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拿钱赎人

作品:《纸片人,倒反天罡

    有苏凌烟的纠缠,宁珩昭不情不愿告辞。


    几日不见,小福子与姚荷香围着她问东问西。


    只是连日奔波,加之为笔下那些惨死的女子悲哀,人也没什么精气神。


    对二人略有冷淡,随意用了几口晚膳,早早就寝。


    一夜噩梦连连,日上三竿苏凌月方才睡醒。


    人是醒了,可懒得动弹,窝在榻上冥思苦想。


    究竟如何,才能帮助秦芳芳等人脱罪。


    “郡主,崔达命忠国公之命,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


    门外姚荷香的声音,立时让她茅塞顿开。


    想要帮助秦芳芳等人,还得从项柳安身上下功夫。


    她捞起一件月白色衣衫,手脚麻利更上,急匆匆前去打开房门。


    崔达抱着一个红木匣子,正与姚荷香嬉笑斗嘴。


    小福子则是一脸不快,冲二人翻着白眼。


    苏凌月:“崔达,你家忠国公现在何处?”


    崔达:“我家国公爷公务繁忙,应当是在大理寺。”


    苏凌月一下子听出话里有话,想必是顾忌着小福子不好明言。


    “替本主谢谢忠国公的灵药。”苏凌月示意崔达将匣子奉过来。


    崔达上前,有意扯着嗓门大喊:“这药保管郡主用了,不留下任何疤痕。”


    苏凌月配合着提高声调,“当真有如此奇效?”又小声飞快道:“你家主子到底在何处?”


    “杨阿婆家。”


    崔达的寥寥四字,不禁令她惊愕。


    项柳安要做何,是告诉杨阿婆一切不成?


    苏凌月灵机一动,故意说与小福子听,自问自答:“你说什么,太夫人想见本郡主?”“想必是为了忠国公与公主殿下之事吧?”


    也不管崔达应声,招呼姚荷香入房为她梳妆。


    小福子自是想同去,苏凌月谎称午后宁珩昭会来。若她未归,命其好生招待宁珩昭。


    崔达将红木匣子塞给小福子,与姚荷香一左一右陪同苏凌月离府。


    崔达驾了马车前来,明显是有备而来。苏凌月乘上马车,去往杨阿婆家中。


    半个时辰后,苏凌月三人出现在杨阿婆家门外。


    崔达叩门,开门之人正是项柳安。


    今日他身着靛青色锦袍,未着绯色官服。


    苏凌月迈过门槛,姚荷香想跟着进入,被崔达拉住阻拦。


    大门被崔达关上,他横在门前对姚荷香嬉皮笑脸,“荷香,主子们有事谈,你我在此候着便好。”


    姚荷香也不曾多想,毕竟这位思荣郡主虽说令她觉得甚是亲近,可终归不敢失了分寸,真当对方是从前的郡主。


    苏凌月走到院中,隐隐听到堂屋传出哭声,心急质问项柳安:“你都做了什么?”


    “姐妹团聚。”


    项柳安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苏凌月越是恼火对方的擅自做主。


    她怒瞪一眼,抬脚欲去堂屋。


    项柳安抓住她的手腕,“让她们姐妹二人好生独处吧!”


    倒也是,年少分离,再见皆是白发暮年,必定有说不完的话。


    苏凌月收回脚步,甩开项柳安的手。


    项柳安不解道:“你莫非是在与我置气?”


    “没错,你为何要这么做?短暂重逢,或许会一时欢喜,可接下来迎来的却是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


    项柳安瞧着牙尖嘴利的苏凌月,竟然笑吟吟没有一丝不悦。


    “你笑什么?”苏凌月横眉怒对。


    “你这般倒好似从前,初见你时的样子。”项柳安的目光定在她的胳膊上,又道:“伤口可还会疼?”


    苏凌月发怔一瞬,回神已是怒火中烧。


    在她看来,项柳安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故意岔开话题。


    苏凌月又怕吵到杨阿婆姐妹,压着声怒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秦芳芳那些人是不是已被捉拿归案了?”


    项柳安摇首,“今日寻你来,是有一件事想求你相帮。”


    苏凌月口吻讥讽:“你,项柳安,堂堂忠国公求我帮忙?你说说看,究竟是何事?”


