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她不做权臣》 贺兰瑾早就过了几句激将就能乱了心神的毛躁年纪。
若只是江湖上寻常比武,她定能沉住气装聋作哑,哪怕被指着鼻子骂怯战,也能稳坐如山。
可阿史澄分明是来替父报仇的,他这般步步紧逼,怕是是要借今日这场合,一举拿下贺兰瑾的性命。
哪怕是同归于尽。
可如若莫今应战,阿史澄以命相搏,以二人的实力定会两败俱伤,届时莫今非死即伤,他边可顺理成章的再向贺兰瑾邀战。
尽管这只是贺兰瑾的猜测,但她不能赌。
阿史澄的死活,她半分不在意,可莫今是禁军里难得的将才,前途不可限量,绝不能就这样白白折在这里。
建宁帝有些不悦:“阿史澄,华瑾手腕有伤,你此刻执意要与她比斗,未免有失公允,胜之不武。”
莫今当即上前一步,沉声道:“莫非壮士是瞧不上我莫今?”
阿史澄还欲纠缠:“皇帝陛下……”
“陛下。”贺兰瑾霍然起身,声音清朗响彻大殿,“臣愿代表大靖,与之一战。”
建宁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沉沉扫过来,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眼底却满是不容错辨的威压:“好,爱卿骁勇,定不让朕失望。”
贺兰瑾微微俯身拜了一拜,转身绕过案几时,身旁传来一道刻意压低却又莫名清晰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正经,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在本王眼里,郡主是无所不能的人。”
阿史澄见她一步步走近,脸上的挑衅更甚,一把抽出佩剑,语气轻蔑:“早就听闻郡主擅剑,当年在玄鹤宗时,剑术便是数一数二,今日不如就比郡主最拿手的?”
贺兰瑾翻了个白眼,就说不要瞎听闻。
她擅长的是箭,在玄鹤宗数一数二的是轻功。若她的剑术真能在玄鹤宗数一数二,两年前他就死了,哪里还用得着今日在这大殿上,听他叽叽歪歪说废话。
又是日常想念鹤知的一天。
但这些没必要跟阿史澄解释。贺兰瑾抬眼,望向立在皇帝身侧的莫今:“可否借大统领佩剑一用?”
话音刚落,莫今没有半分犹豫,抬手解下腰间的玄铁重剑,手腕轻轻一扬,长剑便带着破风的力道向她飞来。贺兰瑾脚步微错,伸手稳稳接住剑柄。
大殿后排的官员们按捺不住好奇,纷纷伸长脖子往前张望,奈何距离太远,只能看见殿中央两道身影交错翻飞,满殿都是“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清脆又急促,听得人心里发紧。
有人实在耐不住性子,悄悄碰了碰身旁同僚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看这到底是谁更厉害些?”
可惜旁边坐着的多是文官,一边使劲往前凑着看,一边摇着头回道:“我也看不出来。”
被阿史澄狠狠一脚踹在胸口,贺兰瑾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中重剑在金砖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她借着身后廊柱的支撑稳住身形,抬手擦了擦嘴角,指腹上瞬间沾了丝嫣红的血迹。
众人心里皆一惊,贺兰瑾却忽然莞尔一笑。嫣红的血迹衬着她苍白的脸颊,再配上这突如其来的笑容,竟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丽,半点不见狼狈。
“阿史澄,”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亮,“这两年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话音未落,她猛地直起身子,脚尖在廊柱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像只振翅的隼,带着破风的速度向前飞起,手中重剑直指阿史澄的胸口,眼神锐利如刀:“可惜啊,还是太差了。”
阿史澄正琢磨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料到她的身影会如此快的迎面而来,脸色骤变,慌忙举剑去挡。
可贺兰瑾却在剑尖即将相撞的瞬间,身形猛地一转,电光火石之间,殿中众人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阿史澄痛苦的吼叫。他捂着流血的右臂踉跄后退,脚步不稳地摔在地上,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一旁,脸色瞬间惨白。
贺兰瑾缓缓落地,倒显出几分轻松。
坐在李牧昭身后的萧珩一拍大腿,小声嘟囔:“她果然是装的。”
“阿史澄!”琅岐见状,猛地从席位上起身,快步冲上前去,试图扶起地上的高大身影。
一旁北黎和谈队伍里的使臣也炸了锅,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使臣指着贺兰瑾怒喝:“贺兰瑾!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大殿之上,你竟敢出手伤人!”
