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憋屈得不行!

作品:《清穿之猎户女就想踏实过日子

    雍亲王府。


    烛火摇曳,映照着胤禛沉静如水的面容,提笔抄写经文,笔锋沉稳,力求凝神静气。


    苏培盛端着新沏的茶,轻手轻脚地进来,将茶盏放在书案一角,觑了眼主子的脸色,才低声禀报:


    “主子,姜主子和三阿哥已经回静心斋了。”


    胤禛笔锋一顿,一滴浓墨猝不及防地滴落在刚刚写就的端正字迹上,迅速晕染开一小团污迹。


    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放下笔,将那页染污的宣纸随手揉成一团。


    三天了,他以为自己能淡然处之,可一想到那天早上姜瑶笑得捶床打滚的模样,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哼!”


    他轻哼一声,带着些微烦躁,目光投向墙上嘀嗒作响的洋钟。


    都亥时了,比昨日回来得还晚些。


    这女人,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若他没规定必须每日回府,她是不是就打算常住娘家了?


    “没出什么事吧!”


    他端起茶盏,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虽然气姜瑶口无遮拦、行事荒唐,但她和弘晙出门,他还是吩咐苏培盛派了粘杆处的好手暗中跟随,以防万一。


    别被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或是惹了什么事,他好替他们娘俩兜底。


    “主子.....”


    苏培盛的声音罕见地犹豫起来,带着点吞吞吐吐。


    不知该怎么把刚收到的消息说出来。


    多年的主仆,胤禛非常了解他这个心腹太监,一听这语气,心头便是一凛。


    他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地锁住苏培盛,声音沉了下去:“说!”


    苏培盛一咬牙,硬着头皮,将粘杆处刚刚递来的消息,用尽量平缓但清晰的语调说了出来:


    “回主子……姜主子她……今日....在回府之前,把……把九爷给……套麻袋打了一顿。”


    主子让他派粘杆处跟着那俩小祖宗时,他还觉得多此一举。


    就那俩小祖宗的战斗力,别人能欺负得了他们吗,他们不欺负人就是好的了!


    直到今晚,粘杆处的人一脸怪异的回来,他才知道主子的用意!


    那小祖宗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意识地追问:


    “你说什么?


    谁打了谁?”


    “姜主子……用麻袋套了九爷,在巷子里……揍了一顿。”


    苏培盛把头垂得更低,声音也更小了些。


    “胡闹!”


    胤禛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失了几分血色,胸膛起伏,语气有些焦急道:


    “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麻袋套.....?


    绑架皇子,殴打皇子!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若是让皇阿玛知道,她就是再厉害,还能多长几个脑袋不成?


    弘晙的前程还要不要了?!”


    一股混合着后怕、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冲上头顶,他抬脚就要往外走,准备立刻去静心斋,揪着快无法无天的姜瑶问个清楚!


    然而,脚步刚到门边,却硬生生停住了。


    理智回笼。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去问她,又能怎样?


    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后,绝不能让人查到她头上!


    他转身,眼神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冰冷锐利,沉声吩咐:


    “立刻让粘杆处的人,把她留下的所有痕迹彻底抹干净,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


    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那些奴才,尤其是今日知情的,全部给爷敲打一遍,管好自己的嘴巴!


    谁敢泄露半个字,爷扒了他们的皮!”


    “回主子....”苏培盛跪下,继续犹豫道:


    “跟去的俩人回来时说,姜主子她……没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破绽。


    他们若不是一直暗中像狗一样目不转睛紧紧跟着,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怕是……也查不到姜主子头上。”


    胤禛:“……?”


    他愣住了,脸上的怒色转为惊愕:“她……怎么做到的?”


    苏培盛连忙将,他听了都觉得心绪复杂的经过娓娓道来。


    姜瑶让家人先行离开后,如何如鬼魅般跟踪胤禟和胤胤?一行。


    见二人没有骑马立即回府,姜瑶就在一户寻常人家“借”了一套不合身的旧男装、一双旧鞋换上和一块蒙头的灰布,还用灶灰快速抹黑了白皙的脸颈和露出的手。


    然后在一个昏暗拐角,以惊人的速度和技巧完成套麻袋、扛着就跑的整个过程,以及他们和十阿哥一行找到九阿哥胤禟。


    再见到姜瑶时,她已经恢复原样在同圆胡同。


    而离谱的是,找到九阿哥时,现场除了几个模糊的、尺寸不清的脚印,再无其他线索。


    胤禛听完,沉默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姜瑶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吧!