    项柳安将苏凌月往角落里拉。


    苏凌月别扭着不肯去,挣脱好几下没脱手,被他生生拖到一旁。


    项柳安松手,一本正经作揖求道:“我有心想救杨双凤与秦芳芳之流,想求你相帮为我作证。”


    听闻此话,苏凌月又惊又喜,“你此话当真?当真能救下她们?”


    项柳安:“若你愿意助我,我保证定能救下她们。”


    苏凌月:“详细说说,你要如何救?”


    项柳安垂下手臂,单手负后,义正言辞道:“齐家宝死前亲口承认,为了勒索独占河船女的钱财,杀了同村之人。”


    短短几句,苏凌月却是豁然开朗。


    齐家宝已死,仙沟村已被灭村,自是死无对证。


    苏凌月两眼放光,激动抓住项柳安的衣袖,“要我如何作证,你尽管开口便是。”


    “你只需咬死,齐家宝死前承认人是他杀的便可。其余之事,我自有法子。”


    苏凌月叉手行礼,“太好了,忠国公,我替杨双凤她们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我救得了她们,却救不了全天下所有遭遇此事的女子。若有朝一日位极人臣,我定会改写诸多不公的律法,为民做主造福百姓。”


    苏凌月愣愣瞧着项柳安,此时对方身上似乎有佛光笼罩,有着悲天悯地的慈悲。


    比往日里更加耀眼,仿若嫡仙一般。


    坏了,她给项柳安的设定是成为驸马。


    驸马不可入仕,这是断了项柳安的凌云壮志啊。


    她诡异的神情落在项柳安眼中,如同质疑,“怎么,你不信我所言?”


    “我……”苏凌月迟疑一瞬,明知不可能。


    好歹项柳安做了一件大好事,昧着良心挤出笑容:“我信你。”


    项柳安与她相视一笑,眼里尽是斗志昂然。


    别说,这小子笑起来还真好看。


    苏凌月正欣赏着美男,听见杨阿婆唤她:“月姑娘,听说是你帮老身寻到的妹妹。”


    苏凌月向项柳安使眼色,意在问可是他这般说的。


    项柳安会意颔首,苏凌月忙走近杨阿婆身前。


    齐婆婆穿了一身枣色锦缎的衣衫,打扮得像是个富户人家的主母。


    她躲在杨阿婆身后,朝苏凌月无声拜了拜,似乎是在求她莫要说出真相。


    苏凌月自然没那么蠢,她亦想让这对苦命的姐妹,好好享受剩下的余生。


    “杨阿婆,从今往后您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苏凌月笑着过去扶住杨阿婆,三人入堂说了会话。


    午时,烈阳正盛。


    项柳安忙着处理此案,独自乘马到大理寺。


    特命崔达,将苏凌月安全送回郡主府。


    齐婆婆之事解决,苏凌月自是心情大好,与姚荷香有说有笑往府内走。


    小福子并不在府中,苏凌月毫不意外,毕竟这人是陛下的眼线。说不定,趁她不在入宫奏密去了。


    苏凌月去了库房,揣上一万两银票,带上鼓鼓囊囊沉甸甸的满满一荷包金锭子。趁着小福子未归再次出府。


    不过倒是带了几名府内护卫,故意虚张声势给外人瞧。


    姚荷香不知郡主要做何,更不敢的多嘴过问。


    不过她眼明心亮,自打今日与忠国公见过,郡主不似昨日回府时郁郁寡欢。


    不久,郡主府的马车停在了春风阁外。


    这春风楼是日夜颠倒的营生,正值白日自然是门户紧闭。


    姚荷香仰首瞪着春风阁的匾额,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问:“郡,郡主,为何,要,要来这烟花巷柳?”她误以为郡主嫌自己伺候不周,想将她卖入青楼。


    苏凌月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谈生意。”


    姚荷香吓得腿软跪地,“求郡主开恩,莫要将奴婢卖进这污秽之处。”


    “你这丫头,胡思乱想什么,本主到此是来救人脱离苦海的。”苏凌月扶起姚荷香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姚荷香哪敢轻易相信,仍是颤颤惊惊直打哆嗦。


    苏凌月亲自叩门,“开门,开门。”叩了几十下,当有人隔着门板恶声恶气:“哪个挨千刀的,要寻欢作乐等到入夜再来。”


    苏凌月也不拐弯抹角,自报家门:“我乃思荣郡主,要见你家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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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门扇被打开一条缝,探头出来一个一脸横肉的男子,“你说,你是郡主,堂堂郡主又是女子,怎会到男子消遣的地方?”


