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从第三视角近距离审视人类情/事，别有一番趣味。


    这俩人不管是从动作的衔接，还是语言挑逗，都透着一股老练，想必是时常演练。


    尤其是尊欣予使用的那件工具，其色泽质感，乃至那微微搏动的脉络，都模拟得惟妙惟肖，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每一次进攻都堪称凶猛，尊苦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浅叹。


    郜灵暗自琢磨，她曾在影戏里看过类似情节，也在现实中接触过此类器具，但她向来兴致缺缺。


    这种方式笨拙又低效，吃力不讨好，远不如她那与生俱来且灵活多变的触手，轻而易举便能探知育主以及猎物的每一寸战栗，精准地将其推至情热巅峰。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纯粹依靠外物进行运作的模式，也算一种独特的情趣。


    伴随着一阵几乎脱力的低呼，纠缠的二人好似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下来，只余粗重急促的呼吸。


    郜灵觉着这出戏码已近终场，用她那缺乏起伏的声线说道：“是不是结束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犹如冰水浇头。


    尊欣予与尊苦那迷离混沌的眼眸骤然聚焦，待看清逆光之中坐着的人时，脸上情/动未褪的潮/红瞬间爬满惊惧。


    二人惶惶相视，如梦初醒，齐齐发出一声低呼，手忙脚乱地扯过被褥，胡乱盖在身上。


    尊欣予舌头像打了结，结结巴巴道：“郜……郜队长？你、你怎……怎么会在这！”


    尊苦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郜灵面不改色，冷淡开口：“你们叫得太大声，我睡不着。”


    尊欣予只觉脸颊烧得滚烫，下意识低头，瞥见那把大铲子还藏在红壤之中，心中懊恼不已。


    她竟然忘了锁门！


    她羞愧难当，眼神飘忽不定，声音细若蚊蚋：“郜队长……你、你全都看见了？”


    “嗯，从你们连在一起到现在，看得清清楚楚。”


    尊欣予只觉头皮发麻，喉咙发紧，不自主地吞咽唾沫。


    她该说什么……来化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队长我……呃！”


    身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推挤之力，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猛地瞪向罪魁祸首，买上带着羞恼，低声斥道：“别乱动！再夹……再夹又要出事了……”


    她是真怕自己在这诡异的场面下再次失控。


    尊苦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他其实是想把这恼人的东西送出去……


    他强忍着羞耻感，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几分哀求：“对、对不起……郜队长，您能……能否……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好穿戴整齐……”


    郜灵置若罔闻，她对尊欣予腰间那件能反馈感知的工具产生了些许兴趣，说道：“你戴的那个东西，自己也能感觉到快/意？”


    尊欣予被问得一愣，不知队长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在那淡漠目光的逼视下，她红着脸点了点头，老实回答：“是……材、材质特殊……戴上后，能……能通过神经模拟部分感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郜灵挑了挑眉，追问：“哪里得来的？”


    “妖市……有提供这种材料。”尊欣予斟酌着用词，“但最上等的品质只存在于特调局里，外面的货远没那般好。”


    郜灵确实有些意外，语调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玩味，“特调局还有副业？是专做假棒售卖，还是也销售其他成人用品？”


    一直缩在被子里的尊苦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不、不是的……是因为特调员出任务经常受伤，断胳膊断腿乃是家常便饭……为了能让他们行动自如，局里特意命人打造的仿生道具……并非……并非用来做那种事……”


    郜灵听明白了，继续道：“怎么申请此种道具？”


    尊欣予摇了摇头，“除了需要肢体伤残的证明，还得有足够的绩效。我与兄长的绩效一直没达标，不清楚具体流程。”


    郜灵心想有点意思，一直用触手，时间久了难免生腻，偶尔也需换换口味。


    尊欣予却是欲哭无泪，这位队长目睹了如此尴尬的场面，非但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反而如此镇定地跟她讨论起假jb的来历！


    至少……至少先让他们穿上衣服啊！


    她想劝队长离开，但又慑于对方的威严，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一边僵硬地维持姿势，一边极其缓慢地把那惹祸的工具往外挪，试图在不引起队长的注意下，与兄长分离。


    然而，她刚挪动毫厘，整个房子突然毫无预兆地剧烈摇晃起来。


    她猝不及防，重心一失，倒在尊苦身上，刚刚分离些许的工具瞬间又嵌了回去。尊苦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们体质特殊，此刻任何细微的暧昧都可能导致他们神智失守，再次上演不堪入目的画面。


