做了碗长命面。”
“祝公子康健顺遂。”
陆无恙怔住,轻眨了下眼睫才恍然想起,今日是怀王嫡四子无恙的生辰,不是他的。
作为一个不受父亲喜爱的庶子,他从未过一次生辰,连存在都被当作耻辱。
可现在他顶替了陆无恙的一切,包括生日。
面前这个面带羞涩的姑娘两只清亮的黑眸中除了他再无旁人的身影,他一时分不清白姝仪究竟是假意迎合,还是真心祝愿。
又或是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故意讥讽。
毕竟此前他曾用掌心那只小麻雀暗喻她,可她完全不接招,十分伶牙俐齿。
盯着她看了片刻,陆无恙忽然笑了,暗叹自己多心:“……多谢,我竟不知该如何答谢白小姐。”
“我欠公子的恩情多得已数不清,公子若想答谢我——”姝仪顿了顿,摊着两只沾满面粉的纤细手指凑近他,扬起略带红晕的脸颊,柔声道:“将我脸侧恼人的碎发绕到耳后去,可好?”
平日的她柔弱,乖顺,胆小,千河林中的她不近人情,此刻的她羞涩狡黠,等待他的回答。
“失礼了。”
陆无恙在心中暗叹她演技斐然,伸出指尖,如她所愿将那缕头发绕至耳后。
他的手指很凉,如同浸在寒池许久一般,指腹擦到小巧耳尖时,激得姝仪猛地滞住身子。
他的眼睛像清澈的湖,完完全全将她倒映进去,似是能瞧见她绯红的脸颊,比往日里铜镜中看得还要清晰。
姝仪一时间怔在原地。
“咳。”
门外,陈席摸了摸鼻子,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个人一个红着耳尖,一个红着脸,若无其事道:“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就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白姝仪:“……”
陆无恙:“……”
看着两人略显郁闷的神色,陈席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顿了顿才找补道:“阿霁回来了,咱们现在开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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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晴好,微风不燥,陈席将平日吃饭的木头桌子搬在了树下的阴凉地。
医馆头一次这样热闹,一张桌子上坐了七个人,思行与思意年纪最小也最活泼,忙前忙后去厨房拿碗筷,两个人打打闹闹笑得合不拢嘴。
五道菜有荤有素,都是平日里常见的食材,偏偏那胡萝卜能雕出花样来,牛肉入口即化,盐酥鸡入口唇齿留香,简单的鸡蛋菠菜汤也令人垂涎不已。
唯一一碗长寿面在陆无恙面前,以鸡汤做汤底,没有多余佐料,只有几根青菜点缀依然鲜香四溢。
陈席热切地为一旁端着碗安静吃饭的司空霁夹了块牛肉,“太好吃了,你尝尝。”
司空霁默不作声地吃下那块牛肉,感觉到所有人目光都在自己脸上,赶忙找了个话题,“姝仪这手艺完全可以开个饭馆。”
姝仪莞尔,给玄猫单独弄了些饭菜放到一旁让它吃,“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慧莘听着却直摇头,“般般这厨艺学了我一半,要说开饭馆,倒不如我来开。”
思行和思意端着碗欢呼:“那我们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尝尝慧娘的厨艺啦!”
慧莘也笑:“自然可以。”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陈席吃饱喝足,随口问陆无恙:“白小姐乳名叫般般,不知陆公子可有小名?”
提起从前事,陆无恙毫不避讳,“我母亲幼时唤我'阿逸'。”
六岁之前他不被陆如荣所承认,母亲希望他离开王府,自由自在地过活,故而唤他“阿逸”。
他真正的名字,是——褚逸。
兄长无恙离世后,陆如荣备受打击,整个王府也只剩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活了下来,却也因诅咒愈发羸弱,也永远与母亲阴阳两隔。
后来,他谎称失去从前的一切记忆,陆如荣让他替代陆无恙活下去。
别苑的下人死了个干净,无人记得,那里有个不受待见的孩子同母亲相依为命,隐忍多年。
“阿逸……”
陈席呢喃这小名,一边打量陆无恙。
老实说,这名字他觉得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可是搜刮了所有记忆也没记起,“逸……可有何寓意?”
“取安逸一意,”陆无恙顿了顿,潋滟的桃花眸浅带笑容,似有若无地轻叹,“比起待在王府当个闲散公子,母亲更希望我出去瞧瞧大千世间。”
陈席随手捞起玄猫,见陆无恙正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什么,他竖了个大拇指,夸赞:“好名字!”
陆无恙:“…………”
他为何要期待一个摔伤脑子、失了记忆的人想起些什么。
“谢谢。”他不失礼貌地微笑。
姝仪坐在他侧对面垂首听着,思绪却游离到许管事奉怀王之令去请司空霁的时候。
怀王此行并未带姬妾而是带了许多貌美丫鬟,许管事口中的“翠儿”定是其中一个。
能让怀王差使管事去医馆将司空霁重金请回府,翠儿想必已成了怀王的心头宠。
思及此,姝仪心头生出古怪来。
……这姑娘究竟生了什么病,让怀王如此在意?竟然连儿子的生辰日都抛之脑后。
她抬眼望向心中所念之人,陆无恙身姿端正,注意到她的视线,投来一个分外和煦温良的笑容。
姝仪立时收回思绪,回之一个羞涩腼腆的浅笑,略微屏气片刻让面颊染上红晕后,故作惊慌垂下目光。
往日扮乖,扮柔弱,像如今这样扮成一个动了芳心的闺阁姑娘也依然手到擒来。
陆无恙见状,眸中笑意更甚,注意到有目光落在脸上,他视线微移,瞥见陈席正捧着脸,玩味地盯着他与白姝仪,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秘闻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