    “来找你家管事的,谈买卖。”从腰间钱袋子里取出一块金锭子,扔给了开门之人。


    “这金子有官府刻印,还不快去请你家管事的。”


    那人翻转金锭子,底部赫然印着“银作局”三字。


    这金子即是官银,又属皇宫之物。


    那人信了七分,又瞅见随行的禁军彻底信了。慌忙将门扇彻底打开,点头哈腰请苏凌月入内。


    一面招呼人去请老鸨,一面亲自将苏凌月带到三楼的雅间。


    很快,老鸨哈欠连连扭着腰肢进来。


    这老鸨瞧着不惑之年,虽说美人迟暮,仍有几分风韵犹存。


    她一入雅间,见来客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免不得打趣两句:“这姑娘生得这般标致,到我这春风阁莫非是想卖身不成?”


    “反了,是为人赎身。”


    老鸨一听赎身收起笑意,摆起架子准备最后讹诈一笔钱财。径直坐到苏凌月对面,趾高气扬问:“说吧,要为何人赎身?”


    方才开门的伙计,尚不及将苏凌月郡主的身份相告老鸨。


    眼见老鸨一副敲诈的姿态,忙过去挤眉弄眼想要提醒,又将苏凌月赏的那锭金子朝老鸨晃了晃。


    老鸨误以为伙计的意思,说对方是个有钱的主尽管开价。心中已然盘算起,要价多少了。


    “有个叫杨双凤的,卖给春风阁几个女子?”


    老鸨一听脸色难看,气哄哄拍桌道:“又是杨双凤,老娘图便宜买了几个赔钱货,惹了多少麻烦上身,现如今还剩四个。”此时老鸨后知后觉,以为苏凌月要为这四人其中一人赎身,难以置信道:“姑娘,莫非是要给这几个其中一个赎身?”


    莫怪老鸨不敢信,这几个只是最低等的河船女。


    本就赚不了几个子,加之落水死人一事,碰上个胆大不要命的,方才能有桩生意。


    这四人不比秦芳芳,那时河船凶案虽说传得沸沸扬扬,可总有不怕死的。


    有个渔夫相中了秦芳芳,尚能脱手出去。


    剩余这四人姿色不如秦芳芳,近来河船又发命案。


    压根再难赚到钱,老板正发愁总不能白养着这四人。


    苏凌月伸出四根手指,坚定不移道:“四个,全部。”


    “四个?全部?”老鸨又惊又喜,态度大转,又是斟茶又是命人去请那四人过来。


    老鸨虽说好奇,可她不会过多询问。只要银子到手,这四个赔钱货脱手就行。


    很快,四个姿色平庸穿着低俗的女子,被人领入房内。


    尽管苏凌月作为作者,亦是不识得这四人的。


    毕竟如今故事的走向,与之前所写不同。


    按照原来概述的内容,这几人包括杨双凤在内,她们的遭遇虽被世人同情,可法不容情依旧按律判了斩首。


    就如同改写姚荷香的结局一般,这些人未来如何自己当真不知。


    这四人皆是双目浑噩,一副得过且过的颓废样。


    听闻有人要为她们赎身,先是错愕不信,而后感恩戴德地下跪。


    苏凌月一一扶起四人,尽管面对的只是笔下的纸片人,可愧疚自责之情不免难以抑制地涌起。


    当初之所以写这些,是对于新闻里那些有此遭遇女性的共情与困惑。


    究竟如何处理,才是最好的方式。可似乎作何,又都无法磨灭抹平那段伤痛。


    老鸨唯恐事情有变,已将四人的身契奉上。


    且赎身要价颇低,二百两便可。


    当初也不过是二十两买入,如今这个价脱手几人也不算亏。


    本以为事情顺利,先将四人带回郡主府安置。


    奈何四人杯弓蛇影不肯轻信于人,眼见苏凌烟与老鸨有说有笑,误认为苏凌月是人牙子,赎身不过是再次发卖。


    任凭苏凌月说破嘴皮子,如何解释也徒劳无用。


    四人死活不肯走,最后还在老鸨相帮之下强行捆了四人,将人带去见杨双凤。


    她与几人非亲非故,被人误解倒也在情理之中。