    郜灵感应到了浓烈的妖气，蹙眉看向窗外那隐约闪烁的诡异蓝光，沉声道：“怎么回事？”


    尊欣予老老实实地趴在兄长身上，解释说：“是妖市……开市了。”


    郜灵去过妖市，现在并非开市时间。


    “我记得，妖市在月圆之夜才会现世。”


    尊欣予摇了摇头，“妖市只是个统称，不同地区的妖市开放时间不一。琼壹都因有特殊调查小队，妖市开放次数已经算很克制了。有些偏远地区，妖市几乎夜夜开放。”


    郜灵微眯眼，窗外那燃烧着幽蓝之火的引路灯确实不同于她早前见过的紫火引路灯。


    想来这个妖市规模不大，不知有没有尊欣予提及的特殊材料。


    她当机立断，起身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紧张的二人，“妖市即开，琼壹都潜伏的妖物肯定不会错过此次机会。我们也去一趟，趁此摸摸那些妖的底细。”


    尊欣予闻言，脸上血色尽褪。


    她与兄长曾冒险去过一次妖市，本想凭着小聪明从里面捞点好处，倒卖给黑市赚外快，但他们远远低估了里面的危险。


    要不是有几只妖暗中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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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掩护，他们怕早就成了大妖们的盘中餐……


    她连连摇头，声音带着恐惧，“不能去！队长，真的不能去！妖市鱼龙混杂，强弱悬殊，万一运气不好撞上隐藏实力的大妖，我们恐怕连做口粮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尊苦也从被子里抬起头，急声劝道：“郜队长，进妖市九死一生，请您三思，千万不要冲动涉险！”


    郜灵不以为意，语气淡漠：“我既有本事进去，自然能全身而退。”


    尊欣予见这名队长不听劝，心中更是焦急，“郜队长，我知道你刚通过新人考核就被关固安破格提拔为队长，定是实力超凡。但即便你拥有厉害的诅咒类道具，也未必能稳胜妖市里的妖！而且诅咒道具往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反噬极强，你没必要为了探查敌情如此拼命啊！”


    郜灵没有灵异道具，也不屑依靠外物。她捕捉到尊欣予话里的信息，淡漠反问：“是关固安告诉你们的？”


    尊欣予连连点头，“是，关固安说你拥有名为‘七日死’的诅咒道具，异常凶猛。”


    郜灵心下了然，关固安这老头看着古板，做事倒是周全，不仅撤销了她的逮捕令，还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既合理又颇具威慑力的新身份。


    她索性顺势承认，但稍微“修正”了一下道具的副作用，“这个道具没那么凶险，只要在特定时间范围内使用，几乎不存在反噬的情况。”


    尊欣予哭丧着脸，“郜队长你神通广大，自然不怕。但我们不行啊！我们没什么厉害的道具护身，进妖市就是死路一条……”


    她是真的不敢再去那种地方了。


    郜灵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们，这俩人身上的妖鬼气息异常浓郁，绝不像尊欣予说的那般无用。


    但眼下，她要去妖市进货，再看尊欣予宁愿趴在兄长身上，也不愿分开，很可能还要继续纠缠，确实没法详谈。


    她想了想，决定独自前往。


    待她去妖市探查一圈归来，再仔细盘问二人也不迟。


    “你们既害怕，那就留下，天亮前，我会回来。”


    尊苦脸色骤变，还想再劝，被尊欣予用眼神制止。


    尊欣予指向门后挂钩上的黑铁面具，正色道：“队长你若执意要去，请务必戴上这副面具！我们常与邪祟打交道，难免被记恨，这面具能遮掩气息和容貌，免得被‘老熟人’认出来，平添麻烦。”


    郜灵觉得有理，她在妖界“名声”显赫，若再遇上像帨怜那般难缠的家伙，势必会耽误正事。


    她取下面具，转身离开，为表谢意，顺手带上了门。


    听着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尊欣予方才长舒一口气。


    尊苦却是忧心忡忡，低声道：“就这样让队长一个人去妖市……万一出了意外，我们如何向关老交代？”


    尊欣予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让自己趴得舒服点，“应该……不会有事吧？能被关固安如此看重，总该有些过人之处。”


    尊苦沉默片刻，话中忧虑未减，“可她……终究是一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