贺兰瑾微微侧脸,目光冷冷扫向北黎使臣,不过一个眼神飞过去,原本还在高声指责的北黎使臣们瞬间噤声,连那络腮胡都下意识闭了嘴。
她当然知道,要不然这一剑就会在阿史澄的喉咙上了。
络腮胡心头一颤,大殿上的女子明明这般年轻,但为何自己竟被这个眼神震慑住了。
贺兰瑾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重剑慢悠悠插入剑鞘,转身面向高位上的建宁帝,拱手躬身拜了拜:“臣失手,请陛下责罚。”
话虽是请罪,语气却听不出半分悔过之意。
“咳咳。”建宁帝清了清嗓子,忽然转头瞪向身侧的苏青,“蠢货,愣着干什么!快给北黎的勇士传太医!”
苏青立刻躬下身子,陪着笑回话:“啊哟,您瞧奴才这,奴才这都看入迷了。”说罢,他立刻转身,高声吩咐身后的小太监:“快!传太医,要快!”
莫今的视线始终定在大殿中央笔直的身影上,心中五味杂陈。他看得明白,这场比试前半程还能算得上有来有回,后半程贺兰瑾便毫不留情,可谓是刀刀都冲着命门去的,这一剑,看似只伤了手臂,实则震伤了阿史澄的经脉,起码要废了他十年的功力。
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在一旁为阿史澄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建宁帝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大殿上的贺兰瑾,语气带着几分似嗔似叹的意味:“华瑾啊,以后万不可如此莽撞了。”
未等贺兰瑾开口谢恩,琅岐却突然大步上前,行至贺兰瑾身侧,抬眼向上首的建宁帝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疑惑:“皇帝陛下,在下听闻前些日子贺兰将军与莫大统领比试,最终略输一筹,才贸然允了阿史澄前来挑战,如今看来,莫非是本王听错了。”
自贺兰凛死后,大靖朝堂文官势力崛起,武将势弱,他早打探到朝中对贺兰瑾不肯交出北安军虎符颇有微词。败局已定,若能在大靖皇帝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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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不虚此行。
果然,这话一出,大殿之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接踵而至。
“确实是你听错了。”贺兰瑾神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一丝浅淡的笑意,“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场比试算不得什么定论,华瑾不曾认输,日后自然要再次向莫统领挑战,分个高下。”
莫今反应极快,立刻接话道:“郡主说的是,那日确实是在下侥幸。”
两人一唱一和,算是堵住了琅岐试图挑拨的意图。建宁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默契配合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深意,随即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好!二位爱卿英姿勃发,如此当是我朝人才辈出,令朕甚是欢喜。有来有往才叫切磋,朕倒要看看,日后你们俩再比,谁能更胜一筹!”
建宁帝目光一转,从殿中扫过,最终望向近处:“华瑾今日赢得漂亮,两位皇儿,你们说,朕该赏华瑾些什么才好?”
话音刚落,慎王立刻从席上站起身,躬身向建宁帝行礼,语气满是恭维:“父皇向来爱重良臣,此前已赏过华瑾郡主不少奇珍异宝与良田宅邸,论贵重,怕是难有能再与之相比的物件,这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说再赏些什么更合适。”
建宁帝听了,也顺势点点头,目光落在慎王身上,带着几分赞许:“朕听闻,前些日子你特意寻了上好的滋补药材送到北安侯府,给华瑾调理身子,你这份心难得,你也该赏。”
慎王脸上的得意更甚,躬身谢恩时语气带着明显的雀跃:“谢父皇恩典,儿臣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
话音刚落,他话锋突然一转,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贺兰瑾:“方才父皇问该赏华瑾些什么,儿臣倒觉得,郡主眼下缺什么,其实一目了然。”
建宁帝似乎真的疑惑:“哦?皇儿既有看法,且说来听听?”
慎王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依儿臣看,华瑾郡主文武双全,如今又得父皇重用,宅邸、珍宝,权位皆不缺。她最缺的,其实是一位能知冷知热、与她并肩同行的知心之人。”
起承转催婚,毫无意外,贺兰瑾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甚至没掀起半分波澜。
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大殿上的疯子可不止一个。
“慎王殿下说得极是!”琅岐好似突然从挫败中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满了满面春光的笑容,对着上座的建宁帝深深一揖,“在下初见华瑾郡主时,便被郡主天仙之姿倾倒,久久不能忘却,这份心意多年来藏在心底,只因两国局势相对,才强行按捺,在下以为,郡主心意,与我一样。”
他顿了顿,刻意拔高声音,让殿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若陛下应允,北黎与大靖结秦晋之好,既彰显两国友谊,也能安天下百姓之心,实乃两全其美之事!还望陛下成全!”
这话一出,殿中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仅发疯,甚至污蔑。贺兰瑾气到极致反而想笑。
建宁帝坐在龙椅上,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沉沉地落在琅岐与贺兰瑾身上,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大殿之内,只剩下琅岐躬身等待答复的身影,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