    这么熟练的熟练、缜密的手法,没有几次经验,绝做不到不留任何破绽。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当初在清远镇姜家时,她说的话,真惹到她,谁也别想好过!


    第一次见他,就敢打他的人,现在打老九,那不也很正常!


    老九在塞外屡次设计坑害、言语挤兑他们母子,他知道她记着仇,也听她说过要找机会“还回去”,只是没想到,她动手这么快,临时起意,还这么……干脆利落!


    “老九伤得如何?


    重不重?”


    胤禛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苏培盛窥着主子的脸色,脸上露出几分庆幸又可惜的纠结:


    “回主子,姜主子下手……很有分寸,并未攻击到九爷的要害,多是皮肉之苦。


    最重的不过是折了一条胳膊,还有一条腿。”


    “呵……” 胤禛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压下,但眼底那丝笑意却难以完全掩饰。


    以姜瑶的武功和力量,若是对老九下狠手,只需一招就行。


    若是姜瑶真下了死手,或是留下明显致命的伤痕,这事无论如何也捂不住,必定会闹到御前。


    可她如今这一手,既解了气,也让老九付出了教训!


    皮外伤,看似凄惨,实则都是些休养些时日便能好的“教训”,没有一两个月,怕是见不了人了。


    老九即使生气愤怒想闹大,估计他的好八哥并不会允许。


    想着老九那张刻薄刁钻、惯会搬弄是非的嘴脸,许久见不到、听不到。


    胤禛心里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姜耀也算是为朝廷做了件好事。


    “让人盯着老八、老九、老十他们那边的动静,一有异样,立刻来报。” 胤禛恢复了冷静,吩咐道。


    “嗻!”


    苏培盛恭敬应下,退出去传令。


    心里对那位小祖宗的敬畏,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说揍皇子就真揍了,还揍得让人抓不住把柄,真他娘的厉害。


    与此同时,九贝勒府此刻已是乱作一团。


    “给爷查!


    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胆大包天的混账给爷揪出来!


    爷要把他碎尸万段!


    哎呦,我的手....我的腿.....”


    寝室内,胤禟躺在铺着锦褥的拔步床上,鼻青脸肿还充血。


    原本俊俏的脸现在色彩斑斓,胳膊上了夹板,腿也吊着,动弹不得。


    身上更是无处不痛,没有一块好肉,火辣辣地疼。


    他气得浑身发抖,每一声怒吼都牵扯到伤处,痛得他龇牙咧嘴。


    一点也看不出,两个时辰前,还是风流倜傥。志得意满的九阿哥,九贝勒爷!


    府医刚刚处理完伤势退下,九福晋董鄂氏、侧福晋、格格们围在床边,哭哭啼啼,嘤嘤嗡嗡,更是乱作一团!


    “爷……您可心疼死妾身了……”


    “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对爷下如此毒手……”


    “爷,您喝点参汤补补……”


    胤禟被吵得脑仁疼,正要发火,八阿哥胤禩闻讯匆匆赶来。


    胤禩还未一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的阵阵哭声,还以为胤禟怎么了,心顿时一沉!


    还以为胤禟伤势极重。


    然而,待他看清床上的胤禟虽然....极其狼狈,但精神尚可,还能吸气...骂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把九福晋董鄂氏等一众女眷劝退下,只留下十阿哥胤?和几个心腹太监、侍卫。


    “八哥,你可要为....嘶....我做主啊!”


    胤禟看到胤禩,如同见到了主心骨,声音都带上了委屈。


    胤禩面色沉凝,先详细查看了胤禟的伤势,确实多是皮肉伤,最重不过折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并无性命之忧,心下稍安。


    他转向从送胤禟回府,就一直不在状态的的胤?,严肃道:


    “十弟,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是何人所为?


    周福安说的不清不楚的!”


    胤?此时,虽然酒醒了,但回忆起当时情景,仍是一脸后怕和茫然:


    “八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人跟个鬼影似的,突然就冒出来了!


    我啥也没看清,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回过神,就看见一个麻袋把九哥套走了!


    很快,他和九哥都不见了,后来没多远就在一个死胡同里找到九哥了……前后不到一刻钟!


    那混蛋出现的时候没说话!


    对了,九哥说,打他时也一句话没说,就是呼吸都听不见!胤?说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胤禩闻言,眉头紧皱,看向跪着请罪的侍卫,厉声道:


    “你们呢!


    有什么发现?”


    “奴才等无能,那贼人身手极快,对巷子似乎很熟!


    当时光线又暗,九爷、十爷不许奴才们,跟得太近,我等……未能擒住贼人,甚至未能看清其身形样貌....


    找到九爷的胡同…那贼人…只留下几个寻常脚印,天色暗沉,寻到街市就...寻不到踪迹了......”


    “蠢货,要你们何用..嘶....疼.....”


    胤禟气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牵动伤处,又是一阵痛呼!


    “八哥,那人...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是有人指使!


    嘶.....


    必须查!


    严查....嘶.....”


    胤禩眉头紧锁,背着手在室内踱了几步。他心思缜密,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性。


    老九这些年跟着他,为了揽财揽权,明里暗里得罪的人可不少,商贾、官员、甚至江湖上的一些人,都有可能。


    若是仇家报复,这下手太轻!


    若不是仇家,那是为何?


    难道是和立储有关,这是想抓他的把柄,胤禩神色一凛!


    “九弟,你仔细想想,近日可有什么特别之事?


    或是得罪了什么人?”


    胤禟闻言忍着疼,努力回想,除了日常给老四的人使绊子、捞钱、打压异己,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没有特别的事!”


    胤禟咬牙道,“八哥,不管是谁,必须查出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胤?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八哥,九哥这罪不能白受,手和腿都折了!”


    胤禩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才语重心长的劝道:


    “查,自然要查。


    但不能大张旗鼓地查。”


    看九阿哥又要发火,胤禩坐在床边压住用手压住他,继续道:


    “九弟,你先冷静一下!


    你想想,若真是你往日结下怨的人所为,对方既然能把你轻松掳走,为何却没伤你性命,必然有所依仗或有后手。


    我们若闹得满城风雨,让皇阿玛和御史台知道了,他们顺势追查起来,你那些‘生意’上的事,经得起细查吗?


    到时候,恐怕揪不出真凶,反而惹火烧身。”


    胤禟和胤?闻言,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蔫了。


    胤禟那些放印子钱、与民争利、插手盐铁等事,大多见不得光,真被摆上台面,够他喝好几壶的。


    “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胤禟不甘心,眼睛都红了。


    “自然不会算了。”


    胤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明面上,我们只说是你不慎Z醉酒坠马受伤。


    暗地里,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对方既然动了手,未必没有下一次,或者,他就是等我们出手.....”


    胤禟知道八哥说得在理,但心里却是憋屈得不行!


    眸中划过一抹狠厉,他发誓一旦查出,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胤禛听到九阿哥胤禟,果然如意料之中没把这事弄大时,不由又笑出了声。


    老八果然没让他失望。


    本想去找静心斋找姜瑶分享一下,但想到那日清晨的事,一时还撂不下脸,暂时作罢!


    只是,心里终究有一些不得劲!


    他不去找她,她就不会像其他院的人学着点吗?


    这几天,送到前院的汤汤水水不知繁几,她却无动于衷,真是太气人了!


    这次,他绝不心软!


    接下来的日子,胤禛以身体不适为由,休沐在家养身体,教导孩子,甚至伺弄起了一块小园子准备种菜。


    只是,这小菜园正准备种菜,就被他的好大儿弘晙给泼了冷水。


    马上十月了,种白菜活不了,十一月下雪,准冻死!


    胤禛:.....他知道,他就是闲来无事想带弘晖、弘时体验一下农事的不容易....!


    最后,小菜园里就种了几棵果树!


    而暗地里大查、特查的八爷等人,即便动用了不少人手,也没查到半点贼人的线索。


    倒是查到了几个,胤禟下面的人,背着他中饱私囊还有一个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别人有了染!


    气得胤禟身上的伤都好得慢了!


    胤禟顾着自己的事,对八阿哥那边的事,自然没那么上心,这是胤禩始料未及的。


    在此期间,康熙宣布不再立储,却把兵权交给了十四阿哥胤祯!


    雍亲王府这边,胤禛每日都能收到粘杆处关于八爷党调查进展的密报。


    看着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却始终摸不到门路,甚至影响老八在朝中的布局,胤禛起